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形容美麗的女人哭泣的時候是梨花帶雨,雖然玉雪兒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因為被扇了一巴掌而變得紅腫,但她那雙眼楮一眨,晶瑩的淚水一滾,立馬就有一種讓人恨不得狠狠抱在懷里疼惜的嬌弱感。
騙鬼啊這女人!剛才還差點踢爆我的蛋蛋呢!王少夾緊雙腿咬牙切齒。
「別怕,沒事。」唐哲修沒有看見之前玉雪兒的英勇舉動,只覺得這個即使看起來很狼狽,但眼楮依然明亮的女孩兒十分的特別——對,就是這種和夜色中的人不一樣的,不畏權貴不屈服的眼神——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遞給了玉雪兒,看起來有些憂郁的眉眼仿佛是為對方擔憂一般。
「……謝謝你。」玉雪兒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估計見不得人,所以她只是緊緊捂住自己被扇腫的半邊臉,用空著的手接過帕子輕輕地擦拭自己臉上因為疼痛而留下的淚水——若不是弄成這個樣子,她也用不著在這個人面前不敢抬頭了。
「唐哥……」
「王少,我在家里可是獨生子呢。」听起來溫溫和和但內容一點兒也不溫和的話語讓王少噎了一下,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唐總……這女人不听話,性子又野,要是沖撞了你就不好了。」
「沖撞?」唐哲修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都被你弄成這樣兒了還叫做‘性子野’?而且,她應該只是一個普通服務生吧?」
「她……」
「如果她是因為沒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的話,想必這個樣子王少也教訓夠了,」唐哲修說著,將玉雪兒往懷里一拉,「對女孩子,還是憐香惜玉的好。」
被半拉入懷的玉雪兒聞到唐哲修身上好聞的男士香水味,只覺得有些燻燻然,身子也有些軟了。
「還是,王少說說這個服務員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我剛和王總淺談了一番,說不定現在王總還沒離開呢,到時候也主持主持公道,免得王少你被欺負。」
「王總」「王少」,從唐哲修的嘴里念出來極具諷刺意味。
王子杰瞬間就焉了。
一直等到唐哲修帶著玉雪兒以及幾名保鏢離開之後,王子杰才呸了一聲︰「呸,什麼玩意兒!等以後本少爺繼承了家業……哼!」
「王少,要不要?」見到王子杰發怒的樣子,他身邊的一個狐朋狗友立馬諂媚道,眼楮盯著唐哲修他們離開的地方,做了個下黑手的動作。
「你腦袋被狗屎糊了?!」王子杰的怒氣似乎找到了發泄口,他一把將茶幾上的半瓶紅酒摔在地上,「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個地方是你這個小混賬能隨便胡鬧的地方嗎!外面的都是些什麼人,隨便一個手指頭都能壓死你!唐哲修那裝模作樣的家伙,就是家里的老家伙都不敢動的,你丫的算個什麼玩意兒?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王子杰越說越氣,最後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悶不吭聲地推開媚媚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要是自己老頭子知道自己為了一個女人差點兒和唐哲修對上,非得打斷自己的手不可。
被王子杰教訓的那個青年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本來家世比王子杰也差不到哪兒去,本來想出個主意拉近點關系,沒想到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里不舒服,但他知道不能撕破臉,只能訕訕坐回原位。
王子杰雖然發泄了一通,但是心里那口氣依然憋得脹——不僅僅是因為這次的事情,還有以前許多的……想到唐哲修為了一個服務員就這麼落了自己的面子,王子杰的眼中一片陰狠——總有一天,他會把今天的一切連本帶利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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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背後咬牙切齒,但對于唐哲修來說,一個小小的王子杰並不被他放在眼里。雖然他對人一向是以憂郁文雅的面具,但是逐利者,又怎麼可能沒有冷酷自私的天性。
「手帕……我會洗干淨還給你的。」柔柔怯怯的嗓音響起,這才讓唐哲修注意到被自己半抱著的人。放開手,他淺淺笑開︰「沒關系,不過是一條手帕罷了。」
驟然失去了溫暖的懷抱,讓玉雪兒有些失落,但看到對方的面容,玉雪兒堅持道︰「這不僅僅是一條手帕。如果您不是看不起我的話,請一定不要拒絕。」
唐哲修眸光微微一閃︰「可是你不知道我是誰,該怎麼還給我呢?」
玉雪兒一愣,那雙因為流過淚而越發清澈的水潤潤眸子有些呆呆地看著唐哲修。
「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唐哲修拿出一張名片,「有時間就給我電話吧。對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去上班了,我給你上司說說,今天你就早些回去休息。」
「謝,謝謝你。」玉雪兒感激地說道。
