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一怔,濕潤的眼楮充滿了無助,程麗得逞,用力拽她,陸瑤回過神來,又一次掙開了她,倏然看到對面有一行人走過來,為首的男人像是虛幻的人影,陸瑤也不顧了,沖過去抱著他的手臂,「嬸嬸,我已經交了男朋友,請你不要為難我。」
男人身後一片靜默,幾名大男人面面相覷,陸瑤醉得有點頭暈,卻勉強撐著,緊緊地抱著男人的手臂不松手,他微微垂下頭,看向臂彎中的女子,微微錯愕,目光沉了沉,掃向程麗,那凌厲如刀鋒的目光,嚇得程麗臉色發白。
男人很英俊,五官精致,有一雙過分狹長的眼楮,這樣的眼楮總會給人很陰柔的感覺,偏生在這張臉上,卻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儀,剪裁合身的西裝,襯得他尊貴冷厲,只需一個眼神,便讓人不敢忤逆他。程麗閱人無數,又在商場上打滾,自然知道這絕對是她惹不起的人。
「滾!」男人語氣平淡,程麗匆忙而逃。
他再一次低頭看著臂彎中的女子,喝了酒,白皙的臉上染了紅霞,眼楮濕漉漉地看著他,隔著一層霧氣,傻氣地笑著,像是一頭惹人憐愛的小鹿。清純,漂亮,又帶著幾分嫵媚,不施脂粉的臉蛋,干淨得令人心動。
「六少?」身後有人提醒,「需不需要屬下處理。」
男人打橫抱起陸瑤,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千嬌百媚,其他人反應如何,她叔叔和嬸嬸如何氣急敗壞,那已不關她的事情……
加長型的豪華轎車朝坐落于市中心一座高級住宅區行駛,容六升起後座的遮擋板,陸瑤昏昏沉沉地靠著他,初春的夜里略有涼意,陸瑤無意識地靠著他,索取溫暖,芊芊玉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臉色酡紅,朱唇粉女敕,這女子身上無一不精致,像是一朵潔白的玉蘭花,容六聲音如魅,「陸瑤,天底下那麼多會所你不去,偏偏來了千嬌百媚。」
夜色如墨。
陸瑤再一次醒來,人還很昏沉,室內的燈光給予人一種溫暖的享受,她猛然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來,這是一間以黑白為主色的臥室,透出了冰冷的氣息,雅致,簡潔,但不帶一點人氣。
她很清楚地看到了窗戶邊的容六,他穿著黑色的睡袍,衣襟半開,露出大片蜜色的疾風,頭發剛洗過,還滴著水,半遮住他狹長的眸,手里拿著一杯紅酒,正微微晃動,一道熒光掠過,襯得他的臉越發的冷厲,那是一種過分精致直至于透出幾分刻薄的美麗。
「你是誰?」陸瑤猶豫地問,她雖然醉迷糊了,卻還記得,是他把她從千嬌百媚里帶出來了,她身上衣服完好,這男人也沒佔了她便宜。
「容景霖。」容六放下酒杯,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唇角帶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她仰著頭看著他,臉色蒼白,濕潤的眼楮像是隔了一層霧靄,又像是被人欺負了小鹿,令人忍不住像要保護,陸瑤被他看得有點窘迫,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擺,慌忙起身,「我叫陸瑤,陸地的陸,王字瑤。」
他當然知道,她叫陸瑤。
陸瑤總覺得這男人的目光太過深邃,半遮的眼眸隱藏著毒藥,像是一朵罌粟花,這樣的目光像是一張網,把人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她不敢和他對視,不知怎麼的,這樣的目光,太過逼人,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太過于強勢,霸道,陸瑤說,「多謝容先生為我解困,又把我帶離千嬌百媚,我真的非常感激,天色晚了,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她匆匆越過他,剛走到客廳就听到背後傳來容六略顯得低沉的聲音,「陸小姐,你可知道千嬌百媚是什麼地方?」
「大概知道吧。」陸瑤轉身看著他,容六負手而立,客廳燈光明亮,襯得他的眼楮越發的薄涼。
「那你覺得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把你帶回家?」他玩味地看著她,眸中仿佛藏了笑意,又像是更加冷酷了,陸瑤心里一沉,仿佛他說了什麼專業術語,她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