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涌動的大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所剩無幾了。
看好戲的人,終于離開,顧念北嘖嘖兩聲,放開她。
路期然第一次接觸這種可怕的吻,似乎要閉氣過去,又粘又膩,胸腔被他的氣息填得滿滿的,鼻尖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起來。
這個男人……
她的失神,只維持了一秒鐘,下一刻,怒火中燒的路期然出乎意料地揚起手。
在落下的前一刻,被顧念北及時截住了,她又變為砧板上的魚,在他的面前,她一沒身高,二沒力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路期然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放開我,你的觀眾早就離開了。」
顧念北咂咂嘴,這個女人的味道還行,比小辣椒嗆人的性子可愛多了。
不知為何,原本他很生氣的,可這一刻,吻過她之後,怒氣似乎小了,被攪亂的訂婚宴,他也變得不甚在意起來。
「怎麼,想打我?想好後果沒有?」他言笑晏晏地問了一句。
下一瞬,顧念北的臉上降為寒霜,冷聲喊了一句︰「李宏,出來。」
一直戰戰兢兢的豪爵經理李宏抹著額頭上的汗水,顫抖著走了出來。
豪爵負責這場訂婚宴上的酒水吃食以及相關服務,這種小case一直不在話下的,可誰知道,有了路期然的加入,一切都變得一團糟了起來?
「她的名字,以及相關信息,給我完完整整地說出來。」顧念北面無表情地吩咐,認真嚴肅的樣子,跟剛才邪妄嬉戲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做出來的。
「路期然,二十二歲,女,孤兒,先住在老城區胡同巷三十九號,家有殘疾婆婆一名。」幾乎是顧念北的話音一落,李宏便不假思索地將自己掌握的信息說了出來。
路期然瞪大眼楮,他要干什麼?
顧念北曉有趣味地看著她,湊近路期然的臉頰,伸出手,在她涂得粉白的臉上使勁一抹。
手上帶著一層薄粉,可見這個女人在臉上涂得多厚了。
「真難看,白得跟鬼一樣,你出來,是純粹嚇人的?」
在路期然要跳腳的前一刻,他突然指了指李宏,「知道我為什麼問你的信息嗎?」
路期然不語,反正不會是好事,這一點,她是篤定的。
顧念北沉吟了片刻,告訴路期然一件事︰「老城區,自從去年起便在說著拆遷新建的事,開商往那邊跑了不少了吧?路期然,你說,要是那邊的房子被拆了,你和那個殘疾的婆婆要住哪里?」
他就是故意的,毋庸置疑,人惹顧念北,他還以十倍。
雖然,剛才他是扭轉了局面,可這也不意味著,顧念北不跟她計較。
「顧念北,你無恥,你濫用職權,會引起公憤的。」果然,下一刻路期然炸毛,如一只被火點燃尾巴的小獸。
她當然知道要老城區要拆遷新建的事,也是因為此,李婆婆唉聲嘆氣了好久,說暫時是安靜不鬧騰了,不知道以後又會怎樣。
李婆婆擔心的,也是她說擔心的,那是她的家,若沒了,她們豈不是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