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是被餓醒的，她中午只吃了副食，晚飯也還沒吃，現在，肚子空空的難受。
她掀開被子，模黑起身，發愣誓。
室內很暗，躺著的床大而柔軟，隱約能听到，輕微的鼠標聲，以及，紙張翻頁的聲音。
念清放空幾秒，意識到，這，不是她和宴子的小公寓，也不是顧清恆的車中，而是……
「醒了。」好听的男聲，在臥室里，低沉響起敦。
念清聞聲轉頭，看見顧清恆坐在辦公桌前，開著的電腦是室內唯一的光源，他的手，移動鼠標輕點，另一只手，翻動文件，借電腦的光源，低頭查閱。
「看來，你還沒睡醒，在發呆。」顧清恆抬頭，深邃的眼眸被一副細框眼鏡，掩飾三分。
念清愣住，思緒聚攏。
戴著眼鏡的顧清恆，讓她，聯想起他們的初次交集。
他是大學教授，在學校很受女生仰慕。她上過他幾節課，也遠遠看過他幾眼，覺得他形象禁慾，再無他的了。
誰料到，她現在，會跟這個形象禁慾的男人，糾纏不清……
顧清恆將文件，擱一旁，起身開了臥室的燈，頓時，滿室亮堂。
念清下意識眯起眼。
顧清恆來到她面前，單膝跨在床上，俯，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揉︰「血液不循環，所以剛睡醒，思維分散，大腦在放空。你有點貧血，平時飲食上，要注意補鐵。」
念清無語，看著面前俊逸的男人，穿著深藍色的睡衣，戴著辦公的眼鏡，一半成熟，一半閑適。
氣息，是沐浴過後的清爽，是迷人的。
「……幾點了？」念清別開眼，抬手，用手指梳理長發，發現，她扎著的馬尾，散了。
「11點多，你睡了3個小時。」顧清恆邊說，邊看著念清低著頭，白皙小手，在他床上模索。
他挑起眉問︰「餓嗎？」
「餓，我就是被餓醒的。」念清點頭說，蹙著眉，在顧清恆的床上，模了半晌，也找不到她扎頭發的橡筋。
掉哪了……
「我做了飯，看你睡得很好，我沒叫醒你，等下熱一下就能吃。」顧清恆微微莞爾，目光滑過念清，她就在他的床上，白的白，黑的黑，亭亭玉立。
長發微亂，年輕妖嬈。
「你先去洗個澡，洗完出來，能吃飯。」顧清恆打開衣櫃，拿出一套女性睡衣，以及，貼身衣物，擱在念清身旁。
念清抿唇……
「你今天很累，需要洗個澡放松一下。」顧清恆好看的手，輕踫念清微僵的臉兒，她輕顫，他笑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滑入念清的長發間，替她梳理一下，親密︰「快去洗，你一晚上沒吃飯，再餓下去，容易得胃病。」
他稍頓，看念清仍垂下眼，手指揪著自己的褲腳……很小巧，像撒嬌。
顧清恆目光漸深，很心動。
他沒和念紫訂婚之前，她經常會對他撒嬌，訂婚之後，更變本加厲。他無法接受，覺得很假。
但念清的，不同。
她的每一面，在他眼中，都很特別，讓他印象深刻。
「我抱你進去浴室？」顧清恆詢問，聲音關切。
念清抬眸，看了顧清恆一眼，微窘地搖頭，拿了睡衣，下床，自個兒去浴室。
和顧清恆上過幾次床，她，多多少少了解他一點。
他的性格，某方面，挺固執。
浴室門，關上。
顧清恆收回目光，走到辦公桌前，將細框眼鏡拿下，擱桌上。抬手，微微捏著眉心。
今天忙的事情多，眼楮有點疲乏。
他平時，對著電腦時間長，或者，去大學授課，都有戴眼鏡的習慣。能稍微，作掩飾。也能緩解一下疲勞。
電腦的鍵盤前，有一條黑色橡筋，女性扎頭發用的。
顧清恆拿起，薄唇帶笑，看了一會，他拉開抽
tang屜，將橡筋放在一條女性手帕上，合上抽屜，收藏。
出去，將飯菜熱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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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
