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回到家的時候,白芍和沐風已經等了有些時候。
劉二是個光棍,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不錯,就是眉眼中多了絲脂粉味。劉二早年有個妻子,後來得肺癆死掉了,之後就一直未娶。
劉二和趙林都是金錢賭坊的常客,不過與趙林不同的事,劉二為人狡猾,又會出老千,倒是沒有想趙林一樣輸的傾家蕩產,反而小有積蓄。
听到白芍說,是官府來調查案子的,劉二的反應很平靜。
白芍跟他說了溫如玉的死,又說,懷疑趙林可能就是凶手,想從劉二的口中了解一些關于趙林的事。
劉二客氣的將二人讓進屋里。
「你跟趙林的關系怎麼樣?」白芍問。
「一般吧,就鄰居關系,偶爾在賭場見面賭上兩把,不過我有點看不上這人,賭品不好,輸了就愛罵罵叨叨的,賭場里沒幾個人喜歡他。」劉二道。
「三天前,也就是12號晚上你去了賭場沒有?」
劉二想了一下,「嗯,去了,那天可真是遇見奇人了,一個白面皮的小子贏了三千萬兩的銀子。趙林還把米店都輸進去了。」
白芍問,「你沒輸麼?」
「我沒,那小子一進門我就知道不一般,沒敢跟他玩。」
「那天,趙林是什麼時辰離開的。」
「沒到子時就走了,他輸了錢,就鬧騰了起來,被賭場的人給架出去的。」
「你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劉二想了下,「嗯,趙林走後不一會我也就走了。」
「是你告訴趙夫人,說趙林輸了米店?」
劉二的臉‘唰’的白了一下,好一會才道,「我,我就是可憐那女人,趙林一輸錢就打她,我回到家,看米店還沒關門,里面傳來吵鬧的聲音,就躲在門口朝里面看,果然,趙林又在發了瘋的打趙氏了,打得可凶了。」
「然後呢?」白芍問,「你去拉架了?」
「沒有,我可不敢管,讓人說閑話可不好。不過那趙林打完了,就發瘋了一樣提著一把破斧頭沖了出去,嘴里還嘀嘀咕咕的說什麼要殺了那個混小子之類的。」劉二一邊說,一邊拿眼楮瞄著白芍。
「你是說,趙林是去要殺那個贏了他的錢的人?」
劉二連忙搖頭,「這,我不知道,我就見著他往賭坊的方向跑了。」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白芍問,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劉二的房間。
劉二的房間很整潔,床上的被褥也是新洗過的,床頭擺了兩只枕頭。
「哦,我記得是,已時(九點到十點。)」
「哦。你家就你一個人麼?」
劉二愣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道,「內子死的早,也沒能留下個一兒半女的。」
「看屋子,劉公子是個愛好整潔的人。」白芍突然冒出一句,劉二的臉色白了一下,干巴巴的笑道,「哪里哪里,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整理屋子,就是,偶爾我的嬸婆回來給我收拾一下。」
「你嬸婆還真是疼你,年紀不小了吧!」
「嗯。六十了。」
「六十了啊!年紀可不小了,看來她一定很疼你。」白芍站起來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對了,趙林走後,你去看趙氏了吧!把趙林把米店輸了的事告訴趙氏了?」
劉二點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嗯,趙氏被打的太慘了,我去給送了點藥。然後不小心就把趙林的事說漏嘴了。」
「哦!之後你又去了哪里?」
「當然是回家了。」劉二挑眉,扭頭看了一眼白芍身後的沐風,「你們真是官府的?」
「怎麼不像?」
「呵呵,我還沒听說官府有女捕快啊!」說著,狐疑的看著沐風。
白芍連忙從懷里掏出那塊萬能金牌往劉二面前晃了晃,「御賜的,我是六扇門派下來秘密調查這案子的,今天這事,你也別與任何人說。」
劉二一愣,沒想到六扇門都插手了,臉色有些難看,連忙道,「你們,你們一開始不是說,就是官府的麼?」
白芍一笑,「怎麼,六扇門就不是官府?」
劉二連忙賠笑,「不是,不是,不,是是是,唉,瞧我這嘴。」
「沒事,就是隨便問些問題。對了,趙林好幾天沒回來了,你怎麼看?」
「肯定是又出去躲債了,以前他輸錢了就躲債去,好幾天都不回來,估計過幾天,趙氏把債還上,趙林就回來了。」劉二道。
「那你覺得,趙林會殺了那個人麼?」
「這個,應該不會吧!我覺得,他依舊嚇唬嚇唬人家,別看他在家里打妻子,其實他膽子挺小的,不會隨便就殺人吧!」劉二道。
