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拼了命的往前跑,前面的河道變寬,溶洞也越來開闊,身後的軟體怪物緊緊追著他們不放。
火把被燒的‘ 里啪啦’響,跑在前面的夏冰陽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歐陽雲丹氣喘吁吁的問。
夏冰陽做了個‘听’的動作,歐陽雲丹仔細趴在身旁的石壁上一听,忍不住大聲道,「不好,前面有東西過來了。」
身後的怪物越來越近,觸目所及一片黑糊糊的軟體,一雙燈泡大的綠眼楮閃著凶光。
「怎麼辦?」白芍焦急的看著夏冰陽。
「用桐油。」夏冰陽突然喊了一聲,連忙卸了腰間的袋子,拿出里面的竹筒把桐油倒在身後的地面上,然後用火把點燃。
「噗!」的一聲,桐油沾火就燃,一股黑煙沖天而起,嗆得白芍睜不開眼。
「現在怎麼辦?」
歐陽雲丹突然指著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那里,我記得那里有一個溶洞,我們就是從那里出來的。」說著,率先往前跑。
後面的人迷迷糊糊跟著跑,才跑出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跑在前面的歐陽雲丹突然寒著臉退了回來。
「怎麼了?」
歐陽雲丹指著前面道,「好像有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白芍的話音剛落,便被一股撲面而來的臭氣燻得差點沒吐了,定楮一看,面前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是人麼?
白芍開始心里打鼓,那人渾身****著,身上爬滿里密密麻麻的蛆蟲,好似第二層皮膚一樣將他裹得嚴嚴實實。
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卻又覺得他的表情極其的痛苦,是的,很痛苦的表情。他每往前走一步,身上的蛆蟲便唰唰往下掉落,然後又從口鼻里拱出更多的蛆蟲。
白芍被惡心到了,一步步往後退,「啊!」
「娘子,是我。」玄思繆從背後扶住她顫抖的身體。
「他,是人?」白芍的聲音都帶著哭腔,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時不時要被各路妖魔鬼怪給惡心一下。
玄思繆默不作聲,歐陽雲丹已經認出那人正是與自己一同逃到這個溶洞里的人,他驚呼一聲,「是他,是他,給我指南針和日記本的人。」白芍已經告訴過他,那本冊子叫日記本,那個羅盤一樣的東西叫做指南針。
白芍听見他的話險些沒栽倒,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體怪物,「怎麼可能?」
「是的,我認得那雙靴子。」歐陽雲丹驚呼,這時那人已經快要走到他面前,他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他身後的夏冰陽。
白芍往那人的腳下看去,果然,套在腳上的是一雙軍用皮靴。那種工藝制造,絕非這個時代的人可以仿造的。
難道這人真的是那名軍官?
可是他不是死了麼?為何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自然是沒人能回答她的話,因為那人已經動作靈敏的朝他們撲了過來。夏冰陽抽刀和歐陽雲丹擋在前面,玄思繆笑嘻嘻的擁著白芍躲在後面。
夏冰陽和歐陽雲丹吃力的牽制著那軍官,顯然他的體力是生前好好幾倍,力氣出奇的大,一動作,全身上下的蛆蟲甩的到處都是。
白芍躲在玄思繆背後,拉著他的袖子惡狠狠的看著他,「為什麼你不去幫忙?」
「我過去了,誰保護你?」玄思繆笑笑。
白芍覺得這人就是披著人皮的狼,中毒躺在床上的時候多好,看著都要人心疼,可這一醒來,便把她心中那點念想統統都給撲滅了。
這人,愛不得的。到什麼時候都留著一個心眼算計別人。
胡思亂想的時候,那軍官身上已經挨了夏冰陽好幾刀,皮肉都翻翻著了,可流出來的血卻是綠色的,帶著一股子惡臭,掉在地上還有幾條蛆蟲在里面拱來拱去。
白芍想,自己大概一個月不能踫肉了,實在是太他媽的惡心了。
「不要踫他的血,有毒。」夏冰陽抬腳踢開軍官撲過來的身體,把歐陽雲丹往旁拉了一下,綠色的血液噴在牆上,有如強硫酸一樣在牆上燒了一個洞。
「謝了。」歐陽雲丹道了一生謝,那軍官竟然又撲了過來。
若是正常人類,挨了這麼多道早就死了,偏偏這妖物生命里極其頑強,自愈能力強悍,身上的傷口正在以右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夏冰陽劍眉輕挑,朝著軍官的胸口又是一刀。
軍官的胸口被刀鋒撕裂了,露出里面空蕩蕩的胸腔,內髒竟然全被掏空了。
「這是個什麼怪物?」夏冰陽寒聲道,似在尋問白芍。
白芍哪里知道,扭頭看玄思繆,妖孽正一臉詭笑的看著那怪物,好一會才道,「他種了尸毒。」
「尸毒?」
白芍不解。
歐陽雲丹一邊躲開軍官的攻擊一邊道,「確實,通常年代久遠的古墓里會有活物陪葬,經過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淬煉,這本該死去的活物感染了尸氣,就變成了一種叫護尸的邪物。這東西跟旱魃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更為凶殘,這東西能生吃死人的內髒。護尸的唾液里面有劇毒,劇毒能刺激活人的大腦,讓人產生幻覺,還有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把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白芍听他說著,腦中快速的閃過兩個字,喪尸。
喪尸,喪尸!
