小荷苞一陣風地來到了那老者垂釣的地方,只見一葉獨木小舟拴在了河邊的樹根上,那船一半靠在岸邊,一半飄蕩在波濤滾滾的紅河里,垂釣者獨自在船上,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
小荷苞走近獨木舟,大大咧咧地說︰「老頭,你釣魚吶?」
半天不見老者回應,小荷苞勃然大怒,跳上小舟,兩只小腳搖蕩著船兒,大聲地吼︰「死老頭,你家小姑女乃女乃跟你說話,為什麼假裝沒听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惹惱了小姑女乃女乃,將你掀到江里去,信不信?」
那老者驀然回首,望著小荷苞呵呵冷笑,突然一甩手,放在水中的一串魚鉤騰空而起,抓住了小荷苞的發髻。
隨後,老者手中柔軟的魚竿漸漸變成了弧形。小荷苞只感到自己的頭發不住地往上提,小巧玲瓏的身子也跟著頭發不住地往天上走,漸漸地就腳尖點地,就像被吊在了天空中一樣,動彈不得了。
「哎呀,哎呀!好痛,好痛啊!」小荷苞大吃一驚,知道遇到高人了,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服軟哀求,「老人家,快放我下來,真的好痛喲!」
老者喝道︰「那兒來的野丫頭?竟敢跑到我這兒來撒野,嚇跑了我正要上鉤的大魚,還口出狂言,要把我掀到江里去。你知罪嗎?」
「奴婢知罪,奴婢之罪!奴婢是傣家孔雀公主的貼身丫鬟小荷苞,不是野丫頭,老人家,您快放我下來,有話好好說嘛。」
那老者並不忙著放小荷苞下來,而是繃緊了魚竿繼續讓她動彈不得,喝問道︰「小丫頭,你真是孔雀公主的貼身丫鬟嗎?剛才攪擾老朽,意欲何為?」
小荷苞老老實實地說︰「不瞞您老人家,我確實是孔雀公主的貼身丫鬟,我家公主要我來向您問個路,她要進紅河谷,去見哈啦大土司……」
「現在紅河谷正在打仗,一個女孩兒家,要進紅河谷,還要見哈啦大土司,她想干什麼?」
「她要勸哈啦土司和傣家罷兵,兩家和平共處,休養生息,永不再戰。」
「哦,你家公主是要傣家和哈尼人兩家罷兵講和啊,這是一樁好事嘛,老朽支持,鼎力支持。」老者捻著雪白的胡子,微微頷首,「進紅河谷的路徑我知道,但偏不告訴你,叫你家公主來吧,老朽要親自告訴她。」
「嗯嗯嗯,老先生快放我下來,我去請我家公主過來。快呀,快放我下來,小姑女乃女乃,不,小奴婢快支撐不住了啊!」小荷苞一迭連聲地叫。
老者呵呵一笑,手一松,把小荷苞放了下來。小荷苞舉手將抓住她頭發的魚鉤摘了下來,撲通一聲丟到水里,雙手叉腰,翹起櫻桃小嘴,一點沒好氣地說︰「哼,死老頭,欺負一個黃毛丫頭,算什麼本事?」說罷,跳上岸,一溜煙地跑了。
依香公主站在波濤滾滾的紅河岸邊,衣裙飄飄,她,目不轉楮地望著紅河水,想著心事,任憑風吹浪逐,始終默默無語。
她旁邊站著懷抱月牙彎刀的阿威,他和依香公主一樣,望著滾滾紅河水默默無語,寒風吹拂著他的長發和纏在額頭上的紅布,尤顯得威風凜凜。
一會兒,小荷苞氣呼呼地跑回來了,依香公主望著她,嚴嚴肅肅地說︰「小死丫頭,快說,快將進紅河谷的辦法告訴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小荷苞優雅轉身,蘭花指一抬,指著下游那個垂釣的老者,笑嘻嘻地對依香公主說︰「小主,那邊有個垂釣的老頭兒,你看見了吧?奴婢已將進紅河谷的方法告訴他了,你去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