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要緊,俞長明也顧不得臉紅了。
兩輛車子剛踏進那片林子,警車上只留下司機,其余的人帶上裝備全部改成步行,為擴大偵察範圍,彼此之間都保持一定有距離。如果趙冰艷說的蒙面人真的存在,這樣邊走邊察看,有利于發現破案的蛛絲馬跡。
「隊長,有情況。」
一個聲音,所有的人都跑了過來。
林中發現一部車子,是東遠縣城最常見的那種藍底黃杠出租車。司機正趴在方向盤上,似乎是睡著了。
幾個人對著車子連拍帶叫,好長時間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好,司機可能遇害了。」打開車門一看,司機面色發紫,早沒了呼吸。
這一意外發現,讓所有的人都警覺起來,司機身上沒有被翻動和痕跡,排除劫財殺人,極有可能是被殺人滅口。
聯想起蒙面人,不難推斷,那些黑衣人應該是乘了出租車尾隨俞長明他們來到此處,怕行蹤暴露才對司機起了殺心的。
這起案件作案者至少兩人以上。
「這伙人果然是心毒手狠,草芥人命。」想到趙冰艷在他們手中那麼長時間了,俞長明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留下一個人保護第一現場,其余人繼續向前探尋。
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
找了塊隱蔽的地方,婁師杰命令安扎下來。刑警們打開行李袋,變魔術似的從里面取出些許裝置,無線電一通,各種器械開始工作。
「俞科長,你現在與他們聯系。」婁師杰目光堅定道,「盡量拖延時間。」
「好!」有了這些先進的裝備,俞長明增強了不少信心,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趙冰艷的電話。
電話員了兩聲,那邊又傳來了那個魔鬼般的聲音。
「怎麼樣?俞長明,你小子終于沉不住氣了,哼,錢準備好了嗎?」
「我找趙冰艷說話。」
「你小子真是情種啊,這麼快就離不開啦?」
「你tm少廢話,快讓冰艷接電話。」
「俞長明,你小子死到臨頭還這麼橫!過會讓你來給這個美人收尸。」
「你他娘的敢!你要是敢動她一下,老子讓你後悔出生,滅你九族。」
婁師杰趕緊朝俞長明擺手,讓他控制情緒,不能惹毛了匪徒。
「長明——,是我——」趙冰艷的聲音。
「冰艷,你別怕。我已經準備好了錢,拿到錢,他們自然會放了你。」俞長明渾身都在發抖,「冰艷,他們沒傷害你吧,冰艷——」
「好了,你們tm的就別在這纏綿啦。俞長明,我告訴你,你就別在這跟老子玩什麼花樣了,我們都看到了,你帶了警察,你想蒙我們,門都沒有。快快準備500萬。」
俞長明一驚,難道對方真的看到警察啦?
婁師杰擺擺手,示意這是綁匪搞的奸詐計。
「我沒有報警,錢真是已經……」俞長明還沒有說完,那邊已經斷了。
「好!你做得很好。根據儀器探測,已經初步鎖定,綁匪就在前面五公里範圍內。」
鎖定了目標,眾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來到那條大溝旁邊,眾人分頭去找,在一公里處發現了一個獨木橋。犯罪分子極有可能就是從這座橋上逃離現場的。
刑警根據鎖定目標和微弱信號,悄悄向前邁進……
葉靜宜回到辦公室時,武大力的電話回了過來。說是剛才正在開班子會,要求全體人員都關了手機。
葉靜宜沒有多說什麼,只告訴他馬上開常委會,讓他過來參加。
半個小時後,葉靜宜主持召開常委會,平靜地通報了剛剛發生的綁架案,因為茲事體大,要求在案件沒有偵破之前,她全體人員必須嚴格保密,誰泄密將嚴格追究責任。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被綁者具體是誰,但與會者從葉靜宜的話語里猜測一定不是普通百姓。一陣驚異過後,葉靜宜下了禁令,所有的人都閉了嘴巴。
杜少華看著武大力,武大力也看著杜少華,他們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沉得住氣,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料之外。出了這麼大的事,想像中,葉靜宜雖然不能呼天搶地狼狽不堪,至少也應該是花容失色,憂心忡忡。
事實上,葉靜宜很平靜,頭發文絲不亂,語速正常,呼吸均勻。
大白天的一個女孩在俞長明的眼皮底下被綁架,這簡直是天大的事情,奇怪的是縣委書記居然沒有讓公安部門出動,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武大力一眼。仿佛是在談論昨天的故事。
這種反常的局面,不僅武大力坐不住了,賀長春也冒汗了。
「好吧,情況就通報到這里,請大家記住兩個字‘保密’,散會!」在眾人的面面相覷中,葉靜宜端著茶杯,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里有三個人沒有挪動腳步。
武大力看著杜少,賀長春看著武大力,杜少華看著葉靜宜的背影。
「武局,這到底怎麼回事?」賀長春第一次感覺到權力架空的失落,那是一種比死亡好不了多少的感覺。依賀長春的直覺,這件事情應該和武大力有點牽扯。
突然,杜少華也端起杯子,匆匆走出會議室,卷起一片灰塵。
「這到底怎麼回事?」賀長春再問,目光嚴厲,身為政法委書記,他覺得自己有權知道真相。
武大力還是有理由的,說起來他還是冤枉的,只是關了一刻兒手機而已,縣委書記就把自己打入了冷宮,不留一絲余地,簡直就是打入十八層地獄。
「你怎麼能關手機呢?辦公室也不留人值班?」賀長春根本不相信事情只有這麼簡單,他猶豫了一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又撂了一句,「就這些?」便離開會議室。
「就算是開會時真的關了手機,但身為公安局長,身系全縣百萬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如此重要崗位,豈能突然間與外界,尤其是與縣委書記失去聯系?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隱情?老子才不想趟這波渾水呢,問一下病情而已!驢肚到底什麼病,只有他自己知道!」賀長春覺得自己應該到此為止,看來葉靜宜的冷臉不是針對自己,心便放到肚子里。
火著了,武大力被架到了爐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