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飯好了。」飯堂的工作人員通知我們來領餐。
「我來。」我接過兩碗飯,一手端了一碗,小心翼翼地往座位走。
一轉身,沒預防被身後的人猛撞了一下,我一失手,飯盒月兌手而出。
「糟糕!」我迅速地伸手去抓。
一只白淨修長的手卻快我一步,把飯盒接住了。
是剛才撞我的男生,他把飯盒捧到我面前,粒米未撒。
「對不起。」藍衣少年把飯盒放回我的手中,一臉歉意地笑,膚白賽雪,面容英俊卻不失陰柔,一對勾人攝魄地丹鳳眼下還有點綴著一顆淚痣,笑起來像極一只迷惑人心的狐狸。
「沒事。」既然我的飯平安無事,那我也不用計較。
「小銘,那,你的叉燒飯。」我把飯盒遞到小銘的面前。
接近中午了,飯堂現在已經是人滿為患,但是還是有人在陸陸續續地涌進來,還好小銘佔了位置,不然我們只能站著吃飯了。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這些鐵們戰斗了一上午,打得筋疲力盡了,現在都急需補點剛。
我也拿起筷子準備開動,今天的扣肉色澤鮮艷,肥而不膩。真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小夏。」小銘盯著我的飯盒,「好像你的那份更好吃哦!」扣肉好誘人哦。
「你喜歡啊,那我跟你換好了。」我把飯盒推給小銘。
「不好吧,是你點的。」小銘有點不好意思奪人所愛。
「沒事,我剛好也想吃叉燒。」我不介意地拿過小銘的飯盒。
「小夏,你真是太好了。」小銘開心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扣肉,「嗯,味道真不錯!」
「對了,小夏,你說為什麼那個管家的暗器會掉在那里?」明明沒見過他出手啊。
我扒了一口飯:「可能大小姐拿錯他的暗器了吧。」我找了個理由敷衍著,那一瞬間他出手的速度很快,但我還是看得一清二楚。雖然我知道真相,但是沒有得到他本人的證實,我不會隨便公布答案。
「可是,從剛剛戰斗情況來看,我有一種感覺……」她一定會去慢慢挖掘出來的。
「對了,」我岔開話題,「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我指指前面的一桌人,談笑風生,好像在慶祝什麼,現在這個十面埋伏的節骨眼上,大家都短兵相接了,還有人能那麼其樂融融還真是少見。
「哦,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一些人聯合到一起,共同對付他們認為的強敵,達到改變自己名次的目的。」小銘解釋到,「我們叫他們——掠奪者聯盟。」
哦,就是單挑不過改群毆人家羅,這麼沒原則沒節操不厚道都可以嗎?
「小銘,這不是違反武道精神,不算犯規嗎?」我咬著筷子說。
半響,沒有听見小銘的回答,我轉頭看小銘,飯還沒吃完,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銘……」我推了推她,小銘沒有一絲反應,我又用力搖了搖她,小銘嘟噥了一下反而睡得更沉了。
怎麼會有人在吃飯的時候睡著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兩指捏住下巴思考著。
難道又被人下藥了?剛才那個玉面狐狸男!我猛然醒悟。
能不能換點新鮮的呀,一天被下藥兩次,我們是招誰惹誰了啊?!他應該還沒走遠,我迅速地沖出飯堂去追他。
拿我們當試藥白老鼠,不用收錢啊!
