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蠱 第八十章 凝眸回首步步殤(十五)

作者 ︰ 孤鳳揚紫

又是一場月圓。薄酒微燻。扶風柔柔。玉蘭軒內不時逸出輕笑。飄蕩在空中。清新空氣中混著酒香。舒爽宜人。

飯畢。冉竹送走了來恭喜自己眼楮復原的秋冬兩位哥哥。便打算關上門回去休息。

剛回頭沒走兩步。就听到門有異響。冉竹以為是秋冬二人落了東西便回頭開門。

「冷姑娘。」來人一臉笑容。手中端著酒。

「是金香姑姑。快請進。」冉竹眸中詫異一閃而過。忙側身邀請金香進門。

「奴婢一是來恭喜姑娘眼楮恢復。二是來感謝姑娘上次贈的茶酒。效果十分好。我這腳都好了呢。」

金香含笑邊說邊進門。望著院子里的殘留飯菜。不覺有些尷尬︰

「姑娘這是剛用完晚膳啊。第一時間更新那我這酒……」

月光下。金香一身暗綠宮裝快與這夜色融為一體。有些暗淡。冉竹看著她臉上流露的尷尬中還帶著一絲遺憾。心中不由有些感動道︰

「姑姑有心了。正覺喝的不盡興。看到姑姑手中的酒正好填補了這心中遺憾呢。」

說完笑著接過金香手中的酒。丹青早早拿了兩個空杯放到了桌上。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以後定會備受榮寵。」金香笑道。半是真心半是恭維。余光瞥過丹青。二人剛好相視而對。又極快的挪開。

冉竹回以淡淡一笑。心中卻不以為然。看著那杯酒。眸中有了思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她自己這里最不缺的就是酒。是整個皇宮都知道的事情。明日宣墨為她舉行全臣筵席。金香是白靜的貼身伺候姑姑。在這個時候送酒來。不能不讓冉竹心里有了計較。

透明液體緩緩倒入瓷杯里。盈盈流光中倒映著天上圓月。別有一番酒香美意。

金香端起酒杯。沖冉竹深深鞠躬。冉竹心中詫然。還未相扶就見她起身抬頭。眸中帶淚。說話都哽咽了幾分︰

「奴婢在宮中雖然伺候皇後。看似風光。實則苦楚只有我一人得知。皇後表面嫻熟寬容。可鳳儀殿里的下人私下里沒少受她的折磨。奴婢這次來只想求冷姑娘。他日若封妃。能否求皇上將奴婢要了去。奴婢不求能貼身伺候。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就是一掃水丫環也滿足了。」

冉竹听到此話。心里全無半分高興。雖然她早已知道白靜陰狠脾性。卻不想她對宮中下人也是如此。

只不過。宣墨明天那場筵席她可不認為真的只是單純為她而擺。或許他要的就是白靜沉不住氣露出馬腳。卻不想金香先跳了出來。

不過金香的這番話打消了冉竹的疑慮。她拿起酒杯。口氣沉重了幾分︰

「金香姑姑。我體諒你的難處。但如今皇上可從未承諾于我什麼。而且只是一場筵席而已也並不代表什麼。所謂忠臣不事二主。姑姑這樣做未免讓皇後寒了心。還請姑姑收回那話。我也就當沒听過。只是以後若有什麼難處。我幫得上忙的。決不推辭。」

金香一張臉早已通紅。在月光下泛著暗色幽幽。她擦了擦眼角的淚點頭道︰

「姑娘一語驚醒夢中人。奴婢多嘴了。咱不說這事了。月色正好。咱可不要負了這良辰美景。奴婢敬您。」

金香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冉竹。端起手中酒。先行喝下。

冉竹也不含糊。一飲而盡。

二人端著酒杯。相視一笑。

月下談歡。薄酒兩杯。來的快。去得也快。金香見夜色已晚不再多做打擾。寒暄了兩句就告辭。

冉竹親自將金香送至門口。門剛關上。就听門上響起悶顫聲。

今晚客人真多。冉竹心里好笑想到。再次打開了門。卻看到門上插著一支飛鏢。上面綴著一張紙條。

冉竹面色一沉。拔下飛鏢打開上面紙條。秀眉立刻緊皺。頭也不抬的對丹青說道︰

「我出去一下。你不要等我。先歇息吧。」

正在收拾殘羹碗碟的丹青。動作忽的停了下。她抬頭望向冉竹站的地方。夜風徐徐。哪里還有一絲冉竹清麗身影。

「姐姐……」丹青喃喃道。眼角早有淚水滑下來。

這時本早已走了的金香忽然出現在門口。對著丹青冷冷道︰

「皇後說。今晚是好時機。叫你不要錯過好時機。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不待丹青回答。身影一晃。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雖然今夜月色皎潔。十分利于夜里行走。可寒意卻還是讓只著單衣的冉竹冷不住一個勁的打顫。

出來的急。忘記了披件秋衣。不知是酒氣涌上心頭。心中竟有絲絲燥火涌起……

御花園里此刻安靜的很。秋花參樹靜靜垂立一旁。刻意修剪的萬年青密密麻麻挨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

