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鳥叫響了沉睡的人們,陽光普照,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邵拔辛有郵件。」郵差在門口呼喊著。
「來了。」我接過信件和沉甸甸的包裹。真是好久都沒有收到信了呢,信上沒有署名,是誰寄來的呢?
我小心翼翼地拆開信件,折疊的信紙的背面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居然是臭老爸寫來的,我對他的筆跡很熟悉。
他總管想起我了,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作者語︰為了區分信件內容和我的想法,統一——後為信件內容)——
阿辛,展信快樂!——
我現在正和你媽媽在歐洲旅行。
原來在歐洲呀,臭老爸還真有錢。我別說去歐洲旅行了,我連歐洲在哪還不知道呢。不過只要媽媽開心就好,臉色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我接著往下看——
在旅行的途中,我們發現身上的錢不夠了,就向財務公司借了一點錢,就一點點,不是很多。收款地址我寫了家里的,相信很快就會有專業的討債人員上門收錢了,如果你打不過他們的話,建議你先搬家躲一躲——
隨信附上賬單。
看完這段話,我差點被氣吐血,這臭老爸居然借了高利貸!還讓人到家里來收錢,希望他借的不多,我還能還的起。
我翻開後面的賬單——
旅館費600元,自助餐5000元,熱氣球租借費10萬,潛水艇20萬,駕車不小心撞壞別人的院子,賠償5萬。失手打錯展覽館的古董花瓶模型,價值一百萬……
越看到後面眼楮瞪得越大,我拿著這疊賬單,雙手抖得跟得了癲癇一樣。
臭老頭,熱氣球、潛水艇?你這哪里是浪漫,簡直是浪費!**說過,浪費是最大的犯罪,這臭老頭真是槍斃一千次都不夠!
還有撞壞別人院子、打壞古董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去旅游,還是去外國搞強拆的?!我狠狠地把那疊賬單摔到地上。
這麼多錢也叫一點?把我賣了都還不起!
我被氣得跳腳,要瘋了,加起來有一百多萬呀!我去哪里搶那麼多錢來還?
最後一張紙飄到了地上,我撿起來繼續讀——
還有,我們本來想給你買點手信,但是發現海邊的貝殼挺好看,就撿了回來。可惜後面不小心撞碎了,一片心意還是希望你喜歡。
貝殼?撿的,還是碎的!讓我背了幾百萬的債,就送我這個,我是你們親生的嗎?!原來那個重死人的包裹里面全是碎貝殼,我連拆開的興趣都沒有了,一甩手把包裹掃到了角落里。
正當我在房間里抓狂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有人在家嗎?」咚咚咚,家里的門板被錘得震天響。
這麼早會是誰呢?難道追債的那麼快就來了?我大驚失色,不敢應門,悄悄地從窗戶上往外看。
門口站著十幾個彪壯的大漢,個個都穿著黑色背心,粗壯的胳膊上還紋青龍白虎的圖案。
一看他們就不像是好人。
討債公司的人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我剛收到信,他們就找上門來了,我嚇得膽顫心驚。
怎麼辦?他們人那麼多,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條,我還不出錢一定會被他們亂棍打死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快閃!
