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僵住,看著顧清恆掀開她的被子,上身半 地上了她的床。
很曖昧。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張床上。
念清垂下眼,不敢再看,迅速挪開身子,盡量將自己蜷縮。但下一刻,顧清恆的手,有力地摟住她的腰,將她往他身上一撈靶。
使她,緊貼上他赤 的胸膛肜。
很燙。
男人荷爾蒙的氣息,繞在她身周,染上她微涼的皮膚,她也跟著在升溫。
「……我感冒會傳染你的。」念清盯著顧清恆痕跡累累的胸膛,是她留下的曖昧,略尷尬。
遲疑地不敢用手推開他。
在床上,男女間的任何肢體接觸,都是在,煽風點火。
「我不介意被你傳染。」顧清恆聲音微啞,胸膛貼著念清的胸,很柔軟,頗享受。想起在酒店的晚上,她也在他的懷里,一絲不縷。
深刻的記憶,在兩人心中,回轉。
念清一直在僵著身子,顧清恆的手在她腰間,一遍遍輕撫著她,感覺,他隨時就要滑入她的衣內,像昨天在酒店那樣……
心思,很亂。
念清無法鎮定,白皙小手,抵住顧清恆赤 的胸膛,忍不住,推搡他。
「你怎麼了?」顧清恆摟著念清,低頭,詢問她,能感到她身子的僵硬。他在她眉心上,輕吻,薄唇輕啟︰「別推開我,我現在很敏感。」
念清心里一顫,抬起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清恆。
見他,正目光灼灼地凝視她,薄唇,微揚。
念清抿起唇,眼楮,不敢再直視上顧清恆。
「好好睡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顧清恆,沒再逗念清,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頭,讓她靠著他,帶著點安撫。
念清,沒動了,倚靠著顧清恆,意志漸迷。
久久。
念清抵不住困意,真的很想睡,身子慢慢軟在顧清恆的懷里,睡著過去。
顧清恆低下眸,靜靜注視懷里的人,很小的一個女人,小臉兒此時有著點稚氣,在他眼里,是可愛的。
想她,一直在他懷里,依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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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從夜到天亮,顧清恆一晚沒睡,精神很好,抱著念清,看著小房間中的光影在變化,覺得,這,就是天荒地老。
懷里的人,動了下,不是在踢被子。
顧清恆很快將目光瞥落,看到念清緩緩醒來,掀開眼簾,正在迷迷瞪瞪地看著他。
估計,意識還沒清醒,不然,她不會這麼直勾勾地看他。
彎起唇,顧清恆俯下臉,在念清的唇上,啄了啄,輕輕道出︰「早。」
嘴唇之間輕踫的觸感,讓念清的意識,迅速回籠。
她眼皮一跳,看著半壓在她身上的顧清恆,聲音干干地道︰「……別這樣。」
顧清恆莞爾一笑,額頭輕踫念清的額頭,溫和地問她︰「好點了嗎?」
「好像,好點了。」念清如實說道。感覺頭沒那麼痛了,鼻塞的情況也有好轉,聲音也恢復正常,只是些小病小痛,好好休息個一晚,差不多都能好。
「那,有精力陪我做點別的事嗎?」顧清恆直視著念清,目光將她緊緊鎖住,聲音性感。
念清霎間心跳不穩,對上顧清恆深邃的眼神,呼吸,仿佛要被他奪走。
「……起床了!」念清別開眼,緊攥住身下的床單,告訴自己,不要發瘋!
做一次,是意外。
第二次,只能故作瀟灑。
那第三次的理由,又是什麼?
她,不應該是隨便的女人!
身上的男人,沒有動靜。
念清不得不轉回目光,看向顧清恆,見他淡淡的俊顏,忽而染上笑,看著她低聲道︰「我在
tang想,你要多久才會看向我。」
念清微微蹙眉,很迷惑。
顧清恆將她的迷惑,看進眼里,薄唇覆上她的耳垂,低喃︰「我知道,你其實也想要我的。」
……仿佛,被揭穿了心事。
念清難為情地咬住唇,身子在顫抖,想否認,想推開顧清恆,這個男人,憑什麼一再引誘她!
明知道,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的身體只有對他的記憶,沒有那麼理智,抵抗不住他的魅力。
「我不會傷害你。」顧清恆一點點吻著念清的臉兒,在描繪她的五官,很溫柔︰「想著我,看著我。」
念清很迷離,看著顧清恆,覺得自己快要,溺斃在他的身下,他的吻,纏著她,讓她幾乎,透不過氣。
有一種,被他瘋狂需要著的,錯覺。
清晨,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刻,特別,是在床上動情的男女。
念清在跟顧清恆纏吻,手,輕踫上他赤 的胸膛,不知道是要推開他,還是,在撫模他。
另一只手,則與顧清恆十指緊扣。
氣氛太過迷人,使人,執迷不醒。
忽地,房間外面,響起了一陣聲響——是開門的聲音,有人回來,還有零散的腳步聲,回來的人,不止一個!
