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還未結束,楚雲瑾找了個借口說是身體不適,失神落魄回了白雲宮。
她拼命去無視身後慕白擔憂的眼神,快速離開。
紫兒是一年前被皇兄分配來伺候她的,對慕白與她的事情一無所知,見她如此,感到奇怪,道︰「公主,慕王娶親應該是大喜才是,公主為何不開心?」
雲瑾回答不出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承認,當下只是沉默著,讓紫兒更加模不著頭腦。
白雲宮里此時十分空寂,回宮時天色將近傍晚,路上耽誤些時辰,已經是天黑。
皎潔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潔白的月光一瀉如水,白雲湖里映照著月亮的倒影,幾朵開放的雪荷在月光的照耀下幽深神秘而寂寥,雪白的花瓣經過月光像是在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十分美麗。
雲瑾一個人在湖邊走著,紫兒已經去睡了,她興奮一天應該是困了。
湖中的荷花輕微搖曳開來,顯得妖嬈美麗,白色淡淡的光,使它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
察覺到不對勁,雲瑾立刻警覺起來。
此時無風,荷花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搖曳。
除非,有人。
既然敵在暗,我在明,那就按兵不動,況且她並沒有感受到殺氣,那個人對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這麼一想,身子反而放松開來,一雙水眸有意無意朝白雲湖的一朵開得最艷的雪荷看過去,冷冷開口︰「雪荷雖美,越美的東西就越是罌粟。」
湖中雪荷不可微見地動了動。
雲瑾的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弧度。
在她的白雲宮的白雲湖里藏人。
很好!非常好!
一個瞬間,那朵雪荷便到了雲瑾手中,窈窕淑女,芊芊玉指,雪白荷花,兩者交輝相映,令人覺得像是荷花仙子來到凡間,出淤泥而不染,月光照耀,如此佳人,何不叫人心神蕩漾!
湖下之人漾出一絲輕笑,如銀鈴般好听,听得雲瑾都有些發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聲音愈發的冷然︰「你是何人,為何隱匿在此?」
冷冷的聲音,挺直的身影,倒令人生出幾分臣服的心來。
「吾名乃雪,因受傷而在此修煉,望閣下包涵。」
雲瑾皺眉︰「連相貌都不曾露面,我如何包涵?」
話畢,湖面便出現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隱約辨得是一名男子。
男子一出,周身雪荷競相開放,襯著男子驚為天人的容貌,腳步輕盈朝著雲瑾走去,一頭銀發飛舞肆虐,每一個動作都是驚人的完美,淡然的氣質,眉間一點朱砂,更增添了幾分妖孽,不經意的動作卻深深撩動雲瑾的心,嘴角始終噙著一絲泰然自若的笑容。
雲淡,風輕。
天地間在男子的襯托下嘩然失色,叱 風雲,如完美的天神,一襲白色的長袍松松垮垮,露出如玉的鎖骨,眼神淡淡將雲瑾錯愕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看來他對雲瑾的表現很滿意。
恢復一如既往的冷然,雲瑾一番思慮,依舊冷冷開口︰「留在這里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惹是生非。」話說完轉身便大步離開,竟有幾分逃跑的狼狽。
身後的絕美男子看著她飛奔逃跑的身影,眼神瞬間變得高深莫測。
回了房,雲瑾躺在**.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
白天與言歡的重逢,慕白娶親,還有晚上那個絕美的少年。
幾件事積在一起,壓得她心上喘不過氣來。
罷了罷了,睡罷。
雲瑾閉上眼,窗外一抹黑色的身影閃過,在她的枕.邊留下一張紙條。
黑色身影消失,一切恢復原樣,**上的窈窕女子驀然睜開眼,迅速起身,立刻模索到枕.邊的紙條,借著月光細細端詳︰‘明日,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