念清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擰開花灑，溫暖的水流濕了全身，洗去一天的疲累，漸漸放松。
念清仰起頭，讓頭發也濕了，沒有橡筋，顧清恆的浴室里也不可能有女性的浴帽，索性，洗洗頭。
她今天，有出汗。
拿洗頭水時，念清瞥過正面的鏡子，上面染上水蒸氣，起了一層薄霧——但能看清，女性的曲線，以及，鎖骨以下，淺淺深深的吻、痕，色澤曖昧，幾乎遍布，整個女性胸部。
念清抿唇，知道，大腿內側，更多……
顧清恆沒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但她的其它地方，他沒放過。
淋著溫水，念清背靠著冰涼的瓷磚牆，一半熱的，一半冷的，如她的心，矛盾掙扎。
她以為，顧清恆會送她回家，然後叫醒她。但他，卻將她抱回他的公寓。
他抱她下車時，她其實有意識，但很困，不想醒。
……他帶她回家，意圖很明顯，他又想和她，上、床。
念清倒出洗頭水，亂抓自己的頭發，洗頭。
不願多想！
她知道自己，在墮落，在沉迷，事後的每一次，她都給自己找堂皇的借口，開月兌。
但其實，一開始，她就不該放任自己和顧清恆，一次次若有似無的曖昧。明知道，男女曖昧之後，肯定離不開，性、愛。
大概，她身體里，真的有無恥的一面。
一方面，抵不住顧清恆的魅力，受他引誘。一方面，又想和他，劃清界線。
念清垂下眼，頭發上的泡沫，洗清，有一部分流入了眼中，辣的，差點，逼出眼淚。
她趕快閉上眼楮，揉了幾下，感覺很快舒緩，睜眼，拿沐浴乳時，愣住。
才發現，浴室里的生活用品，都是一雙雙的。一雙牙刷，一雙漱口杯，毛巾也是，還有女性用的潔面乳……
念清抿唇，心很亂。
顧清恆的公寓，她來過幾次，也使用過他的浴室。她知道，這里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個澡，洗得特別心情復雜。
擰上花灑。
念清擦干身子，拿起顧清恆給她的衣服，遲疑——他家，有女性衣服，是新的，還是以前別的女人……
念清收住思緒，頭疼，告誡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在意。
戴上文胸時，念清蹙眉。
穿上睡衣後，念清緩緩舒開秀眉。
衣服，很合身，根本是顧清恆按照她的尺寸，買的。
念清心里泛起一絲甜。
顧清恆的行為，算不算在默認她。默認她，成為他這個家的……什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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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浴室。
念清胸口沉甸甸的，也許，洗澡時間過長，她頭暈臉燙。
「洗好了。」顧清恆溫和的聲音，傳來。
念清抬起頭看他，瞪圓眼，心狠狠顫——剛才沒注意看，現在，才發現，她和顧清恆穿著的睡衣，是情侶裝……
顧清恆深邃的目光，慢慢掃視。
念清要嚇死，心跳快爆。
顧清恆低下尊貴的頭，手輕握念清的肩，吻了吻她的唇角︰「很好看。」
念清深呼吸，聞到，她身上，和顧清恆身上，有一樣的沐浴味道。
「飯熱好了，出去吃。」執起念清的手，顧清恆牽著她出去臥室。
念清側起頭，看他還戴著眼鏡，抿唇……
戴上眼鏡
的顧清恆，形象清俊，禁慾，讓她，更難為情。
……畢竟，他也是她大學教授。
客廳。
念清瞥過餐桌的雙人碗筷，詫異問顧清恆︰「你還沒吃？」
顧清恆笑得溫文爾雅︰「我等你一起。」
念清瞥了眼掛鐘，12點多，她蹙眉看他︰「你不餓？」
顧清恆笑而不語，大手，輕模念清的頭，進去廚房，將正熱著的菜，拿出來。
念清跟著進去︰「我幫你。」
顧清恆搖頭，太燙。
念清忍不住問他︰「你眼鏡……不拿下來？」
