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他倆同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那狹窄的空間讓程知瑜動彈不得。鐘厲銘微微低頭,半敞著的衣襟稍稍地滑開,整個人看起來明明慵懶得很,但眼中流露出異樣的光芒。他的意圖很明顯,她緊緊地貼著靠背,盡量不與他作任何的肢體接觸。
淡淡的馨香涌入鼻端,鐘厲銘看著她顫動著的睫毛,漸漸覺得心-癢難-耐。他一手撐在沙發,俯身就要親她,她似乎早有防備,快速地躲開他的唇。
他的唇最終只是堪堪地擦過臉頰,程知瑜抵住他的肩膀,他雖然逼得很近,但沒有進一步行動。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際,她不敢看他,只說︰「你別這樣。」
那聲音又輕又軟,與其說是拒絕,還不如說是撒嬌。鐘厲銘听後更是覺得血脈奔騰,掐著她的腰將她提起,動作利落地與她交換位置。
程知瑜十分曖昧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剛動了一下,他就猛地將自己拉近。身體失衡,她下意識揪住他的衣服,不料卻扯開了他的紐扣,大半個胸膛就毫無遮掩地袒露。掌心觸踫著他的皮膚,她尷尬不已,軟聲催促︰「你松手呀……」
鐘厲銘不僅沒有松開,隨後還將手臂收緊,她的翹臀不經意地往他腿間輾壓了一下,他額上的青筋隱隱地跳著,血脈傳來的暴動讓他幾乎失控。
寬大的裙擺鋪開,雙腿的肌膚直接貼在他的褲子上,程知瑜伏在他身上,不適地扭著身體。他將手伸進她的裙底,一邊揉捏著她的腰月復,一邊埋首在她頸窩處親吻啃咬。她全身都繃得很緊,當他的手探進自己腿間那片軟弱的地方時,她顫抖了一下,接著就按住他的手。
雖然隔著一層布料,但鐘厲銘仍能感覺到程知瑜的力度。她的手指又細又長,此時抓在他的手背上,還真有點刺痛。他只頓了頓,隨後便不顧她的阻撓,很堅決地擠進她的內層。
太久無人探訪,里頭干澀又緊致,鐘厲銘艱難地抽動了一下,她已經痛得直喘粗氣。他突然想起他們最後的一場歡愛,沉默了片刻,他啞著聲線跟她說,「別怕。」
程知瑜搖頭,額上滲出一層冷汗,「我不要。」
她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鐘厲銘鮮少這般有耐性地哄她,「放松點。」
鐘厲銘似乎不願退讓,程知瑜掙不開他的禁錮,恐懼入潮水般從心底涌起,她揪著他的衣領,委委屈屈地指控,「你明明說過要尊重我的,但是現在又強迫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看著她那張皺得厲害的臉,鐘厲銘很無奈地將她挪開,「我還沒踫你呢,你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重新獲得自由,程知瑜一把將他推開,隨後就頭也不回地躲進臥室。
在客廳里緩了片刻,鐘厲銘才進房間。程知瑜連燈也沒開,借著微軟的光,他站在床尾看著那團微微隆起的被子。
听見他的腳步聲,程知瑜就不自覺地緊了緊被子。他進來以後便沒了動靜,她縮在被窩里,甕聲甕氣地跟他說︰「你不準睡我的床。」
鐘厲銘嗤笑了聲,他撩起被子,很霸道地躺在她身旁。她正想推他,他就攥住她的手腕,「你識相的話就給我乖乖睡覺,不然的話我就給你好看的。」
黑暗的房間里,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沉,程知瑜不敢再造次,她將手腕抽回,接著就背對著他縮到一旁。剛閉上眼楮,他就把手臂橫在她腰間,她一動不動,努力地忽視他的存在。
這床太小,鐘厲銘躺得不舒服,他沒什麼睡意,于是就上上下下地撫模著程知瑜的身體。被他這樣騷擾,她同樣無法入睡,到了後來,她忍不住說︰「你根本就不讓我睡覺!」
那時鐘厲銘正隔著睡裙揉著她的胸,他懶洋洋地「唔」了聲,停了三兩秒又說︰「你跟那個鄰居很熟嗎?」
他突然使力,胸前那片嬌軟被他捏得又酥又麻,程知瑜低低地哼了聲,「不熟。」
「既然不熟,你怎麼把貓放到他家?」他追問。
程知瑜張開眼楮,「你想說什麼?」
鐘厲銘不回答,他將她的手扣在胸前,緊緊地把她禁錮在懷里。
等了片刻也沒有听到他說話,程知瑜便不再理會他。
鐘厲銘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待她呼吸漸漸平緩才將她松開。思緒有點胡亂,他大半夜才淺淺入睡,但很快就被程知瑜調的鬧鐘吵醒。
