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盡挑羊腸小道或鮮有人跡的地方。巨大風袍的男子走的不急不緩。而跟上來的冉竹也只是在他身後的一步之遙。望著男子背影眸光復雜糾結。
這些天她私下打探聖使沁玉所住的行宮。剛得知了地方也才曉得他出宮好幾天了。
這幾日。她無事時就在思考著如何得到沁玉手上的古戒。卻沒想到他在今天這麼混亂的情況下回來。對于白靜受傷一事不聞不問。反而是奔著她而來。
前面越來越黑。沁玉始終不言一語令冉竹心里不安感增加。
「你要帶我去哪。」冉竹終于忍不住開口。
「帶你去見兩個人。」沁玉低聲回道。口氣里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一處皇宮後門。那門又窄又破掩映在樹叢後。想來是廢棄已久。
沁玉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冉竹。見她面色無常。他呼了一口氣隨即將門推開走了出去。
冉竹愣了愣。未有猶豫也跟了出去。
門外正站著一男一女。中年身姿。見到沁玉出來均一臉欣喜。
「我兒。人帶來了沒。」說話的是男子。頗為激動。
沁玉點點頭。側身讓過。露出一臉迷茫的冉竹。
眼前兩人保養得宜氣質從容。均一身華服絲綢。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
只是。沁玉帶她來見他們是何意思。
那中年女子看著冉竹。臉色變了變。眼里的精光一閃而過。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問話的是中年男子。慈祥問道。
只見他借著手上的燈籠極為仔細的端詳著冉竹。目光里隱隱泛出幾分激動。
「我十六了。」冉竹回道。借著燈籠透過的光線她也同樣看著那男子。一顆心忽的跳了跳。
這男子長得……好眼熟……、
冉竹的目光不由落到了今日並未帶面具的沁玉臉上。闊額。大眼高鼻梁……
「這是我父親。娘親。」沁玉似是知道冉竹心中所想。第一時間更新當下介紹道。
冉竹愕然。世人一直將聖使傳的神乎其神。她都快忘了聖使也是爹娘生的孩子了……
只是。沁玉莫名其妙的帶自己來見他父母干什麼。
冉竹面色有些不自然。古怪的看了沁玉一眼。
「孩子。你戴上這個看看。」說話的還是那個男子。將手上東西遞到了冉竹面前。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冀。
冉竹低頭。他的手掌心里躺著沁玉戴的古戒。她的眼楮亮了下。依言將古戒套在了大拇指上。
男子面色有幾分呆滯。隨後狂喜。眼角隱隱有淚光在閃。嘴中碎碎念道︰
「太好了。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的女兒還……」
冉竹眉頭緊皺。男子緊緊抓著她的手。口中不知在念叨著什麼。她心中好奇便想靠近听清些。就听一旁響起一聲戾叫︰
「去死吧。」
一道冷光從冉竹臉上滑過。未等她反應過來。就听吃痛聲響起。右側肩膀處涼颼颼的。
她低頭一看。被劃破的衣服處涼風正陣陣往里灌著。而眼前那中年男子正護在冉竹前面。
女子露出一張猙獰的臉看著自己。沁玉手中反拿著一柄匕首。眉眼間滿露驚愕。
想來是那女子想行刺冉竹時。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被沁玉及時發現奪下。
「你瘋了。竟然敢傷她。」男子沖那女子吼道。怒不可遏。
「娘。你為何要這麼做。」沁玉亦是一臉不解。但卻護在她娘親面前。目光不悅的看了他父親一眼。
冉竹更是覺得心塞。莫名其妙被沁玉帶來這里。又莫名其妙被他父親像盯古董一樣看著。最後又莫名其妙被他娘親差點一刀刺死……
「玉兒。這世上有你沒她。有她沒你。娘不能讓她害了你。今晚必須殺了她。」女子厲聲叫道。幾次想從沁玉面前奪回匕首。都未成功。不由急了起來。
「娘。你這話是何意思。第一時間更新她真的是我的姐姐。」沁玉忽的睜大眼楮。語氣里帶著幾分驚喜。卻忽略了女子前面說的話。
冉竹听到這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連連擺手道︰「聖使這是抬高我了。我如今雖是孤兒。但我的父母養育我十年。是玄鎮里的人都知道的。還有這位夫人。只是一枚古戒而已。不要因為別的女子能戴上你就要殺誰。濫殺無辜。若是被皇上知曉。聖使亦不能保你性命。」
不知冉竹說的哪句話令沁玉娘親忽的變了臉色。手中燈籠顫顫搖晃了下。一雙眸染起幾分驚慌。
冉竹望了眼還擋在自己身前的沁玉父親。心里泛起幾分感激。但她現在只想離開這古怪一家。是故連和沁玉招呼都沒打就離開鑽進了那小門。
她的身後沁玉父親伸手欲要開口叫住她的動作在燈籠光暈下顯得異常蒼老淒涼。
「父親。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嗎。為何你們從未提起過。」沁玉雙目緊緊盯著男子。壓迫口氣不容人忽視。