念清猛地清醒,用力推開顧清恆,坐起身,心潮起伏。
「你家,有誰來了?」顧清恆半擁著她慵懶地問。
念清緊緊蹙眉,她也不知道是誰,宴子要今晚上才回來的。但有家里鑰匙的人,就只有她和宴子。
那麼……
房間門外,「叩叩——」幾聲,有人在敲門。
宴子的聲音,傳進房間︰「清清,你起床了沒?我爸媽過來看你了,知道你生病,特地給你帶了湯水,嗯?你怎麼鎖門了?快點起床,我媽正在給你熱湯,都在客廳等你。」
霎間,念清緊緊攥住手指,臉兒,都白了!
「……宴爸宴媽來了?」念清艱難地發出聲音。
「是啊,他們昨晚把我訓了,說我扔下你一個人在家。誒,你起床了?」門外的宴子,聲音高高的。
念清被嚇得不行,不敢再說話,覺得自己,隨時都要昏過去。
宴子,又敲了幾下房門,催促她趕緊洗漱出來,別讓宴爸宴媽等著她。
房間,很安靜。
念清一動不動地看著顧清恆,心里很慌,覺得自己做的見不得光的壞事,就要曝光了。
「……現在,怎麼辦?」念清遲疑地問,很尷尬。希望顧清恆能有個好法子,不然,等下他從她房間出去,她要怎麼說?
顧清恆下了床,拿起椅子上的皮帶,開始穿戴。
他看著一直在等他回答的念清,優雅笑道︰「這里是6樓,你要我爬窗走嗎?」
念清干笑,很想,但知道不可能。
她咳了一聲,瞥了眼顧清恆,小聲建議︰「要不,你在我房間,躲一下?」
顧清恆挑眉,撿起地上的黑襯衫,利索穿上,一派,貴氣。「為什麼要躲,我對你來說,很見不得人?」
淡淡的聲音,帶出,明顯的不快。
念清抿了抿唇,搖頭,她眼前的顧清恆,俊逸清雅,氣質尊貴,不管怎看,他都很優秀,他很見得人,只是——「我們的關系,見不得人。」
「我們,是什麼關系?」顧清恆沉聲提問,很想知道,在念清的心目中,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念清張著嘴,卻答不上話。
心里,很亂。
不管是什麼關系,她和顧清恆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就是,見不得光!
顧清恆看著念清蹙起的眉,輕嘆,沒再強迫她。
他將一條領帶,交到她手上,微笑︰「幫我打上領帶,然後,我就告訴你該怎麼做。」
「……我不會打領帶。」念清在撒謊,她會打領帶,在念家,她總被要求學很多事情,她自己也不敢松懈。
但幫男人打領帶這種事,她一直覺得太親密,不能隨便做。
「你會。」顧清恆勾唇,肯定道。
他就坐到床旁,伸展著筆直的長腿,目光專注地看著念清,很有耐性地,等她。
念清攥著手中的領帶,覺得是個燙手山芋,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房門外,是宴子一家三口的談話聲,時刻提醒她,不能再耽誤。
念清緊緊蹙眉,瞪了顧清恆一眼,屈服地走到他面前……
顧清恆坐著,念清站著,在身高上顧清恆遷就了念清。
念清只需要微微彎下一點身子,就可以很方便地為他,打領帶。
顧清恆一直緊緊地注視她,看到她有點低的衣領,滑落,露出小巧的鎖骨,上面,有他留下的吻、痕。
很漂亮。
喉結,微動。
念清盡量不去觸踫顧清恆的身體,可打領帶這種事,很講究。她的手指,還是無法避免觸踫到他的脖子,以及,他微微咽動的喉結。
感覺,她的指尖,在發顫。
這麼近的距離,她能看清,顧清恆鎖骨上,她咬下的一個小牙印。
依然,清晰。
提醒著她,那天早上,她在顧清恆的身下,有多失控忘我……
念清垂下眼,要求自己目不斜視,好不容易將顧清恆的領帶打好,她幾乎,手軟腳軟。
「好,好了。」念清聲音,微顫。
「很好看,你打得很好。」顧清恆笑著滿意道,眉宇間盡是對念清的贊賞,毫不掩飾他的喜歡。
念清心中微動,有了一點不該要有的開心。
一直以來,她做對事,也很少會有人夸她。
「那等下……」念清猶豫地看著顧清恆。
顧清恆執起她白皙的手,輕捏把玩︰「他們不知道我是誰,我們,是正常的男女關系。你那個朋友,不會亂說話的。」
念清蹙眉,將顧清恆這話,往深的地方想去了,有點琢磨不清。
什麼是,正常的男女關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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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洗漱好。
念清深呼吸,輕輕打開、房門,出去。
宴子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碗湯,听到開門的動靜,知道念清起床出來,嘮叨道︰「你怎麼這麼久,湯都快放涼了,快過來——」
宴子朝念清看去,聲音,猛地剎住,瞪大眼震驚地看著念清身旁的男人——是顧清恆。
手里的湯碗,要端不住了。
念清快步上前,扶住宴子的手,怕她要摔破碗,小聲對她說︰「穩著穩著。」
宴子瞪了眼念清,氣急得想罵人,但一看到顧清恆,她連氣都不敢有︰「顧……顧總。」
「嗯。」顧清恆淡淡頷首。
三人,各自沉默,氣氛微妙。
「清清,你身體好點沒?」宴媽從廚房里出來,手上,也端著一碗湯。她剛在廚房里,听到念清和宴子的交談聲,出來一看,怎麼,多出個……男人。
「這一位先生是?」宴媽,盯著念清和宴子,是在問她們倆。
為什麼,兩個女孩子的公寓里,會有一個男人。
宴子不敢亂說,看向念清,怕自己會說錯話。
念清為難地蹙眉,在考慮,要怎麼介紹顧清恆。
她上司?她姐夫?她大學教授?還是,她的朋友?
