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仁虎一瞧婁氏垂眉低眼之容,好似粉桃的相仿,瞧的焦仁虎格外愛憐,他頓時心中萬朵桃花開,立刻就對喬興說道︰「啊,哈哈,我是這村的千戶侯,我怎從來沒見過你們。」
喬興人也老實,就把話如實說來,焦仁虎呵呵一樂說道︰「原來你二人是逃難來此,怎麼不來與我說一聲啊,你瞧你住的這地方,夏不避暑,冬不避寒,怎麼住人。」
「啊。」喬興听言一愣,忙說道︰「焦員外,這是小人的命,不礙事的,現在有吃有住,挺好。」
焦仁虎一擺手道︰「那哪行,我焦某是最看不得別人受苦,這樣,我這村北頭還有間小土屋,不如這樣,我叫人替你們收拾收拾,你們就住那兒吧。」
喬興听言忙擺手道︰「員外爺,那哪行啊。」
焦仁虎忙就說︰「這有何不可,就當我租給你的就是了,房錢也不要你多,按年結算,五百吊錢。」
喬興听罷愁起了眉來,焦仁虎瞧出他的心思,就說︰「怎麼,是怕沒錢給是吧,這也不礙事,這樣,你給我們家做伙計,一月給你二兩文銀,你看如何?!」
喬興猶豫不定,瞅了眼身後的婁氏,婁氏也是沒主意的主,干瞅著喬興,喬興再看看自己家的小破棚子,心中想自己作為個男人,竟讓自己的媳婦住這麼簡陋的地方,陪著自己挨餓受苦,也難為了自己的媳婦,這焦仁虎給自己房住,還給自己活干,就算不要人家的錢自己也願意,讓自己媳婦夏天曬不著,冬天凍不著,這也對得起自己媳婦了,于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焦仁虎心中大喜,第二日一早就親自帶人來給喬興夫婦搬了家,打掃出了那家屋院,喬興瞧著這巴掌大的院落,一人不到的土牆,黃土砌的屋,干草搭的頂,心中甭提多滿意了,哪家有這等好事,一夜之間就有了自己房,喬興對著焦仁虎是千恩萬謝。
焦仁虎擺手道︰「此等小事不足掛齒,這樣你今日就隨我回府,我與你簽份契約,從今起你就是我焦府中的人了。」
喬興趕忙謝過焦仁虎,撇下婁氏就跟著焦仁虎去往了焦府。
喬興去了焦府,婁氏今天也格外高興,她為自己丈夫能遇到如此的貴人而慶幸,她去了街上,到了肉鋪,跟肉鋪的掌櫃焦魁說︰「今天我丈夫找到了活做,我要做些好吃為其慶祝,我可賒些豬肉和牛肉嗎,等我丈夫拿了錢回來,我再還您。」
焦家莊的人都很熱心,焦魁就說︰「你丈夫找到活了?!那真是太好,這樣你們也不用挨餓了,這肉錢啥時給都無所謂,我可問問你嗎?」說著就切起豬肉與牛肉。
婁氏道︰「魁大哥您有什麼要問的。」
焦魁就問︰「你家丈夫找到了什麼活?!」
婁氏就將焦仁虎給自己房住,又讓喬興去他府中做活的事一說,焦猛一愣,忙罷住了刀,瞪起大眼驚奇地瞅向婁氏。
婁氏被瞅的臉都紅了,忙問道︰「魁大哥,有什麼不對的嗎?!」
焦魁嘆息了聲,搖了搖頭,說道︰「婁娘子啊,你可別太相信了這焦仁虎。」
「啊?!」婁氏一愣,忙道︰「魁大哥,您這話是何意思?!」
焦魁道︰「反正你讓你丈夫小心點就是了。」說著將牛肉與豬肉用紙包好,遞給了婁氏。
婁氏很是不解,心想這焦仁虎不是好心腸嗎,咋魁大哥要我小心他啦?!
