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笑著擺了擺手,掌櫃的已笑呵呵的走了回去。一個人早上的時候能夠多開開玩笑,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掌櫃的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令人這麼開心的客人,所以他取來的包子不但比起鄰桌的人要大,就連豆漿也比別的別人要香的多。
「這是老漢特意加了秘制的香料做的。」掌櫃指著桌上的豆漿,低聲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已開心的向另一張桌子走去。
「你猜這秘制的香料是怎麼做的?」桃影忽然眨了眨眼楮,向蕭林問道。
蕭林望著面前的豆漿,笑道︰「我的鼻子雖然一向很靈,但每次聞到香料這種東西的時候,好像都忍不住會打噴嚏。」
包子和豆漿已很快已到了兩個人的肚子里,當他們走出包子鋪的時候,已是艷陽高照時分。
「看來一個人只要睡足了覺,吃飽了飯,無論做什麼都會有精神的。」蕭林望著在街道上跑來跑去的桃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桃影現在的精神很不錯,她先是跑去買了一個糖葫蘆,然後很快又買來一個糖人,左一口右一口的吃了起來。等到她看到一個小販推著一個獨輪車,車上面滿是麻糖的時候,很快又奔到了面前。可是她很快發現自己兩只手實在已拿不下任何東西,她只好走到了蕭林的面前努了努嘴,那意思自然是要請蕭林幫他去買些麻糖來。
「女孩子若是糖吃的多了,牙齒就會掉的比別人早。若是牙齒掉的早了??????」
蕭林一面喃喃自語,一面走到了小販的面前。這是個高高大大,看上去十分精明的年輕人。當蕭林走到他的面前時,他的眼楮正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包子鋪。
「看來這人一定還沒有吃早飯。」
桃影望著年輕人一直向包子鋪望去的神情,已開始有些可憐他。做這種小買賣的人,又有幾個人舍得花錢去買別人的包子?
所以她很快吃完了手中的糖葫蘆,很快跑進了剛剛走出的包子鋪,等到她出來的時候,手里已拿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請你吃。」
桃影將包子遞到年輕人的手中時,他先是怔了怔,然後蹙起了眉頭。可是當桃影不由分說,將包子放下就拉著蕭林離開時,他的臉上卻忽然有了一絲笑意。蕭林也在笑,一個人若是能令每個人在早晨都笑一笑,豈非本就是件很開心的事?
「你在笑什麼?」桃影忽然問道。
「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蕭林笑道︰「因為在你拉我離開的時候,我還沒有把麻糖買回來。」
「不要緊。」桃影的笑容已像是已吃下了很多的麻糖,她擺著手道︰「我們現在去哪里?」
蕭林道︰「吃包子。」
「吃包子?」桃影怔了怔︰「難道你還沒有吃飽?」
蕭林望了望遠處,忽然神秘的道︰「有些東西早上吃的時候是一種味道,但晚上吃的時候卻常常會別有一番滋味的。」
白天過去了就是晚上,當晚上來臨的時候,就算是人聲鼎沸的京城,也會變得寂靜下來。
陳掌櫃的包子鋪早已經關上了大門,當他一面數著手中的銅錢,一面笑呵呵的打開後院的大門時,門內已傳來了陣陣笑聲。笑聲如春雷般令人振奮,又如春雨般令人感到舒服,當陳掌櫃听到這陣笑聲的時候,滿身的疲倦就像是驟然間已消散的無影無蹤,對于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還有什麼比家人的歡笑更令人滿足?
可是正當他享受著這種歡笑,緩步向門內走去的時候,卻忽然听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響,然後一聲淒厲的叫聲立時傳入他的耳際。
陳掌櫃怔了怔,他馬上加快了腳步,向屋子中奔去。可是當他的人堪堪沖到門口的時候,一道如同疾風般的身影陡然間從屋子中飛掠了出來。他急忙循聲望去,那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就像一只巨大的飛鳥,雖然肋下夾著一個女人,但身影卻依然輕飄飄的向院落中掠去。
陳掌櫃陡然間一聲驚呼,已愣在了原地。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突然,一直等到他的身後奔出一個小伙子和老太太時,他還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他把媳婦劫走了。」
老太太的腿雖然在發顫,但說出的話還是很清楚。
「別走!」小伙子忽然一聲厲喝,從門前拿起一根木棍,疾快的向前奔去。
風已止,人已住。
「你要我站住?」
年輕人的身影忽然平平回掠,身形已似蒼鷹回旋般停在了原地。他肋下的女人就像一只被老鷹捉到的小雞,此時忽然被鷹爪松開時,她立即向前奔去。
年輕人微微一笑,忽然輕輕探了探手,那女人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繩子縛一樣,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而去。等到她退到年輕人的身旁,只見年輕人輕輕在她的頂門拍了拍,那女人很快像是睡著了一樣,緩緩向地上倒了下去。
「你??????你是什麼人?」小伙子望著伏地不動的女人,臉上的青筋已高高凸起。
他當然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個普通人,可是一個人的妻子若是被別人劫走時,只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通常都不會想到別的事。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什麼人。」年輕人悠悠道︰「我留下來只不過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對我怎麼樣?」
小伙子在喘氣,他的心中雖然很氣,但當他看到年輕人悠然而立的神情時,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最近這幾個月來,方圓數十里已有很多失蹤的待產婦人,而這些婦人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想到這里的時候,小伙子幾乎已提不起氣來,他手中的木棍已不知不覺已掉落在地上。
「我求求你,放了他。」
小伙子的聲音很小,當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時,年輕人已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留下來?」
年輕人就像在逗弄一頭又笨又蠢的牛,他輕蔑的望著面前的小伙子,然後又望了望他身後的陳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