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絕大唐 第十七章 夜 襲

作者 ︰ 北派大爺

上次王向雲受傷時,王輝就知道自己那幾小瓶的雲南白藥支撐不了多久,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他特地讓大海去王家莊請了一個醫生坐診家中,月薪三貫,不料馬上就派上了用場。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叫王啟明,花白山羊胡子,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他知道主家懂得皮毛的醫理,所以並不矯情,在王輝的指點下撕開了仕子的衣衫,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只見他背胸處全是刀口,多達七八處,最長的在背部長達尺余,深可見骨,且已翻白,顯示血已流干。不敢細看急忙接過家僕遞上的白酒沖洗傷口,昏迷的仕子身子不住的抖動顯是痛楚難當,沖完後又用王輝教過的方法予以縫合傷口。看得圍觀眾人渾身竄麻,不住的後退,大約兩柱香才堪堪縫完。灑上王輝的雲南白藥與自己秘制的金創藥,包扎完模了模仕子的脖頸道︰「好了,挺過今晚就沒事了。」然後指揮劉武和王家僕人將仕子抬去藥房由自己看護。

回到大廳中,庚賁激憤難當,拍案大聲道︰「賊子可惡,做出屠村這等慘絕人寰之事,看某回縣里定請州府發大軍剿滅,將其碎尸萬段。」眾人趕忙勸慰,讓其息怒,王輝見天s 已晚,眾人早就心身疲憊,談話已提不起興致,忙令王誠安排客房讓大家安歇。同時交代劉武暫不要回設伏點了,同劉文遠等人做好夜間防範。因庚縣令一行在,鋼弩跟連弩暫不能使用了,只好讓他們穿好胸甲,佩齊橫刀及用來代替馬槊的長槍,長槍是後世三梭刺的槍尖,刺入身後創口難愈,這才稍稍安心。

坐在書房內,王輝心里起伏難平,上次宅內進人余波未了,這一次山賊又要殺來,真是不得消停,後世雖不太平卻根本沒有唐時這麼亂,屠村這個後世那麼陌生的字眼,卻在這里頻頻听到,張家莊,呂家堂多少條鮮活生命就這樣沒有了,這幫賊子著實可殺,為了自己,更為了自己身邊的親人們,想到這里,他轉頭又看了看身邊那雙充滿柔情目光,他的心都要融化了。必須要做點什麼了,他暗暗想。

門口敲門聲,「安之睡了嗎?」是張仲陽,楊芷晴站起身給他開了門,張仲陽滿眼赤紅,雙眼中的仇恨都要迸發出來,急急說道︰「安之,你就準備袖手旁觀嗎?」王輝看了看他,又向楊芷晴投出深情一,搖搖頭道︰「不,子華,為了你為了我的家,為了我的親人們,我決定替天行道!」「安之,我的好兄弟,不枉我與你相識一場。」張仲陽流著熱淚撲上來把王輝抱住,痛哭起來。楊芷晴眼中淚光流轉,為什麼,為了兩個人的友誼,還是男人口中那句替天行道擲在有聲的豪言,她也說不清楚。

王輝使勁推開撲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打趣道︰「好了,好了,都是男人別這麼惡心了,如果是芷晴或是嫂子抱著我,我還可以接受,你,還是算了吧。」楊芷晴輕啐了一口,心中笑道︰「沒個正形。」可是臉上的竊喜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王輝將張仲陽拉倒書桌邊坐下鋪開一張白紙,開始敘說自己的計劃,請張仲陽予以完善修改。其實早在王亮說發現山賊之初,他就想過主動出擊的問題,只是自己手下一幫家丁不堪大用,稍算人才的只有劉武、劉文遠和王亮、王熊四人,不清楚對方的人數、戰力、老巢,貿然的行動只會讓自己鎩羽而歸甚至于引火燒身。他甚至想到用炸藥來對付山賊,並付諸了行動,讓大江跟王向英去州府與縣城采購了一大批硝石、硫磺及木炭,並教工匠將硝石提純,張仲陽問起也沒告訴他做什麼,心中一直有僥幸的想法,或許還能等到官軍出面。可自從听到呂家堂被屠,見到被救回仕子的慘狀,他的良心,他對劉家莊父老及對家人的愛護之情迸發,他決定奮力一搏,張仲陽的來訪只不過增加了一份砝碼而已。

