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賴打過喜子之後心中余氣未消，他和幾個哥兒們分手後直接回家。一進門，先找玉翠算賬。玉翠此時此刻正躺在炕上為喜子被打而啼哭，在她的心靈里已經對孫肖產生里刻骨的仇恨！對他沒有一點懼怕的心理，她知道孫肖回來肯定不會饒過她。她也橫下心，任他毆打也決不求饒，所以孫小賴一進門對她大吼；；你這個臭婊子！現在你沒有話說了吧？老子今天也一樣饒不了你！；
玉翠躺在炕上听孫肖吼叫，她馬上坐起身眼中噴著怒火直瞪著她說；；你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啦！；
孫小賴上前一把拽住玉翠的衣襟猛力一拉，把她拽到炕下動手就打。孫夫人听見孫肖房里的打鬧聲，走到窗戶前喊道；；小肖，不要鬧了！馬上就要吃飯，你爸回來听見不高興。；
孫小賴開門出來對他媽說；；媽，你知道嗎？這個臭婊子，和喜子就是好上了，在街上被我抓主啦！；
孫夫人半信半疑地說；；不會吧？她和閻嫂一塊兒出去的，怎麼會和喜子見面呢？；
不信，你問閻嫂。；
還沒有等孫夫人去問閻嫂，孫雲芳帶著一肚子火氣回到家里。他氣呼呼地大罵兒子；；你小子混蛋！你在外面淨給我惹事，你打死了喜子，我今天也不能饒過你，你給我跪到廳上！；
孫肖看到父親氣歪的臉，听到說喜子被打死心里也發虛。不得不按照父親的命令跪到前廳。
孫夫人听說喜子是兒子打死的，不由得大吃一驚！孫雲芳照著兒子臉上一陣拍打並罵；；你這個畜牲！吃飽了飯成天惹事生非，好嘛！你竟敢惹到老子的頭上了。；
孫肖雙手捂著被打的臉哭喪著說；；我在街上看見喜子和玉翠在一起親熱我很生氣，怪不得玉翠和我不合，都是喜子從中摻和的。我上去就打他，還有幾個人一起打。沒有想到下手重了！、、、、；
孫夫人畢竟心疼自己的兒子，加上事出有因，她上前勸丈夫說；；人已經死了，你總不能拿自己的兒子頂命吧？再說了，那是因為喜子不守規矩，孩子才生氣打他，還不知道是誰打死的。給他家里陪些錢不就完了？；
孫雲芳听夫人一說，氣也消了一半，他問兒子；；你看見喜子和玉翠在一起嗎？；
千真萬確，不信你去問問閻嫂。；孫肖說。
起來吧，這事不算完。還不知道人家來不來纏事呢？；孫雲芳讓兒子起來。
父子在外面說的話，玉翠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喜子被打死，心里萬分痛惜，對孫肖加大了仇恨！她那原來惟一的一點希望也已破滅。她誓死也不跟孫家走，她腦中反復地想；沒有退路了，也活不成人樣，她下定決心殺死孫肖！為了替心上人喜子報仇。
晚上，孫肖和玉翠各懷著各的怨氣誰也不理誰各自睡去。玉翠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平靜，她想到從她被騙時起，孫肖一直野蠻地非人樣地對待她，而她和喜子的感情是真摯的，是喜子給了她活下來的勇氣，給了她希望。現在喜子死了，她的生存希望也成為泡影。她恨孫肖，恨得咬牙切齒到無發容忍地程度。她一直想著一句話；殺了他！
夜色很深，全院里沉靜，人們都已熟睡。玉翠翻身坐起，輕輕地穿好衣服，躡手躡腳走到梳妝台前。她把台上半截蠟燭重新點燃，扭回頭再看孫肖，他像死人一樣地呼呼大睡，大概他在白天打喜子出了大力，回來又被他父親打了一頓，他精神和體力都疲憊了。
玉翠對著破損的鏡子照看自己，她心里哀怨自己的命運這麼苦！正如媽媽說的，我生錯了地方，我是逃不出他們的魔掌了，只能以死來解月兌自己，喜子你等等我，等我殺了這個魔鬼，給你報了仇咱們一走吧。她動手把自己的頭發重新梳理一遍，用卡子卡好，然後用手把已破損的玻璃摳下，取出一塊尖利的玻璃握在手中。她離開梳妝台又面朝東北方向雙膝跪地磕了兩個頭，心中默念著；爸，媽，女兒不能盡孝了，下一輩子再報答你們吧！然後起身輕手輕腳來到炕邊。瞅著熟睡的孫小賴，她心里頓時涌起一股厭惡和仇恨！她屏住呼吸，舉起手中尖利的玻璃片對準孫小賴的額頭臉面猛刺下去！尖利的玻璃刺破了孫肖的皮膚，立刻從額頭到臉面流出熱呼呼的鮮血。巨大的傷痛，驚醒了熟睡的孫肖，他本能地抬高雙臂阻擋，結果臂上又遭到猛刺。由于血粘糊了他的雙眼，他眼前看到是紅紅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拼命大叫；；快來人呀，殺人啦！；玉翠繼續猛刺，孫肖擋駕不住，滿臉滿身全是血，他繼續高呼；；快來人呀，殺人啦！；他一滾身翻掉在炕下。
那撕心裂肺變了調的呼叫聲，撞擊著孫家大院各個熟睡人的耳朵，驚醒了孫肖父母和佣人，他們心急手忙腳亂地穿衣拖鞋尋著呼叫聲跑向孫肖的房門口。房門卻打不開，孫雲芳急得喊；；撞開，撞開！；幾個人拼力撞開房門，他們一起擁到炕邊，看到地下滾躺著的孫肖。他的額頭上、臉上、全身都是血，幾乎成為一個血人。孫肖口中還不停地喊；；殺人啦！殺人啦！；
孫夫人看到自己的兒子成了這等慘狀！刺激過度，突然昏倒在地。跟上來的閻嫂和其他佣人又招呼孫夫人。孫雲芳雙手發抖，他上前拉著兒子的前臂叫喚；；小肖、小肖、爸來啦！；他又轉身告訴佣人；；快、快把他抬到炕上，快叫醫生去！；
孫夫人經過閻嫂和那年輕女佣人的呼叫，按摩、她才慢慢蘇醒；；兒子呀！你怎麼啦？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呀？、、、、；
閻嫂見孫夫人蘇醒後，知道沒有事，趁著眾人招呼孫肖，她抽身去看玉翠在哪兒，怎麼樣啦？她走到梳妝台邊，見到玉翠側躺在地上。通過殘余的燈光，她看見玉翠的脖頸上和身上也有大片血跡。閻嫂湊近再看，發現玉翠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她的手里還握著那片破損的玻璃殘片。閻嫂用手模模她的鼻孔，已經沒有氣息，然而她的表情竟是那麼安祥，沒有痛苦，沒有哀傷。在她的脖頸有一道劃開的血口，此時還有一點殘血流出，閻嫂驚慌地對孫雲芳叫；；老爺，你快過來看少女乃女乃！；
孫雲芳才丟兒子走過來看玉翠，他俯拉了一下玉翠。玉翠的身體仰翻在地，孫雲芳再用手試玉翠的鼻孔，感覺不到一絲氣息，他直起腰說；；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