顧清恆擰了擰俊眉，嘆笑︰「我忘了。剛剛熱了菜，看你還沒洗好出來，我就又工作了一下。」
念清點頭，要出去廚房。
「你幫我，拿下來。」顧清恆忽然道，薄唇，緩緩彎起。
「……不好吧。」念清舌忝著唇，被嚇到。這麼做，太親密，雖然，她和顧清恆更親密的事都做過。
但，感覺很奇怪。
「快點，菜很熱。」顧清恆挑眉。
念清抿唇，幾秒，泄氣。
她上前，微微踮起腳。顧清恆也稍稍低下脖子，遷就眼前的女子。眼鏡，漸漸離開他的鼻梁，被她，輕輕摘下。
「放哪？」念清合起眼鏡，問顧清恆。
「放回我臥室的桌上。」顧清恆說完一頓，想起他的電腦，還沒關，內容不能讓念清看到。
他拿著菜，出去廚房，擱在餐桌上，淡笑道︰「不用了，放在這就行。」
念清將眼鏡，放在餐桌，他的碗筷旁。
吃飯中。
念清很餓，吃得很香，但也心不在焉。
在想，等下吃完飯後，她要做什麼才好。
現在，這麼晚的時間，顧清恆肯定不讓她走……
吃完飯。
念清攬下收拾，負責洗碗。飯菜是顧清恆做的，她也不能太白食。
洗完了碗，念清在廚房里蹉跎，她將剩飯用保鮮膜包好，放進冰箱。里面的零食，依然很多，沒減少過。
念清緩緩蹲下，拿起一包零食，看了眼，又拿起另一包，最後，她關上冰箱。
都是，她平時會去超市里買的。
念清倒了一杯溫水，喝完後，才出去廚房。瞥了眼客廳的掛鐘，已經凌晨1點。
她這次，不想再和顧清恆耗時間，明天周一要上班，她需要休息好精神。
進了臥室。
念清看到顧清恆，又在辦公桌前工作，他很忙，但體力也很好。她問他道︰「我的包包呢？」
「那里。」顧清恆抬頭，指了個地方——臥室的沙發。
念清坐下去，拿過自己的包包，拉開拉鏈，抬起眼，看了顧清恆一眼。又垂下眼，找出手機，給宴子發個短信。
我今晚，有點事，不回家了。你自己一個人睡，記得鎖好門，關好窗。明天在公司，再見面。
念清按下發送。
不多時。
手機有短信。
念清點開一看，訝異。
宴子回的信——知道了。
念清挑眉，這麼簡短平淡，不像宴子的性格。
以宴子的八卦心，肯定會追問她，為什麼，在哪里過夜之類的。
念清拿著手機，在琢磨。
半分鐘，她給宴子發回個短信︰你怎麼了？是不是，約會不如意？
宴子很快回復︰……真讓你說中了。本來回來想找你安慰我的，結果，顧清恆又累壞了你。
念清一驚又一愣，抬眸，質問顧清恆︰「你是不是和宴子說了什麼？」
顧清恆邊看電
腦，邊淡淡搖頭︰「她打電、話給你，你在睡覺，我幫你接了。我沒和她說什麼，她反而警告我兩句。」
念清……不敢置信。
宴子，警告顧清恆？
「她說了什麼？」念清舌忝著唇問，緊張。
「是關于你的事。」顧清恆說著聲音一頓，目光離開電腦，轉而看著念清，一笑︰「你想知道？」
念清用力攥住手機，忐忑。
顧清恆移動鼠標，將內容存檔，然後關了電腦。
念清看他，摘下眼鏡，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軀，就坐在她近近的身邊，目光緊盯她。
深沉，露骨。
是求歡的眼神。
念清不知所措。
顧清恆攥起念清白皙的小手︰「她說，我不能讓你未婚先孕。有些事情，有些地方，是我欠缺考慮。和你做、愛，我覺得很舒服，很開心。我承認，我想和你，做很多次。但是，我不會因為一時的激、情，讓你承受傷害。」
顧清恆吻上，念清顫動的睫毛︰「我不會傷害你，後果，我會承擔。」
念清垂下眼，看著顧清恆與她交纏的手。
其實，誰也不用為誰承擔後果，都是，你情我願之下，發生的關系。
「……不做，就不需要承擔風險。」念清輕聲道。
她的理智，不夠堅定，想喚醒顧清恆的理智，他主動推開她的話，她……也沒臉死纏他。
「別鬧，我會死的。」
顧清恆沙啞的話，讓念清驚訝抬眸，卻被他炙熱的胸膛，緊緊壓在沙發上︰「我一直在禁慾，好不容易才嘗到你，你現在不讓我做，我是真的會受不了。」
***明天，會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