冉竹走過拐角。一抬頭就見到了邀約之人。

月光下。一襲白衣正高高飛躍而起。完美的輪廓側臉暈出一層淡淡月光。美不勝收。

他的眉目如注。散發著飛揚光彩。肆意披散的長發隨著他的飛起。第一時間更新在天空中飛揚起美麗的弧度。從冉竹這個方向看去。他剛好在圓月中間。恍若神仙下凡。

冉竹屏住氣。目不轉楮看著。目光火熱身體更是燥熱的很。一時竟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一場秋千悠然落下。莫尊景一回頭就看見遠處拐角正站著不動的人。

見到眼前人。他的眉眼含笑心中的滿月復疑問顧慮全都消失。戲虐問道︰

「皎月荷塘會佳人。不。是佳人邀君子。只是。這地方未免太危險了點。也罷。我喜歡刺激。」

說話間目光掠過前方不遠處的姣姣荷塘。搖曳一片夜色春光。

一席話說的冉竹如夢初醒。她冷聲道︰

「我勸你趕緊離開。我根本沒邀請你。說完將手中紙條拋過去。人轉身就走。」

當她收到紙條就知道這是一場陷害。以往莫尊景與她相見。通常都是在玉蘭軒。不會去御花園這麼個地方。

本來她不打算來。可想到白日宣墨所說。她猜想莫尊景身邊定安插了宣墨的人。莫尊景半夜來宮中若是被發現。必然是重罪。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來。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她本打算藏在拐角處偷看。如果不是莫尊景本人來。她立馬離開。

如果是莫尊景。她便來與他說明情況。讓宣墨發現之前催他趕緊離開。

或是夜色太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冉竹只覺得自己身上熱一陣冷一陣。拋紙條的力氣虛軟無力。在空中回旋了幾下落到了冉竹的腳邊。

冉竹急忙低身撿起。再起身只覺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不由向前趔趄兩步。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里。

「美人這是投懷送抱。我喜歡。」莫尊景低低含笑。落在冉竹的眼中。恍若夜魅生花。勾起她月復中燥火亂竄。

「我說的。你听不懂。」冉竹氣急道。雙手推著莫尊景的胸膛。沙啞聲音落在莫尊景耳里。帶著別樣誘惑。

「我自然懂。」莫尊景低聲道。好听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

他自然知道。那張落在書桌上含義不明的紙條。他何嘗不知是個陷阱。

冉竹怎麼可能會在深夜邀請他去宮中御花園一敘。就算他想。恐怕她也不曾想過……

可他想見她。發了瘋一般。

懷中的人兒臉上浮起幾分別樣的紅。軟軟靠在他懷里。雙手覆在他的胸口。本該是推搡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挑逗的意味。

「你這到底是要趕我走。還是要留下我。」莫尊景戲虐笑道。染起**的目光里同時浮起幾分警覺。

冉竹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中了合歡藥。

「我……你快離開。」冉竹看著莫尊景。氣喘吁吁道。眼前絕色面容在月色下漸漸開始模糊。似要離開。

她心頭一急。雙手又死死抓住。鼻尖傳來淡淡藥香強烈刺激著她的大腦。睜大雙眸看著眼前忽然清晰的臉龐。混沌腦海早已想不起其他。雙腳一掂。唇就湊了上去。

莫尊景被冉竹這一推一抓。心頭欲火迅速勾起。懷中人柔若無骨。整個重力都靠在他身上。滾燙的溫度隔著衣服傳過來同樣刺激著他。

颯颯夜風。清香空氣中夾雜著曖昧不明的溫度。莫尊景看著漸漸靠近來的紅唇。大腦轟然一聲。低頭吻了下去。

雙唇剛要踫上之時。就听遠處想起說話聲響。而那熟悉的低沉嗓音令冉竹混沌的腦海終于恢復了一絲清醒。

她望著眼前放大的臉龐。頭往後一縮。雙手積聚力氣將莫尊景往外狠狠一推。黯啞氣道︰

「不想我死。趕緊消失。」

說話間眼角余光看到一片宮燈夾著重重人影明晃晃而來。心知莫尊景此刻再走已是來不及。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時。就見樹上急速躍下一黑衣人。雙手抓起莫尊景肩膀直接提飛上去。隱匿在繁密樹葉間。

他的目光痴痴纏纏。似天地間只有地上素衣長發女子一人。

一陣落葉紛紛飄下。冉竹只瞧見那人騰飛時背後斜掛著一把長劍。仔細瞧了幾眼後確定看不見莫尊景身影後這才放了心。

原來。他也是有備而來。

冉竹轉頭看了一眼秋千。長呼了一口氣。

眨眼間。一排排宮燈來到了這里。走在前面的宣墨和白靜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秋千上的冉竹。

與其說冉竹坐著。更不如說她整個人懶懶靠在秋千一頭的花藤上。

落在宣墨眼里。竟是別有一番風情。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里。」宣墨問道。話語里夾著輕風溫柔。他的眼里只剩下眼前正對他宛然一笑的女子。

恍若暗夜里悠然盛開的優曇花。帶著某種誘惑。

與白靜用完晚膳。她提議出來走走。宣墨勉強答應。

剛才閑聊間心中正想著冉竹這個時候是否入睡。不想眨眼間就見到了思念之人。叫他如何不歡喜。

「自然是來等皇上。」冉竹低笑道。如火的眸中掠過一旁的白靜身上。鄙夷冷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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