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妖賊是只六耳的獼猴,眾人竟嘆世間還有這物,酒席宴罷,楊戩、周永與陶小月要走,二位神將劉震與張淼硬要挽留,說什麼也要他們留宿幾日,自己敬敬地主之誼,可楊戩說這里是神邸,辦差之所,不宜留住,大家也就罷了。
出了神邸周永問楊戩︰「二大叔,您何處安歇。」
楊戩道︰「我隨便投住個客棧就可。」
陶小月忙道︰「二大叔,何不這樣,我與周哥哥暫住在秦王府內,您就隨我們住秦王府如何?!」
楊戩本不願,可架不住周永與陶小月一唱一和,他們三說兩說,四邀五請,楊戩也只得勉強答應,不過又在周永和陶小月耳邊囑咐了兩句。
秦王府大門前來了一人,這位身著破衣爛衫,滿身滋泥,拄著老木棍,瘸腿歪舌,蓬頭垢面,左臉長顆大瘡,瘡中還流著膿,一看就是骯髒的糟老乞丐。
他拄著木棍,一瘸一拐地上秦王府的大門,若是一般的人要進這王宮大宅必定都是敲大門旁的扁門,可他上前什麼也不問,就直接奔大門而去,把起門環就敲起大門,並也不客氣地喊道︰「開門、開門。」
不多時就听大門「支呀」一聲掩開了半扇,前文說過這門可是鐵鑄而成,半扇門都要四五個大漢才能拉開,這半扇門一開,走出了一個門丁,這門丁一出門就喊問道︰「誰啊?!」,可話還沒說完他一眼就瞧見了這老乞丐,若是別人瞧見這副尊容的乞丐恨不得躲出八丈開外,可這門丁瞧見這老乞丐不禁想樂,這門丁心說你個討飯哪有敲人家大門要飯,你敲個小門,咱們給你點吃的不就結了,于是說道︰「老先生,您是干嘛的?!」
老乞丐一听,眼神猛一亮,心想這種王公府中的門丁竟然對個乞丐都這麼尊重,還喊先生,看來李世民平日里沒少管教下人,于是還沒等那門丁說出下句就說道︰「老生我肚子餓了,是來討口飯吃的。」
而這門丁本來還有下句,想取笑他番說︰「您是按頓來吃還是只吃獨頓啊。」,可一听這老乞丐把話搶了,也就沒太好意思說,只是說道︰「老人家,您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拿點剩飯剩菜給您,讓您填了肚子,晚上睡覺也好暖和。」
老乞丐一听心說這家下人對自己還挺客氣,看來李世民為人真就不錯,于是說道︰「我一不要飯,二不要錢。」
那門丁忙就好奇道︰「您不是剛才說肚子餓嗎,怎麼現在又不要了,那您現在要啥?!」
老乞丐道︰「我來問你家老爺討厭些東西。」
這若踫上其他王公大戶家的門丁定會以為是來搗亂的,將其轟趕而走,甚至打罵都有可能,可這李世民家的門丁不是一般人,而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他曾經在長安城的大酒樓中當過跑堂,名叫安小六,人送他個外號叫巧百靈,為何叫他巧百靈,只因他逢人什麼人說什麼話,說出的話可招人疼,人們一來二去就愛上這就酒樓來,不為喝酒,只為來听他說話。
然而這家酒樓遭一場大火燒沒了,這巧百靈安小六沒處去,不過他平時人緣好,左個介紹右個介紹就將他介紹到秦王府里當了個門丁。
這巧百靈安小六一听這乞丐這話,就覺這乞丐和別的乞丐不同,再一瞧他雙眼頓時一愣,見其二眸子炯炯有神,爍爍放光,心里就琢磨道這不會是老爺的哪位朋友來捉弄老爺的吧,于是忙道︰「噯,好 ,我這就請我家老爺出來,您有什麼就盡管問我家老爺要。」
這就是李世民福大的地方,若是踫上別的門丁早就把這老乞丐轟出了八丈遠,這老乞丐心說,嗨,這秦王府上下對我樣的糟乞丐還挺客氣,便對李世民就有了三分好感。
不說這老乞丐在門外怎樣,單說這巧百靈安小六進了院就往里通稟,來到李世民面前就說︰「報老爺,外面有個乞丐找您。」
李世民正和長沙公主商議著怎麼捉拿盜寶女賊的事,一听有乞丐來找,他心中就不大樂意,說道︰「這點小事還用得著來稟報嗎,你隨便弄碗飯,給炒個小炒打發了就完了嗎。」,這也是李世民厚道的地方,給乞丐吃飯還專門炒個菜。
可安小六卻說︰「老爺,我看這乞丐不像是一般的乞丐?!」
李世民一愣,心奇道這乞丐還有一般和不一般之說,于是問道︰「那你說他與其他乞丐有什麼不同!?」
安小六道︰「第一他是個瘸子,第二他臉上長瘡。」
李世民听了立刻惡心道︰「這不就是個有病的乞丐嗎?!」
安小六忙道︰「不是。」
李世民忙問︰「怎麼不是?!」
安小六忙認真地說道︰「他與其他乞丐不同之處在于他眼神有神,而且還是能放光的那種,你說哪個乞丐沒吃沒喝眼神還能有神。」