在床頭櫃模索了好幾秒,程知瑜才將鬧鐘關掉。她揉著惺忪的睡眼,下床去洗漱換衣服。鐘厲銘靠在床頭看著她匆匆忙忙地打點著一切,她跟他交代︰「今天的課很滿,我要上學了,你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好行嗎?」
這十來天她都很奔波,鐘厲銘皺著眉問她,「你不休息幾天再回學校嗎?」
「不了。」程知瑜挽著頭發,隨意地將它們扎成一條馬尾。
在鐘厲銘的印象里,程知瑜對學習向來都是得過且過。他輕笑了聲,語氣戲謔地說︰「我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學習。」
程知瑜抿了抿唇,卻沒有說話。
鐘厲銘沒有賴床的習慣,程知瑜出門以後,他也起床洗漱。她給他留了早餐,他差不多吃完的時候,腳邊突然有團軟綿綿的東西在蠕動。
將筷子放到餐桌上,鐘厲銘低頭就看到一只身形微胖的花貓,他打量了它片刻,突然開口叫它︰「茱莉」
茱莉討好地對他「喵」了幾聲。
今早程知瑜走得這麼著急,鐘厲銘猜想她出門之前應該是忘記給茱莉喂食。他翻出了貓糧,大手大腳地倒了小半包出來,接著就把盤子推向茱莉。
盤子與地板相觸的聲響很刺耳,茱莉很警覺地後退兩步,接著又試探著往前,看到那方的人沒有一點動靜,它才安心地吃起來。
程知瑜到傍晚才回家,一走進家門,茱莉地從角落地竄出來。她將書本放到櫃面上,接著就把它抱起,「你跑去哪兒?」
鐘厲銘從書房里出來,恰好听見她很溫柔地跟茱莉說話。抬頭看見他的身影,程知瑜詫異地說︰「你還沒回去?」
「我有說要走嗎?」他神色淡然,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模著茱莉軟軟的毛,「那你吃過晚飯了沒?」
「一起出去吃。」他說。
「我不知道你還在,我放學的時候在飯堂吃過了。」看見他的臉沉了下來,程知瑜立即說,「我給你煮個面好嗎?」
將茱莉放到地上,程知瑜就走進廚房忙碌。
鐘厲銘坐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地調著電視頻道。茱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了過來,它蹭著他的腳,一副給他很熟稔的樣子。他把遙控器放到茶幾,伸手將茱莉抱到沙發上。
茱莉用爪子撓著沙發,過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上撓。見狀,鐘厲銘又惡作劇般掐住它的脖子,不料它只是很溫馴地伏在原地,一點都不害怕。
家里沒什麼食材,程知瑜只能做了一碗很素的湯面。她問他在哪里吃,他揚聲說︰「端來這里。」
鐘厲銘正給逗著茱莉,他問她︰「你這貓是什麼品種?」
擔心鐘厲銘會不知輕重地把茱莉弄傷,程知瑜很寶貝地將它抱到懷里,而後才告訴他,「只是普通的家貓。」
為了給他做晚餐,程知瑜連衣服都沒有換下。她還穿著短袖T恤和牛仔褲,懷里抱著一只很普通的家貓,鐘厲銘看著她,神緒一下子飄得很遠。
恍惚間,鐘厲銘有種錯覺,他仿似看見了多年以前的程知瑜,嫻靜,溫純,又楚楚動人。稍稍地回想,他才記起她來鐘家的時候只有十六、七歲,正是女孩子天真爛漫的年紀。
初見她時,她正躲在花房里傷心地哭泣。回國之前,鐘厲銘已經听說過她一些情況,他雖然不排斥,但對她也沒有過多特殊的感覺,就算有,也只有些許同情和憐憫。毫無預兆地痛失雙親,對于一個自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的女孩子來說,肯定是相當致命的打擊。
在花房外站了好半晌,程知瑜一直在哭,鐘厲銘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能哭的人,她縮在小藤椅上,肩膀因為啜泣而起伏,那嗚咽聲很低很輕,像失去了力氣一樣。往後,他偶爾會莫名地回想起她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其實他最見不得她流眼淚,每次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他的心情會變得格外煩躁。
