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
結束通話,木林森用手機在額頭上蹭了幾下,然後打了個電話,才回到房間里。
徐曾匯看著他,神色很是惶恐。
「我們得重新談談。」木林森走到桌子旁,翻了幾下從徐曾匯身上搜出來的物品,最後拿起錢包,取出了夾在里面的照片。「我救了你,也一直在幫你,還派人把你的妻子與女兒送到安全地點。」
徐曾匯有點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木林森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木林森轉過身來,把照片丟到徐曾匯面前。「她們是你的妻子女兒吧?你很有眼光,找了個漂亮老婆,女兒也很漂亮。」
「你……你想干什麼……」
「你應該猜出了我的身份。其實,我很少在國內執行任務,過去十幾年,幾乎一直在國外活動。我看過你的檔案,你以前是外勤人員,在國外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東歐與巴爾干地區。」木林森坐了下來,說道,「在那里,有很多人販,專門為西方國家的富翁****女奴。他們的手法很高明,即便是最貞烈的女人,最多半年就能被****得俯首帖耳。落到他們手里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當然,對他們來說,女人就是財富,他們不會輕易殺害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但是在那種環境下,活著就是受罪,很多女人想死都死不了。」
「你……你……」
「說實話,你讓我很失望。我一直在保護你,保護你的家人,可是你卻沒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不……不是的,我都告訴你了,全都告訴你了。」
「是嗎?」木林森笑了笑,只是笑得很冷酷,或者說是殘酷。「根據你提供的情報,我們找到了第二枚核彈頭,擊斃了前去奪取核彈頭的武裝人員。只是,你沒有告訴我,還有一罐神經毒劑。」
徐曾匯猛的一愣,很是驚訝的看著木林森。
「怎麼,不想說點什麼嗎?」木林森看了眼手表,說道,「再過半個小時,將有一架商務飛機從機場起飛,目的地是貝爾格萊德。飛行員是我安排的人,要不要讓你的老婆女兒上飛機,由你來決定。」
「不……不要……」
木林森看著徐曾匯,等他說下去。
「確實……確實有兩罐神經毒劑,其中一罐被送往巴基斯坦,用來襲擊儲存核彈頭的秘密軍事基地。」
「另外一罐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木林森笑著搖了搖頭,只是沒有多說什麼。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你到現在才告訴我,讓我怎麼相信你呢?」
「我發誓,拿我妻子女兒的性命發誓。」
木林森掏出了香煙。審訊不一定要不斷提問,對于精神防線已經崩潰的人來說,更加不需要。
接住木林森遞來的香煙,徐曾匯點上猛吸了兩口。
「怎麼,沒有可說的了?」
「保全公司遭受襲擊之後,竊取神經毒劑的是中央情報局的人,我們只提供便利,讓他們秘密進入現場。此後,也是由中央情報局的人把神經毒劑送往巴基斯坦。我只知道,他們用外交專機把神經毒劑送往巴基斯坦,由一個叫克拉克的情報掮客在那邊接應,然後把神經毒劑交給李瑞佳。這是我們與納坦茲達成的秘密協議,制造由恐怖份子襲擊秘密軍事基地奪取核彈頭的假象。其實在此之前,納坦茲已經秘密竊取了核彈頭,還派人綁架法雷斯,逼他制造控制器。」
「在白沙瓦空軍基地附近貧民窟里的那些人是納坦茲的部下?」
徐曾匯點了點頭,說道︰「他們都是納坦茲的人,不過不一定是現役軍人,可能是退役軍人。」
「接著說。」
「按照計劃,我們掌握第二枚核彈頭,以次控制納坦茲,而中央情報局則掌握一罐神經毒劑。」
「證據?」
徐曾匯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們用此事對付中央情報局,他們就會公布真相,而那罐神經毒劑就是證據。」
「也就是說,那罐神經毒劑在中央情報局手里。」
「我只知道這麼多,全都告訴你了。」
「中央情報局會用那罐神經毒劑對付我們?」
「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會,還是不會。」
徐曾匯咬了咬牙,說道︰「雖然是我負責操控與指揮,但是整個行動的總體情況只有方振國知道。與中央情報局有關的事情,由他安排的人負責,我只是提供協助,比如安排會面的時間與地點,清除可能遇到的障礙等等。如果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中央情報局不會使用那罐神經毒劑。」
「問題是,你們的計劃失敗了。」