李世民听言一愣,這時長沙公主就道︰「听這門丁所言,這乞丐定是來暗訪你的,我們不能怠慢了人家。」,于是長沙公主陪同著李世民就出了府來。
李世民與長沙公主出了秦王府,由安小六引著來到了老乞丐跟前,李世民一瞧眼前這乞丐,蓬頭垢面,臉上個大瘡,瘡還流著膿,心里就生厭,可按安小六說的一瞧,果然這乞丐的雙眼炯炯有神,他也不知這乞丐是干嘛的,于是按禮節拱手相禮道︰「老先生有禮。」
這老乞丐一瞧,心道︰這李世民果然是不按貴賤待人,對人禮賢下士,真有賢君之才。
于是還想試試他有多大的容讓,就傲昂起頭,顛起瘸腿,哼聲說道︰「哼,你就是李世民啊。」
李世民正對著他抱著拳鞠著躬,可一听這話猛是一愣,心道我都以待客之禮對你,你卻直呼我名,真是豈有此理,可轉念一想若在自家門前對一老者不敬不是給人指笑自己不敬尊長嗎。
于是客客氣氣說道︰「老人家,在下是李世民,不知有何指教。」
這時倒是老乞丐被說愣了,心想讓我指教,指教啥?!你也沒作奸犯科,也沒欺男霸女,也沒做那為非作歹之事,叫我怎麼罵你。
于是老乞丐腦子一轉,說道︰「指教,指教個屁,讓你家門丁給我拿些好酒好肉給我吃,你家門丁拿了麼半天都沒拿來,卻把你倆喊出來,你們又不能當飯吃,你們是把我當那城外的惡獸來治啦。」
安小六一听這不是蠻不講理嗎,剛才是你要喊我家老爺出來的,這回我家老爺出來見你了,還陪上了個公主,你倒耍起無賴來了,于是說道︰「老人家,你這麼大歲數了說話怎麼跟變天一個樣。」
老乞丐忙問︰「小伙子,你這話怎麼說?!」
安小六笑道︰「你是說風就是雨啊,剛才問你要不要東西吃,你說要見我家老爺,我家老爺出來見你了你卻又說我們不給你飯吃,你這不是月兌……」
他剛要說月兌褲子放屁,沒事找事,卻被李世民攔住,李世民多精明的人,一听老乞丐說的這話,就說道︰「老人家,我們沒把您當那惡獸來待,您要吃飯,我這就讓廚房給您做去,您老請里面請。」說著就要將老乞丐讓進秦王府。
那安小六卻不干了,心說我好心待你如上賓,你卻出口冤枉我沒給你飯吃,于是忙往門前一攔,說道︰「老爺,讓他進是讓他進,可他得把話說清楚了,到底是我不讓他飯吃,還是他自己不要吃,要見老爺您,今兒個他不把話說清了,到事老爺您辦我我辦事不力,不給他飯吃,打我個一百板子,我可吃不了兜著走。」,這才叫閻王好斗,小鬼難纏。
李世民一瞧也沒轍,就轉身對老乞丐說道︰「老人家您看到沒,這可不是我不讓您進去吃飯。」
老乞丐心中苦笑,心道我來討個飯瞧瞧李世民是咋樣的人還瞧出禍端來了,他也沒辦法,又不能把人家門丁給打了,正在犯難之時,長沙公主上前,對著安小六說道︰「小六啊。」
「噯,公主殿下,小的在。」
長沙公主道︰「今**守門無過反倒有功,我以公主身份向你擔保,你家老爺不但不會責罰你,反而會獎賞于你。」
李世民忙道︰「是、是,待會你到庫房領三十兩文銀,就說是老爺我嘉賞給你的。」,安小六這才滿意地退開身。
李世民將老乞丐請到了一間配房當中,讓廚子做了三素一葷一湯給老乞丐端了來,又盛了一海碗的飯。
老乞丐如餓死鬼投胎的相仿,也不拿小碗盛飯,直接拿起裝飯的海碗,將菜湯一股腦都倒入了海碗當中,下手連飯帶菜抓起就往嘴里塞。
老乞丐吃的是稀里呼嚕,狼吞虎咽,旁邊伺候的下人瞧見了都忍不住捂嘴笑起,心說這人吃飯怎麼沒個樣,老乞丐吞咽著飯說道︰「你們笑個屁啊,沒見過乞丐吃飯呀,這叫一鍋燴,吃的香,你們不懂。」
待老乞丐風卷殘雲,吃的一粒飯都不剩後,一旁的李世民問言︰「老先生,您真是海量,敢問您吃飽了沒有。」
老乞丐拍拍肚子道︰「飽了飽了。」
李世民趕忙又問︰「敢問先生,您剛剛提到了城外的惡獸,贖我直言,您有對付那惡獸的妙招沒有?!」
老乞丐道︰「我能有什麼妙招對付那惡獸,我只是個老乞丐,那惡獸看到我都不忍心吃我,我還制它。」說著起身要走。
李世民趕忙一步跨到其身旁又拱手行了個大禮,說道︰「先生如有制那惡獸的妙招,在下在此就替全城的百姓拜謝您老。」說著就要下拜。
老乞丐心說這李世民果然心系黎民百姓,剛要伸手相攙,就听門外一聲喊來︰「李公子你快給這位老人家磕頭,他可是能滅殺夔獸的能人。」
李世民與長沙公主心中一驚,連忙望向屋外,只見周永和陶小月大步流星走進了屋來,對著那老乞丐就說道︰「二叔,您這次考驗的算不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