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月亮才爬上地平線,曝曬一天的城市溫度驚人,炫彩的霓虹燈紛紛登場,仿佛是附合的閃爍節奏,引燃了孤寂男女身上的熱量,不夜城的故事此時才正要開始。
悅音kvt此刻也是樂聲漸起,香霧逐濃,大群大群的姑娘們,穿著各式時髦清爽的夏裝,蹬著七八分高的細跟鞋,紛紛涌入了大門;晚上的節目要開始了,客人們要*點才登場,而她們卻得趕在客人們來之前做一些準備。
化妝、買台票、打听客人,大約是這些姑娘最重要的三件事,許多姑娘還未從前夜的宿醉狀態清醒過來,進公司時方還拎著打包來的湯盒飯食,有的連個淡妝也沒化上,頂著熊貓眼便涌過來,只為趕著不錯過每一撥客人。
台票房是專門為這群姑娘建立的臨時休息處,一個不到兩百平的空房間,擺上一些桌椅,早早來的姑娘已經化好妝各自聊天八卦,來得遲了也是著急撲粉畫眼線上唇膏,有一撥沒一撥的回著同伴的問話,順便等著自個組老大的傳召,別看她們個個妝成淑女白領媚娃的各式不同,但是愛八卦的心卻沒什麼不同。
七點半鐘,台票房的姑娘們正聊得一片歡的時候,從門口走進一個面相親和的女人,這女人扎著個普通的馬尾,穿著普通的白色t恤和休閑褲,腳上是輕便運動鞋,只手上拿著兩個厚厚的手機,一看還是當下時興的新款式。
這女人走進台票房里看了幾眼,幾個聊得正歡的艷裝姑娘趕忙的沖了過來,「袁麗姐,你來了?是不是有客人來了?袁麗姐帶上我去走一回嘛!」
「麗姐好!」「袁姐好!」「……」一時間台票房此起彼伏的打招呼,便是許多沒有打招呼的姑娘,也都是目光炯炯的望著這個袁麗,似乎盯著一塊肥肉。
「好好好,你們來得挺早的,我等下有幾個房的客人要來。我先來看看我們組有些什麼人來了!你們等會要去的記得先把台票給買好了哦!」袁麗面容本就親和,隨意幾句便讓所有人安心下來。
「我還以為今天是我王鳳華來得最早呢,想不到袁麗你今天也這麼積極!」一個懶懶乎乎的聲音這會也從門口響起,接著也走進一個妝扮同樣普通的女人來,手上也同樣拿著兩個手機。
「王鳳華,听說你今天訂了七八個房,你們三組的人要是不夠,記得照顧照顧我們五組的姐妹啊!」袁麗揚唇一笑,似乎與來人頗為熱絡,又隨手點了幾個方才打招呼的姑娘道︰「你們幾個先跟我來吧。有個房先來了幾位客人。你們先去熱熱場。早上台說不定早下台,上個兩台也可能的。」
「嘖嘖,袁麗你今天也有五六個房了,你們五組這些姑娘怕是不需要我照顧呢!倒是有機會別忘了我三組的姑娘們!」王鳳華嗓門大。笑聲也大,目送袁麗帶著幾個姑娘走了,臉色雖然不變,但眼神里到底有幾分不快,上個月的月績她差袁麗一線,有個關系不錯的大哥也被袁麗拉走了,她對袁麗可沒幾分好感。
「華姐華姐,那個袁麗說的是真的?今天華姐真有八個房呀?」圍攏來的姑娘們趕緊的問道。
「是是,你們趕緊做好準備。再過一會就有房了,台票都買了嗎?」王鳳華囑咐了一句,仔細打量了一句有些疑惑道︰「咦,今天那幾個做酒促銷的幾個人怎麼都不在呀?真是奇了怪了!」公司為了省事,把幾個酒水促銷都塞到台票房來。平日里那幾個姑娘又要清高,免不了時不時被人排擠,這一日不見人王鳳華反倒覺得驚訝。
「哦,那幾個呀!她們來得早啊,剛才被何曼婷領著出去了,看樣子是有什麼喜事,臉上都笑開了花!」一個來得早的白裙姑娘趕緊說道。
「哪是什麼喜事呀!」旁邊的綠裙姑娘有些神色不喜,她最是看不慣白裙女子平日里裝著內向,這種時候慣是會拍馬屁的,「那個何曼婷剛才就坐我旁邊,我是听著她接了電話,好像是說誰誰誰帶了什麼藥來,那個何曼婷高興得很,還說什麼馬上介紹幾個客戶過來,然後就領著她底下幾個土包子走子。」
「該不會是得了什麼說不得的病,這會有藥就喜滋滋的了?」站在外圍的一個妹紙接口說了一句,倒是收到不少白眼,驚覺失言的她趕緊補救道︰「我是說她們那胃病!你看她們跟個酒桶似的,每天狂喝狂喝,喝完又吐得七上八下,那胃啊肝啊什麼的最容易生病了嘛!」
「生病了能有那氣色嗎?你也不看看何曼婷的樣子,最近也不知道用了什麼保養品,我可問了那幾個土包子,她們都說不知道呢!」綠裙姑娘氣呼呼的說道。
