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情聞言,低頭,看向在他面前垂下頭,顯得有些弱小的言如煙,沒再說話,而是邁開步子,大步朝著房間里走。
小廝依舊撐著傘,在後面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亦步亦趨。
只留下言如煙一人,還站在雨里,看了看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然後快速跟了上去。
言如煙不知道的是,在她決定要替香兒報仇,然後再逃離封府的這一天,白啟國的天空,就如這突如其來的暴雨一樣,也跟著變了天。
皇上病重,各個門閥逼宮,逼迫皇上新立太子,一旦皇帝駕崩,皇宮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言如煙更加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後,親眼見證這一場腥風血雨的人,竟然會是她。
而此時此刻,她在這滂沱的雨里,看著封墨情走遠的背影,只是恍惚的覺得,這個人,雖然生性淡漠,是人們口中的中庸。
可是,再也沒有誰能像他這般,將所有的事情,看得這般透徹,這般清清白白。
到房間里的時候,絮香和碧喜等婢女已經分別生了炭火,拿來了熱毛巾給封墨情暖身子。
言如煙也走過去,從房間里又拿來了一套干淨的衣裳,將剛剛披上去的雪白色貂毛的風衣月兌下來,又將他早上走之前換上的朝服給月兌下來,換上了一套青色錦衣華服。
華服上的淡色圖案是用暗沉的絲線和金線勾勒而成,顏色依舊是深色艷麗的,穿在身上,邪妄肆意,隨心所欲。
他房間里的衣服,大致如此,皆是顏色深艷的衣服,像黑白色這樣死氣沉沉的衣服極少。
一切處理妥當後,言如煙又去端了一碗生姜水給封墨情驅寒。
直到所有的事情做完以後,封墨情就叫退了所有婢女,只留下自己一人在房間里。
「少爺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一出房子,絮香就附在言如煙耳邊輕聲說。
「你怎麼知道?」言如煙有些詫異,一回到房間,封墨情什麼話都沒說,和平時一樣沉默寡言,神態也沒有任何不對,絮香怎麼會察覺到?
「很簡單啊,少爺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讓下人們先下去。」絮香不以為意的解釋道。
言如煙想起剛剛封墨情對自己說的話,以及字里行間的沉重,推算著,他在朝廷中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封墨情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這一關,就關了整整一個下午,連晚膳都沒有用。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了下來,天氣徒然放空,氣息清爽宜人。
一大早,天剛放亮,言如煙就听到門外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女孩兒,不過八。九歲的模樣,模樣生得極其俊俏,正在院子里四處跑著,一邊跑,一邊聲音脆亮的叫著︰「快找,快找,一定要給我找到,要是雪狐不見了,我定要了你們所有人的性命!」
言如煙本想不管,這里的事情,她插手的越少越好,正準備回過身,卻不想那小姑娘手指朝著她一指,頤指氣使︰「你,對,說的就是你,你也幫忙找,要是找不到雪狐,你也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