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是慕王爺的生辰,皇上說了,公主身為慕王爺的姑姑一定要赴王爺的生辰宴會,公主趕緊梳洗一番,換一身合適的衣裳,別拒了皇上的好意。」
一頭青絲隨意灑落,素面朝天,一身的白衣自湖邊款款走過,懷中一盤魚食,如玉白希的雙手靈巧一動,些許的魚食便紛紛灑落到湖里,湖下的魚兒爭搶著食物,佳人佳景,一派和諧的景象。
過了許久不見應答,紫兒有些焦急,皇上的命令誰敢不听,可是面前的這位長公主卻是古今往來第一人的例外,若真是不去,公主沒事,她便有事了!
「公主,算紫兒求你,趕緊去換身衣裳打扮個妝容,公主現在這怎麼能出去見人啊,再說,三王爺跟公主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此番生辰,公主怎麼能不賞臉。」見湖邊楚雲瑾站立不動,急著叫道︰「公主,你有在听紫兒說嗎?公主?」
等了約半刻,白色身形動了,淡漠的神情略略看過白雲湖,手中的盤子已經空了,湖里的魚群慢慢散去,一步一步慢慢朝紫兒走去,面對紫兒的焦急,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作罷。
回到閨房,紫兒快速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支蝴蝶玉簪,額前一條淡藍寶石蝴蝶鏈,頸上同樣一條藍色項鏈,清淡的妝容,簡單不失大氣。選了一套白色為主,淡藍色修飾的拖地羅裙,楚雲瑾的衣服以白色為主,紫兒也無可奈何,羅裙邊瓖白玉碎,腰處淡淡的藍色絲質雪鍛束腰,外套一條白色輕紗,加上楚雲瑾本就是個美人胚子,眸子平靜如水,膚如凝脂,整體看來,淡淡的華麗中一點疏離,如凡間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公主無論什麼時候都總是這麼美,紫兒都快看痴了。」紫兒伺候著楚雲瑾換完衣服,歪著頭一臉神往地看著她。
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人呢?公主簡直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有時候甚至覺得公主是天上掉落人間的仙女,只可惜性子卻淡了一點,否則求親的人還不踏破了門檻?
不過,那也是那些人沒眼光!公主這麼好看,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輕易染指的,性子雖淡了點,但對她這個奴婢還是不錯的,至少不像其他的嬌小姐對自己的奴婢又打又罵。
見紫兒發愣,楚雲瑾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淡淡道︰「再不走,就真的遲了。」
天水街
「公主,這街上好生熱鬧!」紫兒坐在馬車中時不時探出頭去,雙眼放光,整個好奇寶寶的模樣,興奮的不得了。
見狀,楚雲瑾搖頭微笑嘆息,眼里幾分縱容,這丫頭打從出生就被送進宮來,外面的世界幾乎沒有觸及過,這麼興奮也是難免的。隨後拉開車簾,吩咐讓車夫慢些,方便讓紫兒好好瞧瞧,況且就算遲了,慕白也不會怪怨她,難得帶她出宮一次,倒不如慢慢走。
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景色甚好,陽光照著暖暖的,並不怎耀眼灼燙,反生出幾分慵懶來,雲瑾懶懶地躺在車里打個哈欠,看紫兒興奮的樣子不覺多了幾分喜悅。
「公主,公主!」原本坐在車里的紫兒忽然站起身激動地拉她向車外指去︰「看那邊!」她不忍掃了紫兒的興致,也探出頭去看。
一座醉賓樓而已,但也十分好看。
眸光一閃,那座樓本沒什麼奇怪之處,但是上面卻有一個深藍色人影站立,身形看來是男子,一般人住這里看了幾十年,這里的東西根本不注意,而紫兒第一次來,這里的東西都會覺得新奇,注意到那人影也不為奇怪。
不過,這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屋頂,想來估計也不是閑著沒事找抽,但是在慕王生辰,多國使者來賀這個當口出現就是有問題了。
沉思了許,玉手一翻,幾瓣桃花出現在手中,再一動,眨眼的速度,幾瓣花瓣向著深藍色人影射去。
那人影一個側身躲過,見此,雲瑾眉間浮上幾分嚴肅,這男子絕對不是普通人,極少有人能躲過她的桃花瓣,要麼是巧合,要麼,就是有一手。
「紫兒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扔下一句話給紫兒,沒等她回過神來,身形一閃便出了馬車直奔醉賓樓屋頂去。
屋頂上瓦礫有些搖晃,雲瑾腳下一個措手不急便撞上深藍人影懷中。
淡淡的,很讓人安定的氣息,不像是殺戮之人。
男子並沒有介意她這番「投懷送抱」,反而扶正她,同時退後一步微微昂首,算是客套性打個招呼。
身形微晃,借助男子的力站正了,這才正眼看他。
玉!
溫潤如玉!
藍色的發帶在風中飄揚,寬大的藍色衣袍在他身上十分合身,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儒雅的氣息。
那是一種風花雪月過後的淡淡寂寥。
一種滄桑,仿佛看破世間紅塵。
深邃的眸子如水般溫潤,眉宇間又有說不出的儒雅。
這個男子,如玉,似水。
他的眼楮太過清澈。
雲瑾怔住,這是她對那個男子的第一印象,又很快回過神來,同樣點頭作為回敬。她是公主,溫潤的男子不是沒見過,只是卻沒有像他這樣溫潤得清澈的男子,他似乎是水中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忍不下心去染指他的純潔。
像是令人安定的氣息,不知不覺使她放松了戒備。
直覺,她只憑直覺。這個溫潤男子不會害她。
緩緩開口︰「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
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男子開口︰「在下岑溫楓,與舍妹是寧國人,不慎與舍妹走失,望在此能尋到舍妹的身影。」聲音如其人,溫潤動听。
岑溫楓,寧國的岑家。
雲瑾思慮著,這次慕白生辰好像確實是有岑家的人來賀喜,這男子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道︰「岑公子,是我唐突了,抱歉,若真要尋舍妹,我想,我是否可以幫得上什麼忙。」她不傻,對方不問,她也不會傻傻地把身份報上給他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