「小事一樁,我……」唐哲修正還要說些什麼,突然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看著來電人,他的眼中明顯的閃過一絲亮光,臉上的憂郁似乎是被溫暖的風吹開,眼角都帶出一絲笑來。他對身後的保鏢做了個手勢,便不再理會玉雪兒,接通了電話。
看著唐哲修臉上加深的笑容,玉雪兒心里有著淡淡的失落和……不甘。但她只能溫順地一個保鏢護送離開。不過……玉雪兒低頭看著自己手里名片,嘴角也露出一個柔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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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沒有等到樓護自然醒過來,就被猛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下意識地伸手往床頭櫃上模,勉強睜開眼楮看到是自己妹妹的來電,無奈接通︰「喂……」
「哥哥哥哥都快要十點了不要睡懶覺了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不帶喘氣兒的聲音突兀地鑽進樓護的耳朵,讓他一個激靈,差點沒有抓住手機。
深吸了一口氣,樓護按壓住自己腦袋上的青筋,有些陰測測地開口︰「音音,你想要干什麼?」
「哥哥你忘啦,」樓音的聲音在門外和手機里雙重響起,「哥哥你說過今天要陪我的。」
「抱歉,是我不對,你先等一會兒。」樓護關掉手機,正準備掀起被子起床,卻因為雙腿間那涼颼颼的感覺驚了一下。
因為習慣luo•睡,所以樓護一低頭就看清了自己內褲中間鼓起那坨上面類似水漬的明顯深色印跡。
樓護一下子黑了臉。
他昨晚上……也沒做什麼奇怪的夢啊。
不得不說,雖然樓護喜歡男人,但是一直到現在,他這輩子還是個沒開葷的。而因為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地忙著公司發展以及制定種種計劃等,讓他就連和自己的五指姑娘相親相愛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雖然說男人早起會「威武」起來對樓護這個成年男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看到那濕潤的一塊——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晨•勃可以解釋清楚了的吧?!
下意識地,樓護想起來昨天明輝在自己手掌心和唇角留下的濕潤氣息,然後很明顯地看到自己腿間的那坨更大(?)了些——一定僅僅是自己缺少發泄的緣故!
想到自己前世十六七歲就開葷了而現在還是光棍一條,樓護淡定的走向衛生間——就算是為了對付玉雪兒,也用不著委屈自己不是?
等樓音快把一大盤車厘子都干掉的時候,樓護才穿著休閑裝下來。
「哥哥哎,你終于出來了。」樓音「噗」的一聲吐掉核,蹦起來就要往樓護身邊湊。
「……你怎麼越來越粗魯了?媽媽見到非給你重上一遍禮儀課。」吐核都吐響了……
面上一紅,心里一慌,樓音拉著樓護的胳膊撒嬌︰「哎呀哥哥,我錯了,我不過是見到你太高興了嘛……」
樓護皺眉看了看樓音︰「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今天你要去哪兒玩,前面帶路。」他早就做好了今天大包小包當搬運工的準備了。
出乎意料,樓音並沒有讓樓護去首飾店、服裝店什麼的地方去,而是讓他開車去了大學城附近。
樓音所在的貴族私立學校在大學部的招收條件是和其他年級不同的。在大學部,只有真正有才能的人才能進入。畢竟到了這個階段,國內的大學什麼的並不是那些真正有權有勢有背景的人執著的了。學校也要發展,自然也不會不招收那些有天賦的學生。
樓音本來也想像樓護一樣去國外讀書的,但是樓陽對此堅決反對——他覺得國外的人太開放而且國外沒有人管樓音,他擔心樓音會被欺負或者學壞——所以樓音最後還是被決定就讀本市的大學。
因此,對于其他人都有的對大學的期待感,樓音在這個學校呆了也十多年了,雖然學校佔地面積大,但是也不會讓她就連難得的假期都跑去學校附近。
樓護淡淡地想著,看著自己妹妹的目光中有些深思——他現在才覺得,自己的妹妹今天一定要自己陪著逛街的目的並不單純。
「就是這里,哥哥!半個月前新開的店,老板是個大美人呢。听說她的女兒九月份的時候和我也是上一個大學,就因為這樣,所以她才在這附近開店,就為了陪她女兒。听說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真是可憐……啊,到了。」樓音嘰嘰喳喳的說著。
樓護抬頭看去,一家名叫「惜緣」的書店引入眼簾。
書店的門面和內里都很古雅,進門迎面的就是一屏圓弧形大書架。在這里,書幾乎成了一種藝術品,和牆上、立柱上擺滿的各種古舊的藝術壁掛、小飾品、舊家具融為一體,讓人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很不錯吧,有一種想要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的感覺呢,若叫一杯茶,找一本好書,打發一個下午,這里是最好的去處。」因為怕吵到別人,樓音壓低了聲音。
樓護抬眼看去,不遠處靠近窗子的地方擺放著一些桌椅,也坐了些人。因為高考結束得早,店里大多數是在校大學生。
「歡迎光臨。」溫柔得仿佛蒙蒙煙雨中浸潤出來的聲音,讓樓護和樓音同時循聲看去。
只一眼,就讓樓護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