張仲陽自從家庭的劇變之後,仿佛就變了一個人,從此不提科舉之事,把為家人報仇放在所有事情首位,xing格開始變得倔強、憤青,自從來到劉家莊住進了王家,發現王輝同樣是個不願受約束的人,想法新穎,做法大膽,愛憎分明,還懂得奇技yin巧殺人利器,與他又很投緣,料想王輝非同常人,利國利民技法一出,必定會飛黃騰達,到時再利用兩人交好的關系,報仇之事必然水到渠成。可剛才他注意到,王輝望向負傷仕子眼中流露出對賊人仇恨的目光時,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所以前來征詢,與王輝一拍即合。

王輝的計劃很完美,說白了就是誘敵而出,逐個殲滅,最後引蛇出洞,或聚殲敵于老窩。可張仲陽心中滿是仇恨,計劃是水源下毒,夜布雷陣封鎖要道,然後火燒賊巢,如果賊子沖出來,便引火點雷讓他們灰飛煙滅。王輝听後咂咂嘴,這知識分子不是一般的狠哪。看他計劃己方傷人最少,自己較為滿意,便點頭同意了。

燈芯結了一個很大的燈花,不等楊芷晴來剪已經自己爆開,啪的一響,火花四濺。王輝抬腕看了看表,已經夜是十二點了,便對張仲陽道︰「子華,天已經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嫂夫人該等急了。」張仲陽點點頭,還未開口,就听到房外銅鈴急響,還有人大喊︰「有刺客!」三人對視一樣,心下了然,敵人殺來了。王輝讓楊芷晴留在房中,和張仲陽拿起門後的橫刀,閃身出門。

院中,早有家僕點燃院中火盆,通明火光之下,七八個蒙面黑衣人已和劉武等人戰作一團,其中個別黑衣人受到了鐵蒺藜的照顧,腳步踉蹌,但身法仍很矯捷,橫刀生風把手持長槍的王家家僕逼的步步後退,還有一名受傷的家僕倒在地上,手捂傷口,不住的慘呼。

劉武和劉文元不愧是府兵出身,跳轉騰挪身法頗有章法,只見劉武大喝一聲,橫刀擋開對方的一劈,反手一挑,已去一名黑衣人肋下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不等對方反擊,已然一刀將他砍到,劉文元更是毫不示弱,手中橫刀連斬之下,忽改平推也將一名黑衣人透胸而過。

王家家僕合力之下,長槍群刺,終將一名黑衣人釘死,但其余黑衣人亂陣之中,又把王家一名家僕砍傷。王輝將張仲陽撥在身後,沖過去迎上一名黑衣人舉刀便砍。他在前世當過保安,用的是甩棍和jing棍,練的是擒敵招式,都是以擒獲對方為宗旨,不是以命相搏的技藝,這一刀雖然又穩又準,卻被人家反刀一蕩就蕩了開去,緊跟著平刺過來,王輝不及思考,自然而然就用後世空手奪白刃的手法,用左臂夾住橫刀,握刀的右手內穿,一別一帶,輕輕巧巧就把他的刀躲了過來,黑衣人的刀莫名其妙被奪走,還沒反應過來,張仲陽已繞到身後,將他一刀劈到在。

王輝此時已沒有了恐懼,轉向另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見他直沖過來,手中有刀不用大喜,當即也是一刀下砍,王輝索xing扔下手中的刀,前沖過去,貼近那黑衣人,左手上舉已抓起他的手腕,身子急轉,右肘後擊結結實實撞在對方的胸口,黑衣人撒刀後退,被王向泰發一聲喊,長槍直遞刺中小月復倒在地上。

