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走廊里遇見了卓筱露,為了避免尷尬,我轉身要走。
「站住,邵拔辛。」卓筱露開口阻止我離開。
我轉身,不好意思注視她的雙眼,我低著頭看著地板。
「你打算躲我一輩子嗎?」卓筱露走到我面前。
「我以為你會討厭我。」我說出自己擔憂。
卓筱露好看的眉頭一蹙,問道︰「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不是,我欺騙了你,真是對不起。」我向她鞠躬道歉。
「你騙了我,但是你以前也救過我。我們大家都扯平了,以後還是好朋友。」那段過去她也釋懷了,畢竟錯不在阿辛,她相信她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
「真的嗎?」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當然,走,一起吃早餐吧。」卓筱露拉起我的手向餐廳走去。
赫連花在一邊看到我們重歸于好,他笑道︰「女生的友誼,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昨天還傷心欲絕,今天就能握手言和了。
「承宇,麻煩你今天下午集合一下以前的兄弟們。」我打電話給承宇。
得到筱露原諒之後,我決定對以前的同學坦白一切。
放下電話,我在心里盤算著,雖然這一步有點難,也許會得到我不想要的結果。但是我始終要踏出的,因為朋友之間不允許有欺騙。
※※※
下午,天宇男校門口。
一群男孩子在門口聚集著,過路的人看到這些人,都忍不住駐足觀望。
這群男孩子中,有的人頭發染著五顏六色,還穿著掛著鎖鏈的黑皮衣,一看就是不良少年。也有戴著眼鏡,書案氣息濃重的好學生。這群性格各異的男孩集中在了一起,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等一個很重要的人。
「真的好久不見老大了,一畢業就沒有聯系上,還以為老大忘了我們了呢。」一個頭發染成漸變藍的少年說道。
「怎麼可能?我們老大那麼重義氣,一定不會忘記我們的。」另一個穿著黑夾克的少年反駁道。
「老大在初中就是一個叱 風雲的人物,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個學校呢?」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斯文男生說。
「呵呵,老大現在讀的學校,保證你們猜不到!」承宇賣著關子。
「我猜老大體育那麼強,一定是城南體校!」一個小個子的男生率先猜測,城南體校坐落在城市的那南邊,是優秀運動員的搖籃。
承宇搖搖頭,表示不對。
「不,老大武功厲害,絕對去了雲龍武術學校!」這可是這里赫赫有名的武術學校,培養過不少武術冠軍呢。
「不對。」承宇笑著說,就知道他們猜不到。
「難道是鬼骨學院?」這個校名一出來,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鬼骨學院是本座城市的有名的黑社會老大子女入學的學校,學校里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能讀那個學校的人都絕非善類,他們背後有強大的勢力支持著。政府也對此束手無策,使得鬼骨成了法律觸及不到的地方。
「不是鬼骨,老大又不是黑社會。」承宇糾正。
猜了好幾個都不對,大家面面相覷,突然異口同聲地說︰「對達中學!」這所神秘的院校,一般不對外招生,很少人了解它的廬山真面目,所以他們一直忽略了這個。據說對達中學高手如雲,而且殘酷的武學等級排名制度,使那個學校簡直變成了一個血腥戰場!
也就是因為這樣,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未入城南,不知運動之極限;未入雲龍,不知武藝之高深;未入鬼骨,不知社會之黑暗;未入對達,不知江湖之殘酷。
城南體校,雲龍武術學校,鬼骨高級學院,還有對達中學,這四個學校,是體能界的翹楚,除了這幾所學校,他們真的猜不出有哪個學校能裝得下老大這尊大佛了。
「統統不對!」承宇打斷他們的話,再猜下去天都亮了,還是他直接揭曉答案吧。「老大現在讀的是帝羅法貴族學院。」
「什麼?」大家驚訝地長大嘴巴,嘴巴里能塞得下一個雞蛋。他們萬萬想不到,邵拔辛會去讀貴族學校!
「我從來不知道老大是貴族!」
「老大真是隱藏得太深了,有時候還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老大居然是富二代!」
「真正的高富帥啊!」
「真是低調哥,我越來越崇拜老大了!」
大家跟炸了鍋一樣,嘰嘰喳喳地討論開了。
我樹蔭底下遠遠的看著這群人,他們都來了,每次只要是我有事,他們都會義不容辭的趕過來,就這樣一幫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我居然瞞了他們三年,不管結果如何,今天是必須坦白的時候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舉步朝他們走去。
「老大!」大家看到我來了,都熱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站在他們面前,掃視了一眼,這些跟我曾經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老大,那麼久你好像變帥了。」
「老大,你最近在忙什麼?」
「老大你真的是富二代嗎?」
大家向我噓寒問暖,嘰嘰喳喳地打听個不停。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
承宇會意道︰「大家安靜點,老大今天來有重要的事情向我們宣布。」
大家立即鴉雀無聲,都屏息靜氣地等我說話。
「嗯,是這樣的。我要向大家坦白一件事情……」我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個埋藏在我心底很久的秘密。「其實,我是女生。」
「什麼?你是女生!」這句話猶如深水炸彈,人群中一下子就炸開了,他們听完我的話,個個眼楮都瞪得比牛鈴還大。
「老大,今天是愚人節嗎?」有人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是,是真的。」我搖頭,知道大家可能一時半會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個個捶胸頓足,甚至有人狠狠地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任何人都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這個重磅消息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同窗三載,居然不知老大是女生!
「欺騙了你們真是抱歉,我沒資格做你們的老大。」我對他們非常的內疚,就算他們不原諒我也是應該的。
「不,不管你是男生還是女生,我們都認定你這個老大,我們會一輩子跟隨你的。」承宇注視著我的雙眼,一字一句真誠地對我說。
「是呀,老大始終是我們的老大,與性別無關。」大家附和道。
我的眼眶濕潤了,被兄弟諒解的感覺真好。
「來,我們大家一起鼓鼓勁。」永俊提議道,從前,當我們斗氣低落時,我們都會這樣互相打氣。
大家圍成一圈,右手一個接一個地搭在一起。
「老大快來。」承宇催促道,大家給我留出一個位置。
我擠進去,伸出手顫抖地搭在那些手背上,從他們手背上傳遞上來的熱量溫暖了我。
「好兄弟,不放棄!」大家齊聲喊道,最後手掌一起松開。
大家都笑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承宇和永俊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提議道︰「走,吃火鍋去!」他們親密無間地摟著我的肩膀,對我依然跟從前一樣好。
好感動,原來坦白並不難。以前非常害怕別人知道事實的真相之後會排斥自己,離開自己,所以一直拼命的隱瞞著,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
當坦白一切之後,心里懸著的多年的石頭終于放下了。最終還是獲得了大家的諒解,那麼多年的情意並不是虛假的。
夕陽西下,我們面對著落日,大家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嗯,好兄弟,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