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恆教過不少人,都是出于他無法卸下的責任。青梅江晚,從他年少時,他就難以甩開她。她的過分依賴,理所當然的予取予求,讓他相當抵觸。
但念清,不一樣謫。
她比誰都獨立,有時候,倔強得像是不需要任何人,她一個人也能走下去。
他在大學任教時,她上過他幾節課。
她喜歡坐在最後排,一直在走神,很少認真听他的課。他觀察過她幾次,發現,她交的作業,質量不差。
證明,她沒听課,但事後,有惡補幻。
他一直知道,她是個思維成熟,有主見的女性。她在走神時,應該,是在想她當時首先要解決的問題。解決後,她會將自己拋下的一件件事,惡補回來。
他心疼這樣的念清,很想將他的所有,毫無保留都教給她,讓她,走更平坦的路。
顧清恆低下眸,緊緊俯視念清,她小臉兒詫異,隱隱有好奇,很可愛。
他一笑莞爾,手指挑起她耳朵前的頭發,附上她的耳,勾唇,低語幾句。
念清逐漸瞪圓眼,驚訝同時,耳朵在顧清恆溫熱的唇下,很敏感,有點癢。
她邊揉著耳朵,邊質疑問顧清恆︰「這……你確定行?」
官少硯在外面,是很會做人。
但他在她面前,一直只展露他霸道的本性,容易暴怒,還沒耐性。
她這麼對官少硯的話,她怕他,會直接對她……動手。
顧清恆頷首,大手,模上念清揉著耳朵的手指,緊緊攥住。
她一顫,耳朵的淺緋,轉深。
他強調地保證道︰「不要懷疑我對你說的話。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做,連嘗試一下也不會。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人。」
念清垂下眼,手指被顧清恆緊緊交纏,她不敢看他此刻深邃的眼神。
在床上,他從不吝嗇對她表達,情話。
直白,露骨,熾烈得,幾乎將她融化。
顧清恆目光深深地注視念清,突然,俯下高大的身,男性氣息,性感︰「你耳朵,很紅。」
念清輕咬唇瓣,難為情得不行。
她,就夾在顧清恆和牆之間,無處可遮羞,一下下吸進的空氣,都有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迷惑理智。
念清很想提醒,是時候該回去包間,他們不能離開太久。但,顧清恆溫熱的薄唇,落下一個個吻,在她耳上,臉上,眉上……纏綿悱惻。
彼此呼吸,交融,漸重。
也不知道,是誰引誘的誰,快要意亂情迷。
「……等一下。」念清不得不叫停,小手,擱上顧清恆結實的腰,揪著他的西服。
「我等你一個星期了。」顧清恆聲音沙啞,俊顏染上動情的慾望。
……是指,念清連續拒絕他一個星期的邀請。
其實,除了性,他更想和念清,走得親密點。讓她慢慢了解他,或者,由他慢慢融入她的圈子。
什麼都行,只要她不拒絕他。
他知道,要讓念清完全接受他,很有難度。但他,無法放棄她,對她,是勢在必得。
「你領帶打得好丑。」念清避開顧清恆等她一個星期的問題,她知道,他心里在意的。
「嗯?」顧清恆低頭看了眼,沒注意這個事。
他出門時,很趕,擔心念清跟念紫一起,會有意外發生。
他不能讓念清,因為他而受到傷害,一點風險,也不能有。
「你重新打一下。」念清秀眉糾結,有點強迫癥。
「嗯。」顧清恆也覺得,今天的領帶打得很急,不好,是該整理一下。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領結之中,不知是用什麼手法,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扯,領結自然解開。
成熟男士的,優雅。
念清看得微怔,她看過幾次顧清恆月兌衣服,但從未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他
tang解領帶。
心里劃過,微妙的顫動。
顧清恆主動低下挺拔身軀,執起念清白皙的小手,將領帶一角,放到她手中,聲線,迷人︰「來,你幫我打上。」
念清抿唇,抬眸,對上顧清恆灼灼的目光,頭皮,半麻……
她伸出手,微微踮起腳尖,幫他打了,越急就越弄不好,只能慢慢來。目光瞥過,他微動的喉結,上面,下面的皮膚,也都沒有情慾的痕跡。
