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如嘴里答應著,心里厭惡著,想用緩兵之計,先救出哥哥再從長計議。
然,符曉磊沒那麼膿包,之前的林倩如對自己甩手反抗,越讓符曉磊感到危機四伏,只有馬上完婚,生米做成熟飯才算消其心頭之患。
昨天上午,林倩如和符曉磊到縣民政部門領取了結婚證……
俞長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尋那座斑駁小樓的,回程途中,怏怏的居然跑錯了方向。關上寢室的門窗,月兌雲所有的衣服,光光的躺在空蕩蕩的床上,昏昏然睡去,三天三夜,恁它天塌地陷!
「長明,長明,長明……你在不在呀……你快開門呀——嗚——」尤敏死命地捶著門,幾天不見俞長明的人影,她很擔心。
「來啦,來啦,我還沒死呢!」
「長明,你……你怎麼……你讓人家好擔心。」尤敏來不及責問,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里。
工作上不順心,林倩如被嫁,他的心里郁積了太多的怨悶。
突然,俞長明猛地抱起尤敏向床邊走去……尤敏竊喜。
憔悴臉對憔悴臉,斷腸人對斷腸人。縱是舊時風月,閱不盡chuns 無限!一番纏綿,巨浪裹細涓,潛潛倩倩盈盈,粉皺脂顫……
「尤敏,我們結婚吧!」俞長明的手指輕在女人的兩峰之間輕輕移動,又輕輕地吻一下她的額頭。
「結婚?」尤敏驚喜過後,輕輕撫拍打著伏在自己懷里的俞長明,道,「長明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願意這樣和你在一起,為你分擔。」
「你真是個好姑娘。」俞長明愧疚,「真的對不起!」
「快別這麼說。長明哥,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我願意為你付出,也想像韓姐那樣為你做點事情……」
俞長明溫柔地捂住了她的嘴,心道︰「多好的女人啊!」……
「俞……俞鎮長,您……忙啊。」正在低頭辦公的俞長明,抬頭一看,竟是吳有才。
只見他左手提著破小網,里面是十幾條肥碩的刀片魚,左手里提著破蛇皮袋,幾只公雞頭露到外面,正睜著好奇的大眼,晃動著鮮紅的雞冠,好奇在盯著辦公室東張西望,偶樂還用嘴一下口袋,出「得得」的響聲。
「你這是……?」
「哦,俞鎮長,過兩天就是端午節了,這是我從村子河里自己撈的魚和自己養的公雞,魚是純野生的,雞才兩個多月,還沒開叫呢,現在吃是最最補人的了。」吳有才提著魚和雞子卻不知往哪放。
「哦。我都忘了,後天就是端午了。你自己辛苦辛苦養大的,才是帶回去吧。」
「俞鎮長,你要是不要這雞和魚,就是瞧不起我吳有才。」
「好好好!我收下,收下。」
「好,那……那我走了。」吳有才高高興興地把東西往牆角處一放,轉身就往外走。
「哎哎,吳有才,你等一下。」俞長明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紅票子,道,「這魚和雞就算我買你的。」
吳有才一听,趕緊往外沖,道,「俞鎮,你這是罵我呢,我一片心意,是給你補身體的……」
「咚」的一聲,吳有才差點跌倒。
「媽里格爸子的,你他媽眼瞎了呀?慌什麼,投胎呀?」是袁士貴,手里的公包落到了地上。
抬眼一看,竟是那個曾經磨得他頭上長枝丫的吳有才。雖然撞了他這個書記,吳有才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還在和追上上來的俞長明奪奪讓讓。
「快,快,拿著,不然我把雞子還到你門上。」
「這這,俞鎮,就這麼點東西,也沒花本錢,我怎麼能要你這麼多錢啦!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讓你補補身子。」
袁士貴低頭撿起公包,看著那邊的推推讓讓,一種挫敗感頓生,不覺暗咬烤牙,暗道,這個俞長明還真不簡單啦,不但羊回莊的那幫老百姓為他請願,還降服了吳小鬼,看來,此人不除,ri後必成大患……
杜少華得到消息,外出「考察」的夏秋冬昨天晚上已經回到了縣城。
第二天一上班,杜少華就因邀來到夏秋冬辦公室。
「少華,這一段時間,辛苦你了。」