「這個不好說。對了,要是趙林回來了,你就來找我,我現在住在江南山莊。這案子要是破了,六扇門有賞金。」
劉二一听有賞金,笑著連連點頭,「一定,一定的。」
送走二人,劉二回頭關了房門,坐在屋里發呆來好一會。
「叩叩!」
劉二嚇了一跳,以為又是白芍和沐風,拉開門一看,趙氏一臉慘白的站在門外。
「唉唉!你怎麼來了?」劉二連忙把她拉進門。
趙氏哭喪著臉,一頭扎進他懷里,「你說,那個人真的是趙林殺的麼?」
劉二連忙推開她,「別瞎說,趙林這人你還不知道,他哪里有膽子殺人。」
「可是,可是昨個官府的人來尋問了,剛才我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兩個找過我的人從你這里出去了。」
「就是來了解些情況罷了。沒事。」劉二將她摟在懷里,「別怕,最近風聲有點緊,你還是少來我這里,等風頭過了在想辦法吧!米店的話,你能月兌手就月兌手吧!咱們,咱們離開這里吧!」劉二一邊吻著她的發,一邊月兌她的衣服。
趙氏半推半就的從了,不多時,屋里傳來男女歡愉的聲音。
躲在屋脊上的白芍和沐風極其不自在的互看一眼,沐風提著白芍的領子帶著她跳下屋脊。
「你覺得劉二說的都是真話麼?」白芍問沐風。
沐風突然一個轉身,拉著她躲進路旁的巷子里。
「怎麼了?」白芍從他懷里抬起頭。
「有人跟蹤我們。」沐風臉色陰沉的可怕。
「是誰?」
沐風拉著她探出頭,指著人群中一個探頭探腦的書生模樣的男子。
白芍順勢看去,果然見那書生在頻頻朝她這里望來。
「他是誰?為什麼跟蹤我們?」
沐風搖搖頭,低頭在她耳邊呢喃幾句,二人先後出了巷子,白芍走進一家酒樓,沐風則是走進一家布店。
書生毫不猶豫的跟著白芍進了那家酒樓。
白芍尋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書生坐在她身後的桌子。
小二很快的過來招呼,白芍點了兩個菜,一邊看窗外來往的人群,一邊閑來無事的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面上劃拉著。
「姑娘,您的菜。」不一會,小二過來布菜,白芍漫不經心的吃著。
一頓飯大約吃了快一個時辰,白芍才慢悠悠的結賬出了酒樓。
白芍前腳走,書生後腳就跟了出去。
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也不知哪里來的一群乞丐呼啦一下將書生給圍住了,「公子,給點吧!」
「公子,賞點飯吃吧!」
一窩蜂十幾個乞丐將書生團團圍住,眼看白芍就要拐進一條巷子,書生沒法,只好掏出銀子塞在帶頭的乞丐手里,「大伙分了。」
乞丐頭子得了銀子,笑眯眯的一揚手,十幾個乞丐讓開一條路,書生連忙朝白芍消失的巷子追去。
書生進了巷子,才發現這是一個死胡同,暗道了一聲,上當了。
「公子是在找我麼?」白芍從巷口轉出來,沐風寒著臉站在他身後。
書生心知行蹤敗露,只好冷哼一聲,「狡猾!」
「狡猾?」白芍扭頭看沐風,「他說我們麼?」
某木頭點頭。
「噗哧」白芍一笑,「真奇怪,怎麼,你跟蹤我們就不是狡猾,無恥麼?」
書生被說的面皮一紅,瞪著墨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白芍。
白芍揚眉,「我認識你麼?」
書生搖搖頭,「你不認識我。」
「我得罪你了麼?」
「你殺了我哥。我是溫如水。」溫如水面色潮紅,情緒很是激動,揮舞著拳頭想朝白芍撲過去,卻有被白芍身後的沐風直視的不敢妄動。
「我殺了你哥?」白芍忍不住好笑,「你哥是誰啊?」
溫如水雖然激動,卻神志清明,寒聲道,「溫如玉。」
「你是溫如玉的弟弟?」白芍沒想到還會出來這麼個人,而兩人看起來一點也不相像。
溫如水面上一紅,「我是他遠方的表弟。」
「你是怎麼知道溫如玉死了的?」官府並沒有把溫如玉之死的事情昭告出去。
溫如水冷哼了一聲,「你別想從我嘴里套出話。」
白芍看著溫如水氣鼓鼓的模樣,突然笑了,「你真有意思,你就沒想過,若是我殺了溫如玉,現在也可以殺了你滅口。」
沐風配合的抽了腰間的彎刀。
溫如水顯然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嚇得臉都扭曲了,卻又強作鎮定的看著她,「要殺就殺。廢話怎麼那麼多?早晚有一天有人會抓到你的。」
「誰會抓我?」
溫如水冷哼,「我已經修書我哥的至交,他是六扇門的總捕,你若殺了我,他一定會抓住你。」
白芍一愣,「你哥的朋友不會恰巧姓夏吧!」
很不巧,確實姓夏。
白芍要沐風先把溫如水帶回江南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