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袁幼箐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兩個小丫鬟呆住了,睡覺,王妃可是叫她們去睡覺?
發生了這種事之後,還如何能讓人睡得著啊?木梨畢竟在袁幼箐身邊時日短一些,沒有說話,杜鵑倒是開腔了︰
「王妃,你別怕,我們寫信回去,將這件事告訴王爺,王爺一定會幫你想辦法解決的。」
他會幫她?傻了吧,只怕他巴不得她出丑,然後他可以想辦法休了她再將二姐娶回家呢。
袁幼箐當然不可能同意杜鵑出的這個主意了,「不行,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現在要拖延時間,我會想出辦法的。好了,杜鵑木梨,你們也別杵在這里了,下去睡覺吧,放心,你們要相信你們的主子,我會想出辦法來的。」
說話的時候,袁幼箐非常的冷靜,一雙美麗的大眼楮在暗夜中閃閃發亮。
被主子的沉著冷靜所感染,兩個小丫鬟以為她真的有辦法,于是也就安心的去睡覺了。
暗夜中,袁幼箐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腦海中一直在沉思,這件事會是誰做的,那人會如何對她出招,結果會如何呢?
只怕憑著王氏一人,還沒這樣的本事,剛才那個人的武藝絕對是不錯的,她到哪里找來的好幫手?
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僅僅是要讓自己身敗名裂這麼簡單嗎?
袁幼箐冷笑,以為她真的就會束手就擒,任由對方折騰?好你個王氏,好好的將軍夫人的日子你不過,喜歡折騰是吧?那你使勁的折騰吧,看看最終,會出現什麼結果。
由于晚上的折騰,沒有睡好,再說吧。在這里又沒人管不需要守規矩,袁幼箐這麼一覺睡下來還真是舒心啊,居然一直睡到了巳時,懶散到了極點。
別說是杜鵑芍藥木梨了。就連費嬤嬤也用極端不贊同的眼光望著她。
袁幼箐輕笑,「嬤嬤,昨個兒下午你去哪里了?木梨她們沒見到你,還十分著急呢。」
費嬤嬤臉色很是平靜,只是說道︰「到前面大雄寶殿去上香,跟菩薩說了幾句話。」
跟袁幼箐對其他人的解釋倒是不謀而合,可正因為如此,她反倒是心存疑慮了。
因為,費嬤嬤的表現,太冷靜太正常了。如果她真的只是去上香,就算當時主子不在,也該跟其他人說一聲的。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了,主子查問的時候,臉上還沒有一點驚慌。似乎,這答案是她早就想好了的。
費嬤嬤的忠心自然是不用懷疑的,既然她不想說,袁幼箐自然也不會極力的去追究,就算是做下人的,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自己的*,不是嗎?
說也奇怪。本來是月復痛如絞血流成河的,昨晚那麼一番折騰,也許是受到了驚嚇,睡了一個好覺醒來,居然覺得好了許多。
善于打探消息的芍藥告訴主子︰「自從昨天之後,太子殿下經常邀宏王妃過去一敘。」
袁幼箐微微笑。事情,果然朝著她希望的那樣的方向發展了。雖然男女有別,可是太子殿下每次找的借口理由都是說,三弟如何如何,有什麼事要交代給三弟妹的。如此一來,袁月清又如何好推月兌?
不過她倒是高興的太早了,沒一會兒功夫,杜鵑居然進來稟報道︰
「王妃,太子殿下說邀請王妃一同去欣賞相國寺中的美景呢。」
這個借口還真夠爛的,這里是供人跪拜上香的地方,邀她一同欣賞什麼,觀察世人求神拜佛時那千奇百怪的表情嗎?
雖然月復痛已經減輕了許多,但是袁幼箐心情也不是特別陽光燦爛,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任何一個姑娘家都無法高興得起來的。
不過想也知道的,太子殿下這只是虛應一招,想要掩人耳目罷了,都是弟妹,他招待了宏王妃,自然是不好不邀請她這個仲王妃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這麼不識趣,跟著過去了,太子殿下卻應該是不會高興了。
于是乎,袁幼箐直接就讓丫鬟去拒絕︰「你去告訴太子殿下,本王妃今天身體不適不方便出行,想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應該是會諒解的。」
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天,發現外面毫無動靜,袁幼箐甚至忍不住開始安慰自己了︰也許那個賊人一時無聊,偷錯了東西。
雖然明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不過事情既然還沒有惡化到最壞的地步,又何必自己嚇自己,提早的讓日子不好過?