「行了行了別說了,人家用什麼保養品是人家的事,你們先管好自己,沒事的時候學學怎麼化妝,那隔壁公司的姑娘听說都要自覺深造化妝術,這樣才能天天都上台呀!我先去外在看看,客人來了我就來叫你們,懂了沒!」王鳳華揮揮手,才不耐煩听她們幾個倒苦水,心里倒是對何曼婷的去處有了猜測。
哪知她剛出了台票房,迎面便撞上蔣英一臉郁悶的走了過來,趕緊上前道︰「蔣英,你怎麼才來?怎麼,又在陪你的金客戶用餐呀?看你這臉色是你的金客戶今天沒來悅音捧場?」
蔣英瞪了王鳳華一眼,「每天就你話多,不嗆人會死啊?還不是那個叫趙靈兒的小蹄子仗著幾分姿色,愣是將金總給拉走了,原本說的大包廂也泡湯了!真真是可恨!」
「這回連白雪和小黑都沒幫你拉回面子?」被蔣英罵上兩句,王鳳華也不敢反駁,蔣英在h城娛樂界也算是一個狠角色,年紀雖大,但是混跡多年根基深厚,她王鳳華的許多大客戶也是蔣英漏下來的!
那趙靈兒,听說是隔壁金碧輝煌的台柱子,論資歷肯定不是蔣英的對手,不過听說長得一副好皮相,小嘴也甜哄得動客戶,原來她那樣的姿色早該被大金主包養才是,可听說那趙靈兒是個硬性子,偏要自己做老大,于是親手挑了一群姑娘在金碧輝煌站住了腳,還听說她那些手下有幾個也還是從蔣英這里挖走的呢!蔣英早就恨上她了!
「白雪和小黑最近事多,個個憔悴的樣子,哪是那個狐狸精的對手?」蔣英嘀咕一句,又不得不承認,那個趙靈兒韶華正盛,細皮女敕肉的樣子,也難怪自己的金客戶會被拐了去呀!
「蔣英,我可是跟你說句知心話呀,還記得何曼婷那個小蹄子嗎?我們得學學她呀!」王鳳華近前一步細聲道。
蔣英一愣,有些不明就里,「哦?何曼婷嗎?那個女人倒是也有幾分姿色,不過就愛假清高!要是她肯放段投到我這里,我好好教一段日子,也不是不可能打敗那個趙靈兒!」
「唉,不是不是!」王鳳華微汗,「我不是說讓姓何的下海,是說她最近的變化。蔣英你忘了上次遇到她的事了,原先她那張臉雖是漂亮,但是成天喝那麼多,早就糟蹋得不成樣子了,不上妝都不能見人的呀!」
「哦,你是說上次,確實那女人的臉變了好多,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沒有化妝,一個淡妝也弄得不錯,確實跟以前不同了!」蔣英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她和王鳳華還特意問了何曼婷,是不是換了什麼新牌子的保養品,但是那個女人卻清高得要命,還藏著掖著的不告訴她們,真是氣人!
「是吧?我听說啊,那個女人是找了人求藥,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吃了就這麼有效果,難道是把她身上什麼暗疾之類的給治好了,所以才大變樣的?」王鳳華如此猜測道。
「你听說過什麼暗疾治好了能有她那樣的?」蔣英皺眉一想,何曼婷剛來ktv那會也是白女敕可人,她當初還去做過許多的思想工作,想把她拉攏到一組來,可到底還是沒勸得動;這世上還真是有些 女人,當年的何曼婷是這樣,現在那趙靈兒也是這樣!
「那我倒是沒听說過!」她們這種夜場工作,熬夜酗酒不養身體,哪個不是膚質暗淡皺紋斑點齊生?要不是現在化妝術越來越好,她這個年紀早不敢出門了。「咦,蔣英你快看,何曼婷和她那幾個小妹妹過來了!」
王鳳華突然發現,何曼婷帶著她底下工作的幾個小姑娘走了過來,幾人臉上笑得十分燦爛,每個人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紙包,看樣子是從同一個地方過來。
「喲,曼婷啊,你這是帶著你們促銷組的人去了哪里呀?怎麼都提著個紙包呀!」蔣英也不是傻瓜,視線往紙包上一轉,心中想到了許多,于是當即立斷的上前搭話了。
「蔣英姐、鳳華姐,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來了?」何曼婷早看到二人在此,也早知道她們必會攔住自己這麼一問,不過此時不同往日,她也正等著兩人來問呢!
「呵呵,就是來早了一些!」王鳳華敷衍一笑。
「是啊是啊!」蔣英同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