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少白哪里踫了一鼻子的灰,白芍漫無目的在山莊里閑逛。山莊很大,通常情況下是有軟轎的,不過今日白芍只是信步走著,沒有什麼明確目標的閑溜達著。
張翰死了,翠花也死了。
顯然他們二人是因為知道了什麼人才死的。那他們到底知道了什麼呢?
不知不覺已經晃倒外院,偌大的院子里是專門安排下人住宿的地方,一排排青磚瓦房,看起來倒也很是整齊。
院子里有三三兩兩的丫環正在曬被子,一打眼便瞧見素心。
素心也瞧見她了,抿唇笑了笑,把被子搭在晾衣架上。
「今後有什麼打算?」白芍走過去,另外兩名丫環臉上露出一種很是怪異的表情,既是尊敬,又帶著淡淡的嘲諷。
白芍不以為意的笑笑,她這張老臉已經丟得夠徹底了,經過軒轅北冥這亦攪合,估計天下第一大yin*婦是非她莫屬了。
想想也是夠冤枉的,有時候真恨不能真把這些都給坐實了。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齊人之福不是什麼人都能享用的。
素心低斂著眉,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地,「求莊主收留。宮里,奴婢是回不去了,死了主子,在宮里是大忌,即便是回去了,也未必能有一條活路。」
白芍沒想到她會遂不及防的下跪,連忙伸手扶起她,有些為難的笑笑,「這事,我回頭跟肖白說說。」畢竟現在山莊里管事的是肖白。
素心點點頭,有些舉措的看著白芍。
白芍亦是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少女,心中卻百般琢磨,她是洛陽的貼身丫環,洛陽死的如此詭異,她真的是置身事外的麼?
「素心。」她突然壓低身子湊到素心面前,「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莊主請說。」素心道。
「洛陽在山莊里有沒有跟什麼人比較談得來?」
素心微愣,臉上的表情很有意思,白芍一笑,咄咄逼人道,「你是她的貼身丫環,不會不知道吧!我不信的。」
素心臉色一暗,好一會才道,「公主,公主跟段公子很有些交情。」
段平治?
白芍微微一愣,「她們認識?」
「早前在京城里便認識了,段公子才華橫溢,曾今任過公主的琴藝教習。」素心小心翼翼的說道。
沒想到段平治和洛陽還有這樣一分淵源,可是,為什麼誰也沒有說過呢?
白芍不解的望著素心,問道,「最近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經常聯系麼?」
素心思索了一會,似乎在考慮如何說能不損壞洛陽的名譽,一名女子過多的與一名男子聯系,之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非正常的關系,何況是在這保守的古代。
「最近半個月公主見過幾次段公子,每次從段公子的院子里回來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素心小心翼翼的道。
酩酊大醉?
白芍想起那好喝的梅花酒,那麼香醇的酒,喝起來綿柔甜膩,後勁卻很是強烈。洛陽去找段平治喝酒,是因為與沐風之間的感情不順利?還是因為她發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沐風的?那孩子是誰的?段平治麼?
白芍心里不由得一驚,告別了素心往段平治的小院子里走。
穿過月亮門,便見小廝一臉難看的在給那些怪花澆水。
「這是什麼東西,長得可真是奇怪。」白芍在小廝身旁蹲下來,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些怪花。
小廝見是她,嚇得差點摔了手里的茶壺,「莊主,您,嚇死小的了。」
白芍咧嘴一笑,「你白天沒做虧心事,怕什麼?」說著,上下打量小廝一眼,「還是,你做了什麼壞事了?」
小廝嚇得臉色一白,忙擺手,「沒,沒,小的沒有。」
「得了,開玩笑的,快說,這是什麼花?」白芍指著那扇子面一樣的花道。
小廝忙道,「這是斷魂,是公子親自載的,看著葉片了麼?上面的疙瘩里面都是有毒的。」
「你家公子栽這麼個毒物做什麼?」白芍笑道,微眯著眸子死死的盯著小廝。
小廝被她盯得極其不知在,那雙眼仿佛鷹隼一樣讓人有種被看得透徹的感覺。他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道,「唉,還不是夫人的病,夫人的病需要這種東西入藥,這東西疙瘩里的毒只能現栽現入藥,所以公子便親自在院子里種了這斷魂。」
「哦!」原來是為那位夫人入藥。
咦?想想又不對,那夫人?
「那夫人是誰?」女人的年歲看起來不小了,許是纏綿病榻的原因,看起來至少有四十歲。
小廝的臉色變了變,不知道該不該說。
白芍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大概,這女人大概與段平治的關系很不一般吧!
是娘麼?
她期待的看著小廝。
小廝被她那一眼看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夫人是公子的嫂嫂。」
「嫂嫂?」
白芍不淡定了,他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小廝。
小廝尷尬的笑了笑,「莊主您失憶忘記了,當時那事也是鬧了滿城皆知的,當年大少女乃女乃,也就是現在的這位夫人生了一種怪病,大公子本來是要休了大少女乃女乃將她趕出段家的,那時候段公子也不知為什麼堅決反對,可是大少爺是要趕走夫人的。後來,公子找到了莊主,還是莊主從中調和,大少爺才把大少女乃女乃留在了段家,只是休書依舊是寫了,後來,段公子來到江南山莊,便把夫人也帶來了。」
白芍一愣,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樁內情,這樣看起來,這段平治與大少女乃女乃之間一定有些關系了?腦中自動yy了一般,小叔子和貌美的嫂子,呵呵,激情啊!有木有?
白芍還在自己yy的時候,段平治已經從門內走了出來,見到她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後又恢復神色。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說話,最後還是白芍先打破沉默,拉著段平治來到月亮門外的一個小花園里。
花園里有一個不大的小亭子,里面放著一張石桌,兩只石椅,石桌上擺放著一個石板棋盤,棋盤上並沒有棋子。
「知道我為什麼而來麼?」白芍坐在石椅上,低頭看著面前的棋盤,手指無意識的在棋盤交錯縱橫的紋路間來回撫模。
段平治點了點頭。
「說說!」白芍喜歡用這種方式說話,並不一定要官方的一問一答,嚴格來說,段平治既非凶手,也不能稱為嫌疑人,所以,她不想表現得太過刻意。
「我與洛陽在京城時便是舊識。」段平治淡淡道,目光有些復雜,「我曾經任過她的琴藝教習。」
白芍點頭,跟小廝說的一樣。
「她最近跟你走的很近麼?」
段平治一笑,「不,她是來看左靜文。」
「你屋里的女子?」
段平治的臉上閃過一絲說不出的復雜表情,「她是我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