杜少華看著夏秋冬的臉,覺得他比以前看上去更加的灰暗,心里盤算著自己離這個寶座還能有多遠。
「哦,哦。」杜少華有點分神,他按捺住因激動而顯得跳動異常的心,違心道,「工作做得不好,許多事情還請夏書記拍板定奪。」
夏秋冬大手無力地一擺,搖頭道,「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呀?這位置遲早是你們年輕人的。」
夏秋冬沒有說「是你的」,而說「是你們年輕人的」,這多少讓杜少華心里有點緊,心里暗罵這個老東西到這個時候還在玩弄手腕呢,外表卻是一臉的真誠道︰「夏書記您老當益壯,高瞻遠矚,我們還差得遠呢。」
這個馬屁要是擱平時,兩個人都會坦然。可眼下卻顯得不合時宜。
夏秋冬心里格登一下子,臉s 更加的灰暗,覺得這個「老當益壯」分明是在暗諷自己。杜少華也暗悔自己不該如此露骨。
「老當益壯,是不可能的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也違背不了。」夏秋冬悲在心中,臉上一陣yin寒。
「那是那是。唉!我也覺得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了,現在一個會議一個應酬下來,就覺得身心俱疲……有時候,真的想好好歇歇,垂鉤河邊,听風看海。」杜少華盡量把自己說得悲催些,心態消極些,眼楮看著窗外,一副避世退隱相。
夏秋冬不想再演戲了,道︰「今天我讓你過來,就是要跟你掏掏心窩子。最近我感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這次在美國,考察團組織了一次體檢,現我身體狀況很不理想。所以,我打算最近就向市委請假,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同時我也會向組織上建議縣里這攤子,還是由你來主持……」
「夏書記,謝謝您的信任。」杜少華站起身來,滿臉感動,「您貴人天相,身體不會有什麼的,這家我還幫您看著,等您回來……」
「哎——,少華啊,什麼‘這家’那家的,這權力都是人民的,我們只是在做好服務,當好勤務兵。不管這把老骨頭怎麼樣,我是不打算回來了。這個年齡了,也該在家里偷偷懶,賠賠家人,享享清福嘍!你放心,該我做的,我會替你做的。」
杜少華當然明白夏秋冬的意思,他趕緊跑過去,小心地拿起夏秋冬的水杯,續了一杯水,那副虔誠,仿佛續的不是茶水而是救生命的聖水。
「今天下午我準備召集個常委會,把一些事情再處理處理。小單跟了我那麼多年了,吃辛受苦的,副處也掛了二年了,早就該明確個副縣長了,這次去市委,我正好給遞上去。還有……」
「夏書記,我也早有此想法的。單主任工作踏實認真,全局觀念強……只是縣委這個攤子不能一ri無頭,您看,這下面由誰來接替縣委辦主任呢?」
夏秋冬一陣心寒,心說自己剛說一,這個杜少華就來了二,真是一著不讓啊!可恨這個身體……
「你有人選嗎?說說看。」
「紀委那邊的世躍同志,政治覺悟高,組織紀律xing強,也是多年的老筆桿子。」
杜少華、符世躍、袁士貴這三人關系鐵,在縣里是有名的,外人都稱他們三大金剛。夏秋冬明知杜少華在構築長城,也無力違拗了。內心的蒼涼,讓他一下子有了「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悲嘆。
「你抓緊弄個方案,待會兒我和賀部長說一下。」夏秋冬應了。
做縣長這麼多年,在人事問題上夏秋冬還是第一次這麼爽快,初次嘗到甜頭讓杜少華既激動又緊張。
激動的是做縣委書記主政一方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自己目下還只是個代理,提拔個人只是輕輕一句話的事,如果真的上了位,那真是呼風喚雨為所yu為了;這樣一個充滿權力誘惑的寶座指不定多少人盯著呢,自己得趕緊動作。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做上縣委書記的寶座!」杜少華再次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