第二天,早已收拾好行囊的袁家姐弟三人,由宏王妃領頭代表著,向方丈主持告辭。離去之前,卻听到慧空大師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語︰
「一切皆是空,施主,唯有放下,才能得佛!」
別人不明白,袁幼箐卻是听懂了慧空大師所說之意,只是叫她放下?這又談何容易啊,別人沒有經歷過她經歷的那一切,沒有受過那種苦難,又怎麼會明白她的心理感受?
放下,如果慧空大師是處在她的位置上,也可以輕易放得下嗎?
「因果前世注定,大師,人活一世,如果連自己最基本的需求都無法完成,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完之後,袁幼箐卻是不再客氣,直接帶和眾人去和太子殿下告罪,打算先行離開了。
臨去之前,她自然是沒有錯過太子殿下望著二姐那明顯飽含著深情的不舍眼神。
而我們的宏王妃呢,倒是和平時一樣,沉默的站在一邊,嬌羞的小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好一派高貴優雅的模樣啊。
袁幼箐冷笑,是不是在她心里,就她最珍貴最美麗,這個世界上的每個男人都應該愛上她?
時間掐算得真好,他們一行人才剛回到京城,來到將軍府大門口的時候,宏王爺正好到將軍府來拜訪,探訪岳父岳母是一回事,也為了要接他的寶貝愛妃回去。
他們寒暄的時候,就听到季宏軒貌似無意的問著︰「五弟最近在忙什麼,都沒看見他的人啊。」
袁幼箐冷笑,還以為宏王爺多麼的不問世事一心只是關注學術呢,說話也這麼有水平有分量,當著大將軍和將軍夫人的面說這個話,一則提醒他們,同樣是女婿同樣是王爺,可是瞧瞧他,一有空就到將軍府來拜訪,多麼的尊重他的岳父岳母啊。
同時也是顯示了,他和宏王妃的感情深厚,他對袁月清才是真的好呢。
看你家的那位仲王爺,不但沒來拜見岳父岳母,王妃在娘家住了好幾天,也不見他著急上火過來接人的。
季宏軒這話才剛一說完,袁幼箐分神去瞧了瞧,果然,就看見二姐嘴角來不及掩飾的笑意,在看到她望過去時,自然的,袁月清收斂面容,又是眾人一貫看到的清冷沉靜的模樣了。
「宏王爺說笑了,誰不知道您在皇上身邊是大紅人,最近忙著幫皇上辦差,連太子殿下看了都眼紅。而我們王爺,每天都閑著無事的,哪里有心情想其它的啊。」
听見袁幼箐的話,季宏軒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其實他問那話真沒其它意思,純粹只是關心。畢竟除了這種場合,他沒有其它的機會可以單獨見到袁幼箐。
今天實在是難得,忍不住的,他想多跟她說句話,才會月兌口而出問了那個。
其實才剛問完,他就有點後悔了,隱隱約約的覺得不妥當。
卻也沒想到,袁幼箐會直接翻臉,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確確實實的,在朝堂上,他和太子二哥是面和心不合,這是大家都公認的事實。
特別是最近,太子辦砸了差事,父皇卻讓他接著做下去。
自然的,心胸原本就並不寬大的太子會對他更加的……整個晉國的官宦人家之中,只怕也只有仲王妃敢當著眾人的面就這麼的說吧?
季宏軒苦笑不已,卻又是十分的羨慕,她一直都活得那麼灑月兌自在,不像他,做什麼事,都戴著仁義君子的假面具!
發生了這麼一件小插曲,饒是王氏再怎麼大度和藹,對袁幼箐也恨得牙癢癢了。這個賤丫頭,自己和仲王爺鬧矛盾就算了,怎麼,也想挑唆她的女兒女婿不和?
等著吧,再讓你得意幾天,哼,之後看你還能有好日子嗎?
也幸好,季仲軒也沒太掉袁幼箐的面子,宏王爺夫婦才告辭離開將軍府不久,卻有下人到門房來報︰仲王爺來了,來接王妃回去的。
趕早不如趕巧,原本是為了想要招待宏王爺,王氏命人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卻因為袁幼箐的一句話,弄得宏王爺似乎不太高興,帶著王妃匆匆告辭離開,連他們一再挽留都不顧,原本答應了留下來用膳的,也反悔了。
于是,這頓原本是想招呼二女婿的飯菜倒是便宜了那個庶女和那個不得寵的皇子,偏偏,她還要笑眯眯的招呼他們用飯,王氏真是心痛頭痛,連牙齒都開始痛了起來。
你吃,吃,吃,只知道吃,你就不怕我下毒,害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