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水心里漸漸落了一抹涼,揣起鑰匙,朝保安堂的後院走去。
記得第一次和景雲宸見面的時候,他對她也是這般的冷漠與疏離,似乎現在他們又回到了陌生人的境地了……
慕止水借助七寸游蛇的韌性攀上了二樓的窗戶,跳了進去,這里就是覃文武的臥房了。
這臥房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紙,像是被抄家了一般,慕止水閃到一邊,看來有賊人已經搶先一步到了覃文武的臥房了。
一個黑影正在臥房里四下觀察,模索。
他似乎很擅長尋找暗道,他貼耳在牆壁上,一步一寸地敲著牆壁听聲音。
折騰了很久,終于他選定了一處,雙手撈起一把榔頭就朝牆壁砸去,沒砸幾次,他便累的氣喘如牛。
看來那人的體力也不怎麼樣嘛,慕止水暗道。她探頭一細看,卻發現那黑衣人的手竟然是個女人的手指,也只有女人會有那麼縴細白女敕的手指。而且這手指還不是一個做過體力活的人的手指……
黑衣人全然不顧手指上被磨出的血痕,拼死命的朝牆壁砸去,約模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砸出來了一個人鑽進去的窟窿。
他冒著腰身,鑽了進去。不過一會兒,他便出來,嘴里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走出了臥房。
慕止水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黑衣人沒有折返回來,便探出身子,走到了牆壁的窟窿,貓著腰身鑽了進去,這窟窿眼極小,慕止水愈加斷定剛才那黑衣人一定是個女人。
慕止水腳落了地,才發現這是一道長長的走廊。
走廊兩邊是石質的牆壁,慕止水模出夜明珠躡手躡腳地沿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一扇鐵門擋在了慕止水的眼前,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清寒的光芒。
慕止水掏出鑰匙,塞進了鐵門里,左右轉動了一下,門吱吱呀呀的自己開了,慕止水一看門板,玄鐵制成的門板竟然有三寸來厚。
門里面是燃著一盞油燈,小如豆火。
慕止水收起了夜明珠,朝里間走去,眼前的這一幕觸目驚心!只見十來個人手腳被拷在了木質的榻上。
慕止水走近一張木質的榻上,一抹原始的恐懼戰栗的感覺涌進腦海。
這榻上之人和上一世的自己是一模一樣的情形。榻上的應該是一個男人,看不出年紀了,干裂的雙唇,深陷的眼球,蠟黃的皮膚,渾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
他的胳膊被插、入一只筷子般粗細的竹管,竹管那頭是一只接著血水的紫缽。
這竹管應該是插、入體內太久了,已經和皮膚長在了一起。
慕止水胃里一陣泛濫,想要嘔吐。她的到來,讓榻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目光呆滯,若不是他還能睜眼,慕止水還以為他是個死人。
「你是瓏族人,對不對?」慕止水俯身對那個男人說道。
男人的眼神依然呆滯,眼珠不轉動的看著慕止水。
慕止水掏出發間的簪子,當著男人的面,刺向自己的胳膊,血還沒有溢出多少,胳膊上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結痂,恢復。最後,又是一條光滑如玉的胳膊。
榻上男人的渾濁的眼眸剎那間變的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