「站住!」我遠遠地看見了那個藍衣少年,一鼓作氣追了上去。
想不到他真停下來了,我一時剎不住車,沖到他前面去了。
「哎呀!」我調轉頭,走到他面前,調整了下凌亂的呼氣,「我們和你沒有任何過節,你為什麼給小銘下藥。」
那男子依舊是那張融化一切的笑臉,向我靠近了幾步,「我和你們沒有任何恩怨。」折下樹上的一枝桂花,放在鼻尖輕嗅,「我要下藥的,不是她。」嘴里吐出一縷不易覺察的白煙。他一字一頓地道︰「而是你。」
一陣強烈的昏眩感襲來,我突然失去知覺暈倒了。
藍衣男子伸手托住我下滑的身體,看著懷里昏睡的人兒,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昏迷中聞到一陣桂花的香氣,「嗚……」不知睡了多久,我從昏睡中醒來,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我掙扎地坐起來,桂花瓣從臉上滑落散落了一地。
「你醒了。」藥效剛好十五分鐘,分秒不差。藍衣少年揭開瓷茶杯的蓋子,在裊裊升騰的白霧中輕啜一口,動作優雅好似一幅畫卷。
環視四周,我發現屋里還有三個人,門口倚靠著一個強壯的男子,粗壯的肌肉胳膊上有著類似老虎斑紋的紋身,顯得這人野性十足。
他交叉這雙手有些惱怒地看著我︰「我就不信沒了這女孩,我們就贏不了他!」中氣十足的大嗓門震得我的耳朵都有點嗡嗡作響。
「嘯天虎。」旁邊一個冷冷的女聲打斷他的話︰「你不會忘了自己輸給他多少次了吧?」她奚落道。
說話的是四個人中唯一的女性,她面容姣好,臉上卻有化不開的霜。烏黑的長發束成馬尾,顯得干淨利落,一身黑色緊身衣把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顯露無疑,背後背著一把刻有玉雕的長弓,戴著黑色露指皮手套的玉手握住一張毛皮細細地擦著箭頭。
女子的一語戳破,把嘯天虎羞得面紅耳赤,但又沒辦法反駁,只能用牆發泄,他一拳打在牆上,打中的地方牆體開裂剝落,可見這人的臂力極強。
正前方還坐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幽綠的鷹眼透漏出危險的訊息,他背靠著太師椅,左腳翹起搭在右腿上,雙手舒適地交握,右手食指上戴著一個瓖著瑪瑙的白金戒指,一副王者的氣派。
這四個人如果要我用動物來比喻的話,就是狐狸、老虎、丹頂鶴和毒蛇。
看樣子太師椅上的這個人就是他們的頭頭,我得跟他談談。可是他是外國人,我得先組織一下語言,喚醒一下我沉睡已久的英語細胞。
「哈嘍,」我打個招呼,那個綠眼珠盯著我,「讓mego,ifyou,不讓我go,」我眼珠一轉,「i就給you點colourseesee。」多麼流暢的台詞,學了那麼多年的英語可不是白學的,我不禁要佩服自己。
旁邊狐狸男的听完我這段精彩的英語對白顯然吃了一驚,差點連茶杯蓋都掉了,他把杯蓋蓋上,把茶放回桌子上,諷刺道︰「你的英語難道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想不到狐狸男會那麼毒舌,我面露尷尬︰「呵呵,你不懂,這叫中國特色英語啦!」我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不是每個外國人都說英語的,」狐狸男繼續和我抬杠,「augusto(奧古斯托)是意大利人。」
「嘰里咕嚕麻麻轟?(意大利語,請童鞋們自行腦補,因為作者也不會,呵呵)綠眼珠開口道。
「稀里嘩啦烤地瓜。」(意語,你懂的)狐狸男也用流利的意大利語回答。
你們兩個不要隨意開啟鳥語模式好嗎?考慮一下听不懂的人的感受吧!
「郁紀夏小姐。」鷹眼中射出銳利的光︰「你和五號是什麼關系?」流利的中文字正腔圓。
「這句我听懂了!」我手指著他,興奮地嚷嚷,沒想到我那麼有語言天賦。
「他講的是中文好嗎?」狐狸撫額。
原來這人會說漢語啊,那我就不用再雞同鴨講了,剛才那句話已經代表了我英語的最高水平了,再講我也不會了。
「什麼關系?」他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思索了一下,夏流這個人我認識他差不多兩年了,我們也曾經共患難過,我和他的關系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得清楚的,要用一句話總結的話,那就是,「沒有關系。」恩,這句話真是高度概括了。
不過綠眼珠顯然不相信這句話︰「他三番兩次不顧自己安危的救你,可想而知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綠眼珠轉動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你說如果他听說你被綁架了會怎麼樣呢?」
「綁架?!」我站了起來,「你說綁架?!」我兩眼放光,雙手合十。「還是第一次被人綁架耶,好高興的。」
有生之年終于被綁架一回了,沒被綁架過就好像一個女人拼命練習女子防身術,從始至終卻沒有**襲擊她,照了鏡子最後知道自己想太多後的失落。
也許我這段比喻太無厘頭了,但是喜悅的心情真是難以壓抑,我忍不住說了一句︰「謝謝啊!」
老虎紋嘴角抽動,小聲對綠眼珠說︰「她怎麼那麼高興還說謝謝,腦子沒病吧?」
綠眼珠頭上冒出一堆黑線,怎麼辦啊,抓來一個神經病,他繼續說道︰「你是我們吸引五號的誘餌,他一定會來救你的。」就等他主動踏入他們的陷阱。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來?」我跟他非親非故的,又沒借他錢,人家有必要為了救我冒那麼大的險嗎?
「他會不會來,我們很快就知道了。」他的笑容充滿自信。
「等一下!」我大聲說。
「怎麼,你害怕你的情人受傷?」就知道你們的關系不簡單。
「沒有,」他來不來跟我沒有關系,我不等待,更不期待。「有沒有吃的,我好餓哦!」兩餐飯都被人打斷,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
這句話剛落地,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這個女人的大腦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