我不動聲色地從後門悄悄溜走了。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我開始思索我以後的生活。
那些人一直守在我家門口,家是回不去了,但是我總不能留落街頭吧。還好小夏現在搬去學校住了,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就我一個人還比較好解決。
對了,想去咖啡廳,那里有員工宿舍,我可以暫時在那里借宿。
打定主意,我向咖啡廳跑去。
還沒進門口,我就從玻璃窗那里看到一群黑衣人正坐在里面,我定楮一看,發現他們正是早上來我家要賬的那些人,不同的是他們早上穿的是黑色背心,而現在穿著黑色西裝。
我嚇得趕緊躲到了角落里,討債公司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這麼快就把我家里和工作單位都查清楚了?!還好剛才我沒有冒然進去,不然就羊入虎口了。
我跑到電話亭給筱露打電話,接通後,我剛說我是阿辛。
筱露就心急如焚地打斷我︰「阿辛你在哪里,怎麼還不來上班?老板會發現的。」
我說︰「筱露你不需要知道我在哪里。你先听我說,不管誰問起我來,你都說我不在,就這樣。」我沒等筱露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我拿起電話又打給了小夏︰「小夏,最近家附近來了好多流浪狗,你千萬不要回家哦。」我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小夏一向對狗毛過敏,加上對達中學的「無常」給她帶來的陰影,使得她很怕狗,我這麼說她應該就不會回來了。
老爸在信里面只提到我,那個借款人應該也只有我,那些債務公司的人應該還不知道小夏的存在。
「好的,阿辛,那你要注意安全。」小夏關心地說。
放下電話,我如釋重負。
家人朋友,我不想連累他們,畢竟一百多萬不是一筆小數目,那些人發起狠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所有的事還是讓我一個人承擔吧。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走累了,我就在街邊席地而坐。
無家可歸,沒有地方可去,我突然發現在這座城市里我是如此孤獨。
雙手抱膝,我把頭埋在膝蓋中,不去看那些來往的行人,不去听那些汽車的鳴笛聲,會讓我的心情平靜一點。
一個小男孩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條打開的雪糕,禮貌地問道︰「姐姐,你吃嗎?」
一個女人過來焦急拉起男孩的手,厲聲訓斥他︰「小杰,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小心別人把你拐走了。」
「媽媽,她好可憐哦。」小男孩指著我說。「我們給她點錢吧。」
女人順手把買菜找來的幾枚硬幣丟到我腳邊,一臉不屑地說︰「小杰,以後你不好好學習,就會像那個姐姐一樣去要飯你知道嗎?」她把我當做反面教材來對兒子說教。
「嗯。」男孩懂事地點點頭,「媽媽,我知道了。」
囧,什麼?!那母子倆把我當做要飯的了?!
我撿起地上的硬幣,我站起來慪氣地說︰「等一下,我不是乞丐!」我全身上下到底哪里像乞丐了?!
那對母子看見我突然站起來,好像受了驚嚇,女人二話不說拉起小男孩飛速地跑掉了。
「哼,太過分了,居然把我當做乞丐。」我不滿地嘟囔,拋了拋手中的幾枚硬幣,「小氣,要打發乞丐也不舍得給多一點。」兩毛錢能干嘛?現在乞丐的生意也那麼難做了嗎?
轟隆隆,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巨雷。緊接著,瓢潑大雨下了起來。
「哇,下雨了!」我慌忙找地方躲雨。
※※※
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行駛在雨中,司機旁邊的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對身後的少爺匯報著。
「少爺,老爺今天出訪非洲了,要到下個月才回國。夫人下午會飛去悉尼參加頒獎禮,要到下周才回來。」
「好,我知道了。」少年點點頭,父親是外交部部長,經常要出國訪問。母親是如日中天的歌劇天後,不時被邀請到國外演出。兩人常年不在家,他已經習慣了。
下雨了,車內的光線變得昏暗,少年合上手中厚厚的書本,把視線放到窗外。
密集的雨點,匯成了銀色的世界。
突然他看到屋檐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那女生清爽的短發已經被雨水濕透,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片濡濕,她抱著雙臂一直往里瑟縮著。
「少爺,好像那個是你同學吧?」管家也注意到了那個女生。
「司機,停一下!」少年一向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車子還沒有停穩,少年打開車門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少爺你的傘!」管家遞給他家少爺一把黑色的大傘。
少年打開傘,大步向那個身影走去。
「阿辛,你怎麼在這里?」
我抬起頭,黑色的雨傘下,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露出暖人的微笑。
是司瑾風。
好像我總在這麼狼狽的時候遇到熟人。
雨滴落在傘上,發出嗒嗒的響聲。
我看著眼前的司瑾風,冥冥中總感覺這樣的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躲雨。」我回答道,聲音有一絲顫抖。
司瑾風把雨傘罩到我頭上,他那雙如墨玉般深邃的的雙眸給人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搖搖頭,那個家,我暫時回不去了。
「那去我家吧。」司瑾風又說,清亮磁性的聲音在這個雨夜里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我竟鬼使神差地點點頭,跟著他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