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這一叫,把所有人都引過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白縴縴淡淡一笑︰「剛剛趙三哥才煉成的,我正找他討教呢。」
人人都的臉上都混合了驚訝和嫉妒,不敢相信地盯著丹爐中三粒成色上好的聚靈丹。
白縴縴櫻唇勾勒出一個冷冰冰的笑容。
這趙三可真夠貪得無厭的,竟然一把抓了十六粒。看來她還是小看人的貪欲了。
眾人紛紛口是心非地恭喜趙三。
花花面色十分不甘,死死望著聚靈丹不肯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從前廳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
轟隆——!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女聲︰「拿不出來?兩天五百粒都拿不出來?我還要你們白雲合會有什麼用!不如現在就燒了吧!」
白縴縴扁扁嘴。
好吧,她本來偷偷想多煉幾爐丹賺點兒前,可這老熟人的聲音實在太刺耳了。
她還沒算這販賣她的靈火當丹火的帳呢,這白裊裊昨天都已經吃過虧了,還好死不死往她跟前跳,是還嫌死得不夠快嗎?
白縴縴一聳肩,慢騰騰地往前廳挪。
燒了白雲合會?白縴縴嘴角弧度清冷。好啊,她倒要看看白二小姐怎麼個燒法。
前廳已是一片混亂。
白裊裊那一炸加之一聲河東獅吼,白雲合會的人幾乎全員都跑出來了。
白縴縴混在人群里,她身材嬌小,又身著著同樣的制服,並不顯眼。
白裊裊只顧著發脾氣,完全沒有注意到多了許多圍觀者。
她坐主位,姚起風坐在偏位上,身後是張牡丹秀的雕花牆,這會子花瓣全沒了,只剩下一個一人高的黑洞子。
青煙不斷從被燒焦的邊沿冒出來。
白裊裊抄過茶杯灌了一大口水,仍舊怒氣未消。她身後的雨兒打著扇子,好叫她消火。
姚起風青著一張臉,還是很有商人風度地維持著假笑︰「白小姐,如果姚某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您盡管提,可您也不能一生氣就拆房子啊。」
白裊裊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人就是白家小姐白裊裊?」旁邊的花花壓低了聲音問趙三。
趙三舌忝了舌忝嘴唇︰「漂亮,對吧?褚諾公子艷福不淺,听說和這白小姐婚期已定,不日就成親了呢。」
花花不服氣道︰「還不是一個腦袋四條腿,衣領敞那麼開,妝化那麼濃干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昨日一別今日再見,白裊裊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看來帝師大人讓她泡池塘水讓她「受益匪淺」。
那張臉上抹著厚厚的胭脂白粉,也依舊無法掩飾住白裊裊頹敗的面色。她如同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變成了個滿心怨憤的小婦人。
「呸!」白裊裊吐出茶渣,粉面上怒火更甚,狠瞪著姚起風咬牙道︰
「我不管你們白雲合會有多少苦衷,本小姐只給你們五日時間。五百粒補靈丹,一粒也不能少!」
「裊裊小姐,您也知道煉制補靈丹的難度頗高,這五日確實倉促,您看能不能緩緩——」
「說了五日就五日,若你到時候拿不出,不僅我不會提供丹火……姚大師,小心你的腦袋!」
白裊裊惡狠狠地將茶杯慣在地上!
啪!
宰相府家的小姐,人人都知道厲害,只有被寵壞了的,才會不識時務。
不會審時度勢的就是花花。她被白裊裊摔杯子嚇了一大跳,從嘴巴里溢出一聲尖叫。
白裊裊轉過扭曲如同女鬼的臉︰「是誰?」
沒人說話。
白裊裊瞪了一會兒,沒人迎合,又狠毒地轉看姚起風︰「听明白了嗎?再重新回答我一遍。」
姚起風臉色青得發紫。
花花松了一口氣,低聲自語道︰「惡婆娘,長得丑還凶,出嫁了你男人也照樣外面****。」
花花這話說得嬌滴滴的,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些,被白裊裊听見了。
白裊裊自然不允許有人提到那個丑字。
她是帝都赫赫有名的白家小姐,平時哪個見到她不是頂著張笑臉阿諛奉承說吉利話!
這不長眼楮的家伙居然說她丑?
白裊裊極其緩慢地轉過眼珠,布滿血絲的雙眼可怖地搜尋到了趙三身邊高挑玲瓏的女子。
「呵呵,是你?」白裊裊上下逡巡花花的身體,最後目光落在花花的臉上,「剛才你說什麼?敢不敢再說一遍?」
在白縴縴入會之前,花花作為白雲合會唯一的妹子,哪個不是對她和顏悅色?
被慣壞的花花自然不服。
花花梗著脖子,牙尖嘴利地回嘴︰「白小姐,不如照鏡子看看?叫你白女乃女乃都嫌你老。」
白裊裊緊緊攥住雙拳,尖尖的指甲都陷進掌心里。
這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她知道她說的是誰嗎!?
白裊裊本來心情就壞道極點,被花花這麼一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白縴縴模著下巴,眼噙冷淡笑意。
花花姑娘和白裊裊,兩個都是听不得別人說自己一點兒不好的人,這兩人一對上,又是一出好戲。
白裊裊的雙眼狠辣地眯起。
「痴結巴。」
「在、在。」雨兒停止了打扇,繞道白裊裊跟前一福身。
她說話的聲音古怪難听,像舌頭短了一大截一樣。
白裊裊對雨兒的稱呼讓整個前廳的人哄堂大笑。
白小姐的丫鬟叫什麼?痴結巴?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花笑得特別厲害。
雨兒的臉紅到脖子根。可是她不便張嘴。因為她只有一半的斷舌頭上還敷著厚厚的藥,一說話就劇痛無比。
「去,把那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帶到我面前來。」
「是,小姐。」
雨兒憤恨地快步走來,一把抓起花花細細的的手腕。
花花哪里肯從!
「放手!」她尖叫,「你一個丫鬟也如此狂妄!這里是白雲合會,可不是什麼白家!」
雨兒長期服侍白裊裊,又在白家接受過貼身丫鬟的訓練,力氣大到驚人,幾乎是用拖得,把花花拖出人群,推倒在前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