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那兩人手里亮晃晃的砍刀,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斗志,從戰場退隱歸來後,已經被壓抑了很久,幾乎都快淡忘的嗜血**,立刻蓬勃了起來。
這二人看上去也很熟練,連恐嚇的話都沒說,一左一右兩把刀就砍了下來。
齊羽心里冷笑了一聲。
從韓老爺子家里出來之後,他直奔這里,當然不是為了談判,本意就是想來對這幫野蠻之徒略施懲戒,也好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會去對那老兩口再使出什麼下流手段,所以才在一開始就對黑瘦子下手那麼重。
看到這幫人已經習慣于用武力解決問題了,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變本加厲拿出了砍刀,這就怪不得他自己了。
說時遲那時快,他隨手抄起身後的椅子,舉起來一橫。
「鐺鐺」兩聲,兩把砍刀都砍在了椅子上,這兩人下手極狠,刀鋒及處木屑飛濺,一時間兩把刀都深深地陷了進去,拔不出來。
而齊羽也毫不猶豫,右腿就像將踢正步一樣,直直地蹬了過去。
這一腳不偏不倚,正蹬在左邊那人的雙腿之間,男人最緊要的那個部位,而齊羽也是用盡全力,毫不留情。
那男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滿臉扭曲,汗如雨下,朝後退了一步,雙手捂著**,蜷縮著踉踉蹌蹌地倒在地上,連痛苦的嘶吼都是從鼻子里發出來的。
而右邊那人,一開始還在努力地試圖把砍刀給拔出來,這時看到同伴的那副慘狀,滿臉驚懼,連拔刀的手似乎都有些手軟了。
齊羽看到他那個樣子,心里更是鄙夷,隨手把手中的椅子朝後一扔,椅子砸在辦公室的木門上,發出了沉悶的一聲。
然後他就朝前逼近了一步。
那男人見他上前,似乎連逃跑的勇氣都完全失去了,只是愣愣地看著他,渾身發抖,雙手高舉著,看起來頗為可笑。
「跪下!」齊羽冷冷地說道。
他倒是識趣,齊羽的話音還沒落地,就听到「撲通」一聲,那男人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臉上還在努力地聳動著,想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環顧了一下四周,齊羽就走去了辦公室里的最後面,那里的牆角放著兩個熱水瓶,他隨手拎了起來。
可笑的是,目睹了這整個全程的那女人縮在角落,在一開始的時候還表現得若無其事,但是短短的幾分鐘之後,就大嘴張開,渾身發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齊羽靠近,她還下意識地又朝那個退無可退的角落縮了縮,雙手環抱著肩膀,倒像是在害怕齊羽會對她做出什麼非禮之事來。
齊羽當然不會對她產生什麼興趣,別說這女人跟這幫人蛇鼠一窩,就算她是無辜的,如此平庸的姿色,又是個電線桿一樣的身材,恐怕月兌光了躺在他面前,也不能激起他的任何反應。
「就這麼跪著,你動一動我就打死你,信嗎?」他把熱水瓶放在辦公桌上,低下頭,很有耐心地跟那個跪著的男人說道。
那男人的眼楮一直跟隨著他的動作,到現在也沒明白他的意圖,但是卻很識趣,听到這句話,頭點得跟搗蒜一樣。
齊羽拿開了一個熱水瓶的木塞,還把掌心放到瓶口試了試溫度。
然後,他就拽著那男人的t恤領口,不緊不慢地,把整瓶開水,從他的脖子後面倒了進去。
在他的視線里,那塊寬闊的後背皮膚立刻就發紅起泡,腫了起來。
而那男人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出汗到發紅,到發青發白,變化極快。
但他顯然是不敢違背齊羽的任何意願,從開始到結束,都緊緊地咬著牙關,沒發出一點聲音來,只是能听得出來,他一直在極力地憋氣,就好像這個動作能緩解自己身上的劇痛一樣。
全程都是萬分戒備的齊羽到了這個時候開始有點納悶了。
辦公室里一共四個男人,被他放倒了三個。
而顯然是他們領頭的,看上去也是戰斗力最強的那個金鏈子,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他奇怪地回頭看了看。
那金鏈子就站在牆邊,雙手虛張著護在胸前,就好像一個準備上場的拳擊手一樣。
但是他的臉上,卻面如土色,完全看不出任何斗志。
齊羽沖他笑了一笑,把剩下的那個熱水瓶也拿了起來。
然後令他哭笑不得的一幕就出現了。
那金鏈子看到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朝前一步,跪了下來。
他比齊羽要高出一個頭還多,就算是跪著,也已經超過了齊羽的腰部。
然後他就干淨利落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非常響亮。
「大哥,大哥我錯了,行嗎?」到底是領頭的,他比那三個手下靈活得多,一邊語氣誠懇地說著,一邊扇耳光的動作也沒停止,而且很用力,沒幾下那張胖臉就紅了起來。
齊羽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金鏈子這樣的表現,他一時間還真下不去手。
「那這個協議我們還談嗎?」他彎著腰,笑嘻嘻地問道。
「談!談!大哥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金鏈子仰著臉,滿臉討好地笑容。
見齊羽把手里提著的熱水瓶放回桌上,金鏈子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立刻起身,把那張歪倒在牆邊的椅子給端了過來。
「大哥,您坐。」也難為了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滿臉媚笑,一直在觀察著齊羽的臉色,對那三個已經是半殘的手下倒表現得毫不關心。
「還不快給大哥泡茶。」他又沖著那縮在角落里的女人吼了一聲,臉隨即就轉了過來,依然充滿笑容,身體也很恭敬地半彎著腰。
然後他就取過桌上那份拆遷協議,雙手恭恭敬敬地拿著,送到了齊羽面前。
「大哥您說怎麼簽就怎麼簽,都听您的吩咐。」
見到這個情形,齊羽倒是有點模不著頭腦了。
剛才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他說出的那番話,純粹是為了作弄這幫人,並沒有預想到最後會怎麼樣。
但是看金鏈子現在這個表現,他反而倒有些吃不準了。
不過沒過幾秒鐘,他就明白了。
高亢的警笛聲,由遠至近,在門口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