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坐在炕沿邊,任憑孩子吃著女乃,她痴痴地發呆,似乎心中丟失了什麼,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八斤回到家里,小琴已經給他熬好了玉米粥摻紅薯外加一小碟咸菜,雖然八斤舀了一臉盆清水洗過手和臉,但身上仍然少不了在飼養棚里帶回來的牲口糞屎味兒,小琴緊皺眉頭說;你離我遠點,看你身上那種臭屎味兒燻死人!;
八斤嘿嘿一笑,並不計較她什麼,自己知趣的端上粥碗躲到門口吱溜吱溜地喝玉米粥,他一連喝了兩大碗。爐灶上用碗扣著他用糧食換回來的幾個肉餡餅,他是專讓小琴吃的,自己動也不動。他喝粥喝得滿頭大汗,就到灶台上找到一條毛巾準備擦汗水時,不料,被小琴一把奪過來說;別把我的毛巾擦贓了,拿這個擦!她給他扔過去一塊從炕頭上擦東西的破布,這塊布也可能是小孩子的尿布。八斤不說什麼,拿著它擦臉和脖頸上的汗。
他喝完粥上炕先對著熟睡的兒子用手模模小臉蛋,滿意的笑笑,這才轉身對著小琴說;我去飼養棚了。;
由于劉晶寶經常到八斤家里,開始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弟兄之間的來往,誰能想什麼?對一個俊俏的年輕媳婦來說,少不了引起一些男人們偷窺八斤家的動靜,再加上八斤墩厚老實劉晶寶的頻繁上門,慢慢就引起這些人的注意,閑話也就應運而生。這股風不知是誰傳到了劉文輝的耳朵里,劉文輝是最看不慣男女之間的不正常往來,認為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為。自己的兒子居然頻繁往嫂子家里跑,而且又是個挺招人眼的嫂子,他忍耐不住,他感到有損于劉家的聲譽。在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把兒子叫到自己的窯里,對晶寶嚴肅的說;晶寶,我听到外面的人說你閑話,你可得注意呢!;
;爸,你听誰說的?;
;說你經常往你八斤哥那里跑,還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劉文輝手中的煙鍋幾乎能戳到晶寶的鼻梁上。
;哎呀!爸,我不過就是幫我八斤哥到家里送救濟糧嘛!真是的,我沒有什麼事,別听他們瞎說。劉晶寶表現出委屈並拍著自己的胸脯說。
劉文輝見兒子這麼堅定地表示,覺得沒有什麼事實,也不好說啥才算罷休。
劉晶寶為了避嫌,也怕父親再追究,他很長時間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再沒有去過八斤家里。
兩年後,劉八斤的兒子能跑了,而八斤卻變成了個小老頭,他不但消瘦,而且頭發也出現少許的白發。
生產大隊又購買了幾頭牲口,于是就把一隊和二隊的牲口分開喂養。一隊沒有牲口棚,住在堡子上又不方便,只好還在下面飼養棚里,把大隊的飼養棚分一半讓一隊使用,牲口槽分開就行。
一隊還是讓袁歪耙干著。袁歪耙雖然以前在飼養棚里干,那時主要靠劉八斤,袁歪耙只是在忙時打打下手。現在不同了,兩個隊分開各干各的,劉八斤比較以前輕松了許多,看護牲口兩個人輪換著干。
由于劉八斤厚道,老實,干什麼活都是搶著干,兩人相處的日子里,袁歪耙很喜歡劉八斤,張口閉口的叫;八斤哥。袁歪耙也為人耿直,干活也勤快,很對劉八斤的脾氣,于是倆人相濡以沫,你我不分彼此。誰家都有自留地,要是誰去自留地干活,另一個人就會全部包攬飼養棚里的事。
這一天,劉八斤要到自己自留地鋤草,他對袁歪耙說;老弟,今天下午我去地里鋤草,這里的活你幫著照看一下。;
;行啊,你去吧,不就是給牲口添個草料嘛!行了,我添就是了。袁歪耙一口答應下來。
劉八斤從看守棚里拿上鋤扛在肩上到地頭。
劉晶寶剛從城里走回村,他看到劉八斤出村口順水渠扛著鋤走向地里,他知道八斤哥到自留地里鋤草去了,他心里一陣竊喜。自從他父親因為他和小琴的來往向他提出警告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再也沒有去過劉八斤的家里,因為他知道父親的脾氣,若是再讓父親知道,絕對不會饒過他,然而小琴對于他的誘惑使他心馳神往,並沒有因為日子的增長而減弱,反而更加思念她,甚至于達到了幾乎發瘋的程度。有一次,他在進城的小路上,偶然踫到小琴領著孩子從城里回來,他喜出望外,他先看看四周地壟里沒有勞動的村民,大著膽子迎著小琴笑著說;嫂子,你去城里了?;
小琴也笑著回答;是的,我剛從城里回來,咋哩,這麼長日子不見你到我家來了?;
咱們倆的事不知道那個長舌頭告訴了我爸,讓我爸說了我一頓,、、、為了、、、劉晶寶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
;哼!看你那個膽量,想吃腥又怕沾了嘴!小琴不高興地側身要走過去,不願意理他。劉晶寶馬上又擋住她求饒似的說;別,別生氣,實際上我是很想你的。;
;賣嘴皮子!想我,想我你咋不去?;
;去,有機會我一定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