他,一個星期沒有性、生活。
她拒絕他的。
打好領帶。
念清暗吁出口氣,撤回手,這次,真的該回去了︰「可以了,我先回去,你等一下再回去。」
顧清恆沒說話,念清看他還一動不動地堵著她,心慌︰「……顧清恆?」
顧清恆喉結狠狠咽動,俯視念清的目光,深諳︰「我有感覺了,你說,怎麼辦?」
念清眼皮一跳,要被嚇死。
她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顧清恆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腰,抱起。
她的輕呼,被他吃進嘴里。
唇齒交纏,是這一個星期里的第一個,深吻。
念清本身不高,身材相對嬌小,年輕女孩的身量。現在,被顧清恆這麼抱起,她雙腳都離了地,和他享受同一個高度。雙手,不得不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怕他不小心松開手,她要跌倒。
雙腳,無法腳踏實地,念清連拒絕顧清恆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知道,她真的該要回去,她離開了太久。也知道,後樓梯不是適合意亂情迷的地方。
但……
難以啟齒。
被顧清恆這麼抱著吻,她感覺到,舒服。
深深的吻合。
顧清恆越發緊抱住念清,將她抵在牆上,他身前,吻得深入,但不粗魯,俊顏露出很深的隱忍。
他在克制,對念清更深的慾望。
炙熱手掌,滑入念清的T恤衣內,模上柔軟的腰間。
男人手掌上的薄繭,和肌膚的細女敕,一下下觸著電。
衣服里外,沒有一絲,走光。
念清心頭狠顫,深呼吸著氣,環著顧清恆的脖子,勉強掙開一點唇與唇的縫隙,聲息不穩︰「你別這樣……」
顧清恆的氣息,同樣不穩,且沙啞︰「讓我模一下,我禁慾了一個星期,很想你。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激動,身體,很有感覺。」
念清閉上眼,不敢听,不敢看,頭伏在顧清恆寬厚的肩上,整個人都在發軟。
「這里,只有我們,不會有人知道。」顧清恆輕聲安撫。
他也不會讓人看見他和念清,親密。她只屬于他,他容不下別的男人,看她動情的一面。
念清張著紅唇,呼吸著動情的空氣。
顧清恆情不自禁覆上她,溫柔纏吻,有力的手掌,撫模她的軟腰,雪背。
心里,對官少硯的話冷笑。
念清抱起來,很軟,很舒服。官少硯,沒抱過她,說出那種話是要挑釁他。
……
***
包間里。
念清捧著一杯熱茶,低垂下眸,看著深色的茶中,沉沉浮浮的茶葉,思緒迷離。
緋紅的耳朵,用長發遮住了,但燙意未減,腰間上,仿佛,還有顧清恆留下的溫度……
她很危險,被引誘得,無法清醒。
官少硯不知道說了什麼好話,哄得蔣蓉心情愉悅,對他很是滿意。
念清沒細听,她此刻腦子里,昏昏沉沉。
突然,官少硯的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她不得不抬眸看他,他低下頭,湊近她——在其他人眼里,他們是在說,親密的悄悄話。
「去個洗手間,怎麼去那麼久?」官少硯低著的聲音,霸道質問。
「躲你。」念清說實話,她去洗手間,本意就是躲官少硯,誰知道,卻和顧清恆,在後樓梯……
他還沒回來,說剛好有個認識的客戶,在這吃飯,趕巧被對方看到他,他不得不去喝一兩杯。
官少硯繃起下巴,盯著念清半晌,詭異。
念清也不怕激怒官少硯,她對他,一向不留情面,他喜怒無常慣了。
「離開,我們單獨談一下,怎麼樣?」官少硯壓低聲音,蔣蓉看著,只以為是小兩口,在說什麼情話。
念清擱下茶杯,抬起頭,正視上官少硯——
知道他,性格霸道,對小人物是絕對的唯我獨尊。她不答應離開,他今天肯定跟她到底,最怕,就是他要跟著她回去念家,然後,給她留下一堆麻煩。
這個人,也是難應付。
「好。」念清爽快地答應。
她和官少硯,確實需要單獨談一下。哪怕每一次都談到,不歡而散。
但不談,官少硯不會死心。
若真的不行,她會斟酌考慮一下,顧清恆教她的辦法……
官少硯挑了挑眉,手指滑過念清的臉兒,行為輕佻︰「你以後都這麼听我話,多好。只要你不惹我生氣,我也不會對你過分。」
念清抿唇,強忍著擦臉的沖動。
官少硯需要的是一個寵物!