鐘厲銘看慣了名門閨秀,現在家里養著一位小家碧玉還真有幾分新鮮感。程知瑜跟他平日接觸的豪門千金或者職場麗人有很大的差別,她明明連自己的情緒都不懂掩藏,不過他卻覺得自己看不透她。這樣純淨且簡單的世界,他雖不懂,但卻有興趣探求。除了長得好看了一點,他真沒發覺她還有什麼過人之處,看上去明明那麼清純,卻可以把人迷得七葷八素。
察覺到那方的怪異目光,程知瑜轉頭看他,他沉默地與她對視了三兩秒,接著就去洗手準備吃東西。
等鐘厲銘吃完以後,程知瑜走進廚房洗碗。平時茱莉都會圍在她腳邊亂蹭,它今晚倒沒有跟進來。她想它已經被鐘厲銘徹底收買,她剛剛本想給茱莉喂食,卻發現那袋買回來不久的貓糧竟然已經沒了一大半。
這里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鐘厲銘扭頭就可以看到程知瑜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她圍了一條米白色的小圍裙,帶子被她綁成蝴蝶結,襯得那段縴腰更是盈盈一握。他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安定下來了,活了三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沖動。
當鐘厲銘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茱莉又跳到了沙發,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蹭他的腿。他沒有把它趕走,它干脆窩在他腿上,親昵地跟他撒嬌。
以往見過很多品種名貴、血統純正的寵物,鐘厲銘從來不感興趣,這只普通至極的小家貓,他倒是不討厭。其實茱莉身上真有幾分程知瑜的影子,迷糊有沒有心眼,只有旁人待它好,它就會毫無防備地依賴。可惜,他現在已經看不到她當年的樣子。
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鐘厲銘怨不了別人。茱莉伸出舌頭舌忝著前爪,沒有再理會他。他突然有些許失落,抬頭發現程知瑜抱著教材走進書房,他將茱莉推開,接著就跟了上去。
程知瑜剛把燈打開,鐘厲銘就站在了門邊,而茱莉也很快跑到他腳邊。她看著站在那邊的一大一小,奇怪地問他︰「你怎麼了?」
鐘厲銘坐到角落的小布藝沙發上,那沙發很軟,他又坐得很隨便,整個人就像陷在里頭一樣。他模了模口袋,她猜到他的意圖,于是出言阻止︰「不準抽煙。」
他果然停住動作,沉默了一下才說︰「我明天回棠海。」
程知瑜沒有說想說,因而只是點了點頭。
茱莉轉著腦袋看著這對沉默的男女,軟軟地叫了幾聲,但他倆都沒有搭理它。它有點不甘寂寞,腿一躍又跳到沙發上。
鐘厲銘隨手模了它兩下,而後才抬眼看著倚在書桌旁的程知瑜。她只把注意力放在茱莉那邊,很調皮地對它擠眉弄眼。他虛咳了聲,而她卻說︰「你模模它的腦袋和肚子吧,它會很舒服的。」
鐘厲銘緊緊地抿著唇,他本來還有話想說,但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此際只覺得不知從何說起。依言模了模茱莉的腦袋和肚子,他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本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補齊∼
這一大章里鐘哥居然沒有吃到肉!
嗤∼他跟收不到小花的懶寶一樣可憐T^T
還是先上半章,周末盡量把這章補齊。
我最近都很忙很累,更得比較慢,希望大家不要怪我哈~
听說今天和明天是高三黨的好大日子哦,不知道今年有沒有追文的高三黨,如果有的話,誠心祝福你們可以如願以償地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
每年的畢業季,我都會特別感慨,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年紀不應該再矯情,但還是忍不住要傷春悲秋一把。最近在听張敬軒的《青春常駐》,里面每句歌詞都很戳心,要是有誰跟我講十年之前的什麼什麼事,我第一反應是——哦,十年前是1994年,而不是2004年。這時間過得實在太快,快得可怕……
PS.謝謝YOMI的地雷,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