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自然是有害怕的時候,只是只有害怕是不夠的。」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磨著茶杯的杯沿,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公主呢?」兩個人一問一答,雖然有些怪異的距離,但是,比起最初,似乎是要感覺舒心了很多。
他沒有給她太大的壓力,而她也是,他們就如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不久的兩個人一樣,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只要有一個人離開之後,那麼,另一個人和自由也就要來了。
「自然,」靈汐的伸出手上了自己的臉,手指尖可以觸到了不平的痕跡,不要以為這是假的,其實,都是真的,十一歲以前的她,可是天天和這些相伴的。
林清塵抬頭,看到了靈汐極長的手指,而她的臉上隱約可以交錯間的傷痕,他輕微的嘆氣,
公主可以在林府隨意的,林清塵並沒有說的太多,有些心思,他其實都懂,害怕,恐懼,不平,這些平緒他們都有過,只是,時過今日,似乎也都是認命了。
「駙馬言重了,靈汐明白。」靈汐站了起來,向林清塵輕眯了一下頭,「駙馬,靈汐先告退了,」林清塵只是對她一如從前的笑著,額間的發絲淺淺的映在他的黑眸中,格外的幽深。
靈汐走了出去,她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林清塵桌邊那個紫砂壺,輕輕的擰了自己的眉頭,他已經欠了她幾百萬的……金子了。
秋沐的藥,可不是普通的貴,尤其是那十顆。
入夜時分,靈汐坐在床邊,手中仍然是拿著一本書,她抬頭,每到這個時候,外面的人就會開始,面紗下的唇微微的有些煩悶,他還不放心什麼呢。
皇兄。
門被推開,林清塵走了進來,只是偶而的輕嘆一聲。
「今日又是要冒犯公主了,等他們一走,清塵自然會搬去書房,不會打攪公主的,」林清塵抱歉一笑,只是用眼楮的余光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影。
「我明白了,」靈汐向里面移開了一些,將一半的床塌留給了林清塵,林清塵坐下,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之上,奇異的,最近他的身體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回光反照的原因。
或許,他的大限就要到了吧,他的眸子里微微的彌漫了一團白色的霧氣,他側過頭,看向另一面的紅燭,火光跳動間,隱約的,也是快要燃盡了吧。
他平身躺下,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著,將一室的明亮又是留給了靈汐。
靈汐放下手中的書,听著林清塵已近平穩的吸呼聲,她的眉目輕蹙了一下,然後半坐了起來,拉起了林清塵的手碗,男子的手形極好,她只是如此是近距離的看過兩個男子的手,一個是秋沐,一個就是他。
與秋沐不同,秋沐雖然儒雅,但是,身體卻是格外的強健,他是神醫,自然是知道如何讓自己少生病,而不是不生病。
這個男子手指關如若蘭,果然是上天厚待的,比起女子的手指,長的還有漂亮幾分。
細長的手指,完美的比例,白雪般的皮膚之下隱約可現的細小的青枝,她的手指停在他的手腕之上,眼楮輕閃,然後放下。
輕輕的一彈手指,房內頓時只有一片黑暗,而門口的腳步聲間,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