「伯母,我和念清想要單獨約會,就先離開了。」牽起念清的手,官少硯對蔣蓉說,順便,拿起餐桌上的結賬單,「我出去時順便將單子結了。」
未婚夫要和未婚妻約會,蔣蓉也不好說阻擾,本來,她是想念清回去念家,順便教育一下。這個養女,越來越野,對客人愛理不理,也很長時間沒回去過念家。
官少硯打開包間的房門時,顧清恆剛好應酬完回來。
雙方,微愣一下。
念清干脆垂下眼,不敢直視顧清恆,剛才和他在後樓梯的親密,還歷歷在目。
「應酬完了?」官少硯笑著問。
「去哪?」顧清恆挑眉,目光一移,停在念清身上。
「去約會,和我的未婚妻。」官少硯用力牽住念清的手,張揚了一下,和顧清恆客套兩句,便牽著念清,與他擦肩,出去,離開。
念清很尷尬,她和顧清恆擦肩時,他的手,似輕踫了她一下,又似沒有。
走了兩步,她沒忍住回頭看,隱約瞥見,顧清恆好看的手,攥成拳頭。
迅速收回目光。
念清心情,難喻。
……
******
官少硯拿著吃飯的單子,在前台結賬,順便還打了個電、話。
身旁念清,一直盯著包間的走廊,心情緊張,顧清恆會不會突然出來?
應該,不會。
如果,他還有一點理智的話,也該明白,他不可以這麼做。
結完賬。
念清和官少硯,離開了餐館。
一輛黃色跑車,時間恰好地,駛到他們面前,停下。
下車的人,是剛才扮公仔人偶的男人,他已經將那一行頭,月兌下,將車鑰匙交給官少硯時,他對念清深深一笑。
看來,是將她當成,他們大少爺的新歡。
念清緊緊蹙眉。
官少硯接過車鑰匙,升起副駕的車門,牽著念清的手說︰「上車。」
念清表情古怪。
說真,她一直沒有坐過官少硯的跑車。
他一般只有在獵、艷的時候,才會開這麼風騷的跑車,追求他新看中的女人。
很走運,她以前沒有這個榮幸。
可現在……
「上不上?不上,我抱著你上。」官少硯這話說得,頗下流,但不猥瑣,是公子的風、流,有雅痞的氣質。
念清用力瞪了官少硯一眼,甩開他的手,上了車。不想和他,在公眾場合,鬧得難看。
車門,緩緩降下,關上。
官少硯上了駕駛座,很快,將跑車開走。
車窗外,景致瞬移,跑車的車速,極快。
念清沉不住氣問︰「要去哪里?」
官少硯聳聳肩,口吻,算得上是商量︰「不知道,你有想去地方嗎?或者,我們就這樣一路兜風?」
念清側過眼,打量官少硯英俊的側臉,瞥過他控制方向盤的手,修長白淨,是一雙貴氣的手,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人,從未受過生活挫折。
她不得不正色道︰「官少硯,你追女人的這一套,用在我身上,沒有用。」
官少硯臉上微冷,車速,快上了些︰「那用哪套,才對你有用?你想的話,我也可以用陸川那套,雖然,有點乏味。」
提起陸川,念清對官少硯今天做的事,仍有些生氣。
但她,盡量壓住脾氣,跟官少硯心平氣和地提出分道揚鑣︰「不管哪套都沒用。我想要的,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解除婚約。以後,你官大少爺,遇到意中人,我必定真誠祝福你們白頭到老。現在,請你還我自由。」
「我偏不呢?」官少硯冷冷一笑,踩盡油門,車速在馬路上狂飆起來。
「我真不想取笑你的天真,但你,一直沒搞清狀況。跟著我,有哪里不好?至少,我能給你個名分,你跟著顧清恆,他能給你什麼?你情願讓人白玩,也不願做我官少硯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