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麼?」低低的輕喃,眉峰微皺。
暗夜,一道鬼魅的身影,踏著無形的步伐,朝著四夫人的住所而去。
有些簡陋的房間,那木魚聲一下下的敲進人的心窩。
初夏皺了皺眉,這還是第一次見著此人,跟想象中很不一樣呢。
女人面上帶著滄桑,沒有作為宰相夫人錦衣風華的感覺,那粗布麻衣上身,只帶著些許暗花,靜靜的坐在桌前,手里轉著佛珠,口里低喃著佛偈。
「娘,你又念佛了呀!」屋外皇甫初珍小跑了進來,偎在對方懷里,面上滿是心疼。
「珍兒來了呀,陪娘聊聊天吧。」緩緩的放下手中的佛珠,模著對方的腦袋,眼里滿是疼愛。
「娘,子華哥哥回來了。」輕輕的出聲,想要告訴娘親外面的事。
「嗯。」低低應道,一下一下的模著對方腦袋,眼卻看著外面,不知道想些什麼。
暗夜里,初夏皺了皺眉,瞧著對方的哀默心死的眼神有些難受。
「娘,三姐被賜婚給天景王了。」繼續的出聲,觀察著娘親的神情。
女人顫抖了下,眸里流光閃爍。
暗處隱身的初夏,瞧著女人剛剛的神情,有些疑惑︰「這人……」
初晨,帶著些美好的氣息,初夏一臉驚恐的瞧著眼前的人。
「你,你是……二虎?」那呆木的眸子一轉,直直的盯住對方,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小姐怎麼樣,不錯吧?」幻靈激動的上前顯擺道,這張臉自己也很驚訝呢,天任咬了咬手里的樹枝,滿臉的不爽,又一個靠臉吃飯的。
眼前的男人青衣攏身,身姿筆挺而立,眉目硬朗,有些黝黑的皮膚,面上稜角分明,給人粗狂的感覺,五官卻極為的帥氣,整個身形很是挺拔高大,有軍人般的剛硬味,只是那硬朗的面上卻看不出表情,眸子依舊是呆木的神情,單一站立,就這身材面容還能唬住不少人,滿意的打量著對方︰「不錯,不錯!」用來守門太不錯了,省的三天兩頭有人亂闖。
雲澤湖上。
雲煙緩緩而行,飄散湖身之上,碧波淺淺輕揚,濺起水花陣陣,湖心之上一輕掛蘇惠,軟木橫身,雕蘭玉砌的船只隨意而行,很是靜怡醉人。
素手輕抬,玉指緩落,指尖拂上琴弦,縴指微動,琴音起調,券券而來,落上人心,三分時刻,女聲低吟而出,猶美玉柔潤,如月皎波澄,又如天空深遂澄淨,一首《卷珠簾》帶著些異鄉之戀緩緩而出。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黃
夜靜謐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簾是為誰
啊不見高軒
夜月明此時難為情……
這方船塌上,眾人齊齊一驚,向著那湖心之間望去,那暗沉的眸里紫光劃過,風華染盡塵埃。
手止音歇,那醉人的歌調也緩緩而失,只留這湖面上空谷而來的回音,依舊流連。
穩了穩心思,當初自己第一次听到這《卷珠簾》,就被那歌中之念所感,那幾轉回腸的情是自己永遠不可擁有,誰又會想到,血影魔後居然還有如此女兒心思一面,只可嘆自己思的不是那人,而是那世。
「好了,曲也唱了,說吧,還需要什麼東西?」女子斜身輕靠軟墊,眼神微眯,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對面之人,身上凌厲之風盡顯。
男子同樣隨意輕靠,那一向平淡止水的眸里,此時是藏不住的贊嘆,面上素白精致,唇色卻是暗淡無光,那冰美的身軀上也是病態微現,眼眸幽深,不知道思考著什麼。
眸生憐意,心中微嘆︰「醫者不自醫,這人怕是受盡苦難!」可憐如此風華之人,蒼天薄愛,片響又眼色如常,如此驕傲之人,自己還無資念憐。
沐隨風瞧著眼前女人的神情,眸里笑意微生,世間十載,踏遍天下路,識人千萬數,唯此人堪稱「知音」也。想著剛剛那曲,如此佳作曲調,可稱絕作!瞧著那斜靠之人,顏陋卻一身風華,可悲這世人眼瞎,如此明珠卻比璞玉,想到那退婚的端木流雲,早得先機,卻失之交臂,不過那等俗人即使有心又怎留得住此人片點藏心呢!
心絲幾分波瀾,眉目暗沉,片刻又隨心而笑。
「你這丑可真……丑!」低語出聲,盡是戲謔。
初夏面上瞬間扭曲,這人簡直是……毒舌!
「怎麼,你有辦法?」無謂出聲,看不出絲毫在意,倒是身後半香等人眸里蹭亮。
「沒有,你這是……天生的!」面上微笑,直言而批。
初夏面上青黑幾分,不知道是為了那話里的意思,還是為了說話的人。
半響,柳眉一梳,反唇而譏︰「眼瞎!」
男人面上一皺,仔細的觀察那半張丑,這確實是至肉而生,雖說那凹凸不平的皮膚有些嚇人,可這面目卻並非用毒所至,而且這丑之上也無絲毫易容的痕跡,鼻尖微皺,並無藥劑之味,這確實是胎生呀!可是想到女人的話,心里又幾分疑惑,這人的話可從未有虛。
「哎呀,別看了,反正你眼瞎就是了。」這人醫術出神入化確實判斷無礙,不過這丑確實是天生又並非天生,素手輕拂面上,眼里的寒意生出,到底是誰如此之狠?
「喂,死庸醫,你趕緊說還缺什麼?」急速出聲,想到那中毒之人心里就幾分擔憂,那丫頭毒要再不解就徹底死翹翹了。
沐隨風眼神微怔,這人看似無心,卻對一婢女做到如此,真是難以相信,微微一瞥,眼帶嚴肅︰「若想救她,還需要冰心雪蓮。」
「冰心雪蓮?」初夏低頭思索,這東西……
「嗯,冰心雪蓮,你也應該听說,這東西曾在中玉出現過,我前陣子已查探一翻,可卻並無此物下落,我懷疑被皇室隱藏。」
「不過這東西,我想你要取得恐怕很難,另外你那婢女之命我只能在續三月。」
「三月麼?」面色低沉,眸子里盡是擔憂,半響身上寒意又升,面上一片肅殺,這害皇甫初夏到底何人,竟然一再的有人暗殺。
「小姐,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呀!」正欲說話,船身輕晃,明顯是被船只靠攏所撞。
眼角一挑,白息正欲襲出,那明黃的身影簾縫一閃,初夏有些不耐,這死太子瞎湊什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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