她又來到酒鋪,對酒鋪的掌櫃焦義說了同樣的話,焦義很爽快地賒給她了四兩酒,可對焦仁虎給他們房住,和讓喬興去焦府做活很是驚詫,焦義疑惑地說道︰「焦仁虎會有這麼好的心?!」
婁氏懷著滿月復疑惑回到了家中,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安起來,她心里琢磨道這世上好事是多,路上撿個錢,地里挖塊寶的啥都不稀奇,可哪有人平白無故又給人房住又給人活干的。
婁氏滿懷不安做起了紅燒肉和炖牛肉,又做了幾道小菜,就等著自己丈夫晚上回家。
婁氏等著喬興回家,她時而門口瞧望,時而在院中徘徊,是左等不來,右盼也不回,婁氏是焦心重重,急的是心如火燒。
婁氏在忐忑中等到了夕陽落山,可還不見喬興回來,她不禁想起了白天肉鋪掌櫃焦魁與酒鋪掌櫃焦義所說的話,心中覺得不妙,難道說自己的丈夫遇到了什麼不測,還是遭到歹人了。
她心想不行,得去焦府尋找自己的丈夫,她忙收拾好了一切,邁出門去,可她剛要鎖門就听遠處一聲喊來︰「娘子我回來了。」
婁氏一听頓時欣喜而起,回頭望去只見喬興興事匆匆往家走來,婁氏忙迎上前去,問道︰「相公,今天咋樣?!」
只見喬興滿臉喜笑,由懷中掏出了一串錢串,說道︰「娘子,你瞧,焦員外真是個好人,我去了還沒做活,他就給了我五百吊錢。」
婁氏一愣,忙說道︰「還沒做活就給工錢,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是,莫不會是焦員外有什麼企圖吧?!」
喬興立刻板起了臉來,不悅道︰「娘子,你話不能這麼說,焦員外好歹是我們的恩人,不然我們還得住在那破棚中挨熱,再說了我們家家徒四壁,能有什麼給人惦記的。」
婁氏心道也是,于是說道︰「那我們回家吃飯吧。」
「好 。」于是二人回到了家中。
這喬興在焦家做活,焦仁虎讓他每天來打掃自己書房,一直相安無事,一晃就是三月有余,這天婁氏一人在家,忽然「篤篤篤,篤篤篤」自家的院門被人敲響,婁氏心想是誰這時候會來我家,于是問道︰「是誰啊?!」
只听門外有人答言︰「大嫂子,是我焦二啊。」
婁氏心疑,這焦二怎麼會來我家,于是喊道︰「來了。」
婁氏將院門打開,見果真是焦二,就問︰「大管家,您怎麼來了?」
焦二呵呵笑起道︰「哈哈,大嫂子,是焦老爺托我來瞧瞧你們如今過的咋樣的?!」
婁氏含笑道︰「承蒙焦員外惦記,我們過得還算可以。」
焦二點頭道︰「還可以我們就放心了,大嫂子能否讓我進院坐會?!」
婁氏頓時恍然道︰「哎呀,大管家你瞧我只顧著說話了。」于是她忙讓開身,請道︰「大管家快里面請。」
婁氏趕忙將焦二請進了院中,端來了凳子,倒了碗茶水,焦二抿了口茶說道︰「大嫂子你在這可過得慣?!」
婁氏道︰「當然習慣了。」
焦二立刻就笑起道︰「哈哈,大嫂子,有一事不知在下能否提提。」
「哦?!」婁氏忙問︰「大管家是何事啊?!」
焦二呵呵笑道︰「哈哈,這房錢您該結了吧。」
「啊?!」婁氏詫異道︰「這房錢不是一年一結的嗎,咋現在就要收?!」
焦二道︰「唉,大嫂子你這就不對了,當初說好是按年算,每月五百吊錢,怎麼會是一年一結了。」
婁氏听言腦中「嗡」地聲,好似晴天遇霹雷,她心道這不是訛人錢嗎?!于是說道︰「當初不是說好的,一年五百吊錢的嗎?!」
焦二瞧著婁氏,又笑起說道︰「大嫂子,您是不是記錯了,要不你隨我回府,跟咱老爺他說去?!」
「這……」婁氏本就是安善之人,不會吵鬧,她心道每月五百吊錢就五百吊錢,好歹這錢也是焦員外給的,于是說道︰「好吧,我這就進去拿錢給您。」說著轉身就要回屋,卻被焦二喊住道︰「大嫂子,這錢可不急,我們說好了一年一結,我到時再來收錢,不過我們老爺從你丈夫那听說你做的菜非常好吃,想請你過府做幾道菜,大嫂子您意下如何?!」
喬氏忽然有種來者不善的念頭,她忙婉言拒絕道︰「大管家,小女子偶感風寒,恐怕去不了府中,等我病愈親手做幾道好菜,讓丈夫替焦員外送去。」
焦二听言面沉而下,可也不能強人所難,于是說道︰「那好,就這麼定了,我也就告辭了。」說著起身就離開了喬家。
焦二離去,喬氏越想這事越不對勁,于是出了家門,敲開了鄰居朱大嬸的家門,朱大嬸一瞧是婁氏,笑道︰「吆,原來是婁娘子啊,你找我有什麼要幫忙的?!」
喬氏就說︰「朱大嬸,我有一事想問您。」
「要問我啥事啊?!」
「我丈夫在焦仁虎焦員外家做活,不知這焦員外為人如何?!」
朱大嬸听言咂了下嘴,嘆了聲道︰「唉,我也沒怎麼和這焦員外說過話,不過這人挺霸道的,我們這村本來叫吳家莊,後來被他強改名為焦家莊了,不過沒事,讓你丈夫做事小心點就是了,千萬不要惹到此人。」
婁氏听言心中「咯 」了下,而後說道︰「多謝朱大嫂。」
她離開了朱大嫂家又去了幾家人家打听焦仁虎的為人,可是大家所說都如朱大嬸所言一樣,這更讓婁氏忐忑不安。
婁氏憂心忡忡地站在自家門口等待丈夫回家,當看到丈夫回家,她連忙迎上前去,可一瞧喬興的臉色就頓時一驚,只見喬興垂眉耷眼,一臉的無精打采,婁氏忙問言︰「相公,你這是怎麼了?!」
喬興唉嘆了聲道︰「唉,甭提了。」
婁氏瞧著丈夫如瘟雞一般,更是心急火燃,忙又問道︰「相公你到底是怎麼了?!」
喬興一甩袖就往家中走去,並道︰「唉,回家再說。」
二人回到了家中,婁氏端出了剛做好的菜,給喬興滿上了酒,就問言︰「相公,你今天到底是咋啦?!怎麼悶悶不樂的。」
喬興拿起酒杯,狠抿了口酒,說出了一道話,讓婁氏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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