徐曾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關鍵是,現在由軍情局負責調查整起事件,國安部基本上被排除在外,而軍情局肯定會對付中央情報局。」
「對中央情報局來說,那罐神經毒劑已經沒有價值了。」
「不,很有價值。」木林森長出口氣,說道,「中央情報局可以用那罐神經毒劑整死掌握了全部內幕的方振國,或者幫助他月兌困,而不管是哪個結果,顯然都比被軍情局揭露真相好得多。」
「你……你是說……」
「如果神經毒劑被恐怖份子用來發動襲擊,就算有你的證詞,我們也無法證明此事與中央情報局有關。」
「可是……」
「走吧,你得做點貢獻了。」木林森站了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
「等下,你得把這些事情再講一遍。」
「你……你要帶我去見元首?」
「怎麼,害怕了?」
「不……我不去,我不能去……」
「徐曾匯,你犯了叛國罪,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如果你肯合作,也許元首會網開一面,讓你死得光榮一點。至少你的妻子不會成為賣國賊的老婆,你的女兒不會一輩子受人指責。」
徐曾匯站了起來,他的精神防線早就崩潰了。
「走吧,你要是足夠聰明,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為犯下的罪孽贖罪。」
此時,楊懷烈已經到了元首府。
薛震遠已經收到軍情局總部提供的行動簡報,知道特種部隊奪回了第二枚核彈頭,核威脅已經解除。
高興的,不僅僅是薛震遠,還有阿齊茲。
楊懷烈來到的時候,薛震遠正在跟阿齊茲慶祝。楊懷烈沒有直接去找薛震遠,而是讓薛震遠的秘書前去通報。
「老楊,你們干得不錯。我會好好嘉獎軍情局,嘉獎有功人員。」
「還有那些在行動中為國殉難的烈士。」
「沒錯,特別是他們。等我從上海回來,我會親自接見烈士家屬,讓他們知道,國家沒有忘記他們的親人做出的貢獻。」
「元首,我建議取消上合組織首腦會議。」
薛震遠微微一愣,說道,「已經追回第二枚核彈頭,威脅已經解除,有什麼理由取消首腦會議?」
「威脅還沒有解除。」
「什麼?」
「根據可靠情報,還有一罐神經毒劑。」
薛震遠的眉頭立即鎖到了一起,神色很是嚴峻。
楊懷烈遲疑了一下,說道︰「而且,此事肯定與國安部有關。」
「國安部?」
「我們已經抓捕了國安部副部長徐曾匯,他交代了所有事情,襲擊保全公司,引爆與運送核彈頭都與國安部有關。」
「不可能!」
楊懷烈掏出手機,播放了那段電話錄音。
听完之後,薛震遠閉上了眼楮。
「這是復制的音頻文件,原始文件由我的一名手下保管。他正帶著徐曾匯過來,您可以當面詢問。」
「這一切,都是方振國策劃的?」
楊懷烈點了點頭,說道︰「方振國,納坦茲與中央情報局的人,三方共同策劃實施,東伊斯蘭聖戰軍只是被他們利用的工具。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單純的恐怖襲擊事件,真正的重點是巴基斯坦。」
「輸油管道。」薛震遠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還有我們在南亞與海灣地區的影響力。」
薛震遠使勁揉了揉額頭,說道︰「你認為,他們會用那罐神經毒劑襲擊上合組織首腦會議?」
「還有比這更有價值的目標嗎?」
「老楊,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這一切,確實讓我難以相信。」
「把方振國叫來問清楚。」
薛震遠沉思了一陣,才走到辦公桌旁,給特勤處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幾分鐘,薛震遠才給方振國打了電話。
「元首……」
「你留下,我會找他當面問清楚。」
楊懷烈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方振國是薛震遠親自任命的國安部部長,就算楊懷烈手里有證據,也無法讓薛震遠完全相信他犯了叛國罪。薛震遠不但要當面詢問方振國,還要讓他與楊懷烈對質,而不是只听楊懷烈的一面之詞。
此時,方振國已經離開國安部總部的辦公室,坐上了特勤處派去的轎車。
方振國沒有逃亡,他知道逃亡是沒有用的,像他這種人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中國情報機構的情報人員找到。再說了,逃亡等于認罪,他並不認為做錯了什麼,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
在離開辦公室之前,他打了幾個電話。
沒做錯,不等于做對了。
在這個世界上,是非黑白本來就不是那麼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