此時楊斌等人听到喊殺,從廂房沖了過來,拔刀加入戰團,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被逼到牆角,除兩名負隅頑抗被殺外,另一名見大勢已去,舉刀自刎。而後王輝趕忙讓劉文元帶人趕去工坊查看,並安排王向泰騎馬趕往官道設伏點,自己同張仲陽、劉武收拾院內殘局。

待一切收拾完畢後,楊斌走上前問道︰「安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刺客?」「我也不知道,」王輝苦笑道︰「我自二月份海外歸來去了趟瑕丘後,至今從未出過莊,更不要提結仇結怨了。前幾ri這事發生過一次,賊人沒能進院,這一次卻是直接殺過來,我自己同樣是一頭霧水。」楊文斌沉吟了一下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或許你得罪了人猶自不知,還有可能是你們莊興旺繁盛樹大招風,總之,安之你要小心了,今ri有某與劉武、劉文遠兩兄弟合力破敵避過此劫,但難保不會有下次,一定要謹慎,切切!」縣尉就是縣尉,分析起來井井有條,與王輝和張仲陽分析的差不多,確實眼下沒有好辦法,只能外面加大偵查,內部加強防範見招拆招了。

庚賁此時聞听消息也趕了過來,詢問緣由,王輝將同楊文武講的如實一一作了匯報,庚賁混跡官場,想的自是長遠,閉目沉思了一下,道︰「安之,你一定還有開辦的作坊工坊吧,你幾月不曾出莊,與人結怨到置你與死地的情況說不通,只能是利在作怪,今ri看到你制作的收割、月兌粒工具jing密實用,如果自制推廣天下一定富可敵國,想來你還會制作其他,此番前來的人要麼是窺探技術,要麼就是劫持于你,讓你為其謀利。」他實在不願讓治下的劉家莊標桿倒下,更不想讓這個才華橫溢讓自己倍添政績的人枉死,只是據理推測,何去何從只能讓王輝自己判斷。

王輝現在只能用妖孽來形容庚賁了,短短數語就找到癥結,只得回答道︰「回明府,某是開辦了雪鹽、香皂的作坊,還將播耕的耬車、曲轅犁、雙牛四排犁、灌溉用筒車與崔氏合股銷售,並提供核心部件軸承。」「哪個崔氏?」「就是清河清河小房崔氏,某原來不知,後與子華閑聊後才知道。」庚賁緩緩點點頭,他對這個少年的坦誠很贊賞,現在終于明白上司的「民有奇器,怠慢上奏」的真正含義,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如此大事,猶然不知確是失職,眼下這一大批農事工具已完全彌補了過失,還會讓自己在上官面前大出風頭,上奏朝廷後這少年更不能有任何意外。不過這事很是蹊蹺,崔氏窺探他的技術,不像,這是殺雞取卵的事,別的世家嫉妒崔氏與少年的聯手?也不像,崔氏,龐然大物也,而各世家間雖暗中有過節,明面上總會是表現出是和睦的,像這種明目張膽的行為,那是撕破臉的做法。朝廷?更不可能,為一個良人如此大動干戈?心思轉動之下,問道︰「安之,你如何打算?」王輝在自己印象中鹽在古代是管制物品,不想保留,而其他的同樣是燙手的山芋,崔氏反正都暫停了與自己的生意,倒不如送水推舟送交庚賁讓他去賺取政績,與他交好,自己總算是搭上了官線,以後做事也方便不是?當下道︰「明府,安之思考再三,除了保留香皂維持生計外,其余的雪鹽、軸承、農具制作方法願上交縣府,由朝廷出面推廣惠及萬民,請明府恩準。」少年知情識趣,庚賁很滿意,笑道︰「安之雖海外歸來,為國為民之心熱枕,某一定如實上奏朝廷,不負安之一片赤誠之心。」投桃報李是必須做的,轉向楊斌道︰「重文,明ri送某回府後帶一班皂卒過來,務必護得安之一家周全。」「喏!」楊斌躬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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