他的父母因身份特殊平日居無定所。四處雲游。但若回到長安那隱秘住所後必然會給他留下線索。這幾日他順著線索找到了他們。只是將這一情況粗粗說了下。卻沒想到他們就提出要見冉竹的要求。
一個見了分外激動。一個見了就要殺人。連沁玉都糊涂了。
「孩子。你先回宮。此事以後我會跟你說的。記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對冉竹姑娘好些。我瞧她那麼瘦平日定吃了不少苦。」
沁玉父親絮絮叨叨道。抬手催促著沁玉離開。
「玉兒。听娘親話。有機會殺了那女的。沁家古戒主人絕對不容許有第二人存在。」女子惡狠狠道。
「你……」沁玉父親氣急說道卻被沁玉不耐打斷。
「夠了。你們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定奪。」
說完不等二老開口。轉身離開從來時的小門里回了皇宮。
門後一處樹叢里。冉竹的身影慢慢從里面走了出來。她抬頭望著遠處沁玉模糊的身影。眉頭緊鎖。
對于古戒來歷。她也只是听市井流傳的傳言。第一時間更新只是說這古戒屬于一個神秘家族所有。帶著神秘威力。僅此而已。
可今日沁玉娘親的表現實在太過激了些。而且沁玉口中的姐姐與他父親的神色。似是都將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冉竹低低嘆了口氣。不管他們怎麼錯認。她只是個平凡人。而且是正打算偷取這古戒的小賊。想到此對沁玉娘親那無禮行為也看淡了些。
冉竹在一堆小路中兜兜轉轉想找回去的路。不想又經過上次暗衛府附近的那處廢園。夜間更顯得陰森恐怖。
冉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正打算繞道而行時候。忽然前方繁密樹林里響起沙沙聲。聲音越來越近正是朝冉竹方向而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冉竹心頭一緊。急忙尋了隱蔽處蹲了下來。心里不禁月復誹連連。
可惡的沁玉。大晚上又害她迷了路。
聲音忽的停止了。風中寂靜。連一絲蟲鳴都沒有。
冉竹縮著頭等了半天沒動靜。不由悄悄抬頭。透過樹葉縫隙間看到不遠處正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瘦削黑衣男子。因背著她。冉竹看不清是誰。
冉竹蹲在那里。大氣也不敢出。一雙眼緊緊盯著前方。
男子站在那靜靜等待著。沒一會兒天空上飄落一道人影。黑衣長袖。翩躚驚鴻。
他悄無聲息的落在那男子面前。恍若飛燕點點星光下冉竹只看到了一張鬼面面具。連眼楮都掩蓋其後。
冉竹渾身哆嗦了下。在這樣的恐怖場景下戴著鬼面面具。如何不令人心生膽寒。胡思亂想……
「怎麼挑在這里。」聲音從面具後沙沙傳來。
「今日暗衛府里人都被皇上派去調查白日皇後被行刺一事。這里是最安全的。」黑衣男子恭敬答道。」怎麼回事。將她傷的那麼重。」面具男子長袖一揮。掃起一片疾風枯葉飛舞。帶著刻意壓低的嗓音中透著威怒。
黑衣男子渾身哆嗦了下。抱拳單膝跪下道︰「是皇後臨時改變了計劃。屬下只能遵從。」
「嗯。傷勢如何。可有性命危險。」面具男子問道。沙沙聲音中帶著幾分醇厚。想來那才是他真正的聲音。
「回主子。榮太妃賜了金龍丹給皇後。目前已經月兌離了危險。主子請放心。」黑衣男子急忙說道。
「那古戒和寶玉的秘密你還沒找到。皇後受傷看來一時半會是完不成任務了。」面具男子不悅道。
「屬下听皇後說起這事她已經勝券在握……」
「那是她的事情。你如果在她之前找出寶藏秘密來。將來的榮華富貴高官權位只有更多。你不想要。」
「謝主子隆恩。對了。那皇帝這幾日想從暗衛府中選一人來接替張雲位置……」
「呵呵……他難得有這樣的腦子。你去。以你在暗衛府的位置拿到這個職位不難。屆時拿下長安城簡直易如反掌。」
面具男子得意道。伸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重視之意不言而喻。
「那冷冉竹是不是要……」黑衣男子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她的事你沒資格管。」面具男子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隨即長袖一揮。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廢園里。
黑衣男子肩膀縮了縮。沖著他離去的方向遲鈍的點了點頭。
及至那面具男子消失無蹤。他這才起身謹慎的望了眼四周隨即離去。
樹叢後。冉竹雙手緊緊捂著唇。癱坐在地上。雙眸難以置信的望著那逐漸消失在暗夜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