「清清,你說。」宴媽點名了。她剛才,沒有見到這個男人,是念清從房間出來後,這男人才出現的。也就說明,他剛才,一直在念清的房間。
念清尷尬了,宴媽是她尊重的一個長輩,現在,她要說什麼好。
「我是她男朋友。」顧清恆突然開腔,優雅的,五官坦蕩
蕩。「你好。」
宴媽五十歲了,是以一個長輩的目光在打量顧清恆——對方,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舉止衣著,看起來都很不一般。給人的感覺,很穩重,應該,要比念清年長挺多的。
看上去,也不像是不好的男人。
宴媽跟顧清恆,握了下手,感覺對方,挺鄭重。
「清清,你交了個男朋友,怎麼對我們掖掖藏藏的?宴子,你也是,昨晚回家,怎麼沒跟我們說!」宴媽的性格,比較愛訓話。
念清,被顧清恆說的話,嚇得有點神志不清,宴嗎的話她听不進心里去。
人,在發抖。
「我給你們去泡茶。」宴子將湯碗塞給念清,進了廚房,太刺激了,她頂不住!
念清一個人端著湯碗,止不住心顫,在掙扎,要不要否認顧清恆的話,他怎麼可能是她男朋友!
但,顧清恆這個是最恰當的回答,至少,護了她的名節。
不然,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的房間過夜出來,說他是朋友,或,上司,都不合適。
「我幫你拿,別燙著手。」顧清恆接過手,拿著湯碗,牽住念清的手,帶她去客廳坐,她現在這樣子,擔心她走路,也要跌倒。
客廳。
宴爸宴媽,都在,看著顧清恆。
念清在喝湯,尷尬得不行,顧清恆就坐在她身邊,手臂摟著她的腰,很親密,理所當然似的,她想掙開他的手,但不能。
心在狠狠顫栗。
「高姓大名?」宴爸開口問。
「顧清恆。」顧清恆溫潤道,對長輩,對女性,他一向,很有禮貌。
「哦。」宴爸點頭,很莫名地看著顧清恆︰「好像有點耳熟。」
宴爸和宴媽,一直經營著一家餐館,不大,私人的那種。對上流經濟圈的事,不大熟悉,是很地道樸素的實在人。
但宴爸有時候也看一點財經新聞,好像,出現過類似顧清恆這樣的名字的人。
念清听到這話時,嗆到了湯,輕咳著。
顧清恆淡笑不語,拿出手帕,遞給念清,好看的手,輕撫她的背部。
一碗湯,念清喝了很久。
顧清恆在和宴爸宴媽聊天,並不拘謹,為人處世都很成熟。
念清偷看了他幾眼,知道他,一直都是個很有手腕的男人,從沒有驚慌失措的一面。和任何人,他都能聊得來,任何階級,只要他想,都能融入進去。
真的,很不簡單。
念清喝完湯,在用顧清恆的手帕,擦嘴,心里劃過一絲微妙——這種感覺,就像在見家長一樣,不好。
宴子,總算在廚房,泡完茶端出來。
宴媽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再看了看念清身邊的顧清恆,感慨︰「清清,你能交個男朋友,挺好的,沒必要藏著掖著。搞得我以為你還記著那個陸——」
「宴媽喝茶!」念清立即打斷,將茶奉上。
宴爸宴媽,見過陸川幾次,後來的事,他們也都知道,心疼了她好一陣子,說她年紀小,被男人騙了感情。
顧清恆側著眼,在看念清,眼神諱莫如深。
念清被他看得,心髒,快要負荷不起。以為他,是听出點什麼味來了。
幾秒,顧清恆忽而一笑︰「我的茶呢?」
念清頓時松下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
她拿了杯茶遞給顧清恆,接著,用力看了宴子幾眼。
宴子會意,擱下茶杯,摟著宴媽的手說︰「爸媽,不如我帶你們出去逛逛吧,難得周末,呆在家里,多浪費。」
宴爸和宴媽不是沒眼色的人,知道宴子想支開他們,留著家里,讓念清和顧清恆獨處。
他們沒有多問,兩人是情侶關系,周末獨處一下,也是應該。很快,就和宴子,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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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家門。
念清幾乎虛月兌,心跳依舊很快,仿佛,做了不道德的壞事,硬要撐著,很不安。
「很緊張?」顧清恆挑眉,見念清出了點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