不對,是病毒吧!
病毒,病毒!天,難道是那只失事的飛機?那麼個****的年代,日本人在中國制造了很多生化病毒,難道實在那只飛機上?
而這個軍官顯然是感染了病毒,這樣潮濕的環境,而且有蠱蟲蠱毒,很輕易的便讓病毒找到了滋生的溫床,那名軍官輕易的便成為了一個很好的**培養皿。
白芍被自己的想法給驚悚了,可她不能說,因為她說又能信呢?
「踫!」的一聲巨響,夏冰陽被軍官硬生生撞開,身體重重的撞在岩壁上。
「夏冰陽!」白芍驚呼一聲,猛地想到什麼似的朝歐陽雲丹大喊,「打他的腦袋,打腦袋。」
歐陽雲丹自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打腦袋,當然,白芍也不知道,不過電視里不是都這麼演的麼?
畢竟身體都是由大腦控制的,腦袋都沒了還能傷人?
白芍急急的看著夏冰陽沉著臉從地上站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凶殘的戾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夏冰陽露出這種表情,只道是這人怒了。夏冰陽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有點怕怕的縮了縮脖子,往玄思繆身後躲了躲。
歐陽雲丹想攻軍官的腦袋,可是那軍官動作極其靈敏,他根本尋不到機會。見夏冰陽站了起來,朝著他使了一個臉色,連忙抽劍攻軍官正面。
夏冰陽趁著軍官與歐陽雲丹糾纏,飛身一躍跳到軍官的頭頂,雙膝並攏死死的架住軍官的腦袋,右手收了刀,左手抽出插在腿間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朝著軍官的腦袋刺進去。
「噗!」
利刃直接穿透天靈蓋,一股綠血合著腦漿噴了出來,夏冰陽閃電般抽身跳開。
軍官的身體左右晃了兩下,‘咕咚’一聲仰面栽倒在血泊里。
綠色的血帶著一股濃郁的腥臭味,很快的便把軍官自己的尸體腐蝕的一干二淨。
白芍不忍看,轉身埋頭在玄思繆胸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思繆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低聲在她耳邊呢喃道,「好了,沒事了,快走,不然身後的水蛭要追上來了。」
白芍一驚,猛地從他懷里抬起頭,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夏冰陽蒼白的臉,心口微微刺疼了一下,連忙道,「你怎麼樣?」
夏冰陽冷哼一聲,走過去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從玄思繆懷里拉了出來。
玄思繆笑著看了看自己空出來的懷抱,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向前走了不到五十米,右面的岩壁上果然有一條顯然是人工開鑿的甬道。甬道四周濃墨重彩的畫著詭異的壁畫,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已經褪色,但依舊可以看出當初的恢宏。
壁畫上的內容基本上是圍繞這一個年輕人如何一步步走上帝王之位。
顯然那個年輕人就是襄王,壁畫很細致的描述了襄王登基前所遭受的苦難和迫害,到後來,襄王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他得到了一只軍隊,壁畫上關于這一段的描述很籠統,即沒有描述襄王是如何得到這只陰兵的,同時那只陰兵隊伍的士兵每個人都帶著鬼面面具,把整張臉都擋住了。
壁畫一直隨著甬道想下延伸。
是的,向下延伸。這時白芍幾人已是心知肚明,襄王墓和地下暗河並不是想通的,只是湊巧這一個甬道打通了這個溶洞。暗河是從山體上流下來的,進而沖刷了這個溶洞,襄王墓便是仰仗著地形修建的。換句話說,襄王墓很可能就在山體中。
越往下走,空氣中的血腥味越加的濃重了,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的,打在前面人的後腦勺上顯得格外的隱身詭異。
夏冰陽剛剛被撞的那一下確實受了些輕傷,胸口隱隱發疼。
歐陽雲丹是走在前面的,從進了甬道開始,歐陽雲丹一直沒有再說話,只是馬不停蹄的往前走。
走著走著,白芍突然感覺背後的玄思繆抓了她的手一下。
白芍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剛想出聲,玄思繆一把捂住她的嘴,傾身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她能听見的聲音說道,「娘子,別走了。」
白芍狐疑的瞪著他。
玄思繆也不解釋,沒等她反應過來時便點了她的穴道,攔腰將她抱起扛在肩上,閃身快速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