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歪耙正在飼養棚里喂牲口,他看到眾人抬著劉八斤的尸體進村路過飼養棚,他驚詫地走上前望著八斤的尸體問眾人;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死的?;
劉牛娃回答;他昨天去下柳村借糧,跌落到路溝里爬不上來。;;;;;
袁歪耙用手扶模著劉八斤冰冷的臉面失聲痛哭;八斤哥!你就這麼走了呀!你好命苦啊!、、、你走前也沒有給我說一聲!;;;;;
劉晶寶似乎觸動了他的心思,他趕快招呼眾人說;走吧,雪還下著快抬回家里去,;
眾人把八斤的遺體抬到院里時,小琴看到木板架上的八斤,她終于看到不願看到的事實,她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這哭聲劃過雪空驚動了全溝里的人,驚動了所有來看八斤人的心!他們夫妻雖然沒有過上好日子,雖然貧窮但他們畢竟廝守了許多年。現在八斤撇下娘兒仨走了,他走的那麼悲涼惜惶!身上裝著一個饃都舍不得吃,為了孩子,為了小琴,他餓著肚子走了!悲天呼地的哭聲,使全村人都為之動容,不少人陪著掉淚。
劉文輝看著八斤的遺體感嘆!自愧辜負了他哥的囑托,沒有把佷兒帶好,作為大隊的支部書記也沒有把村里的事情辦好,竟然出現餓死凍死的現象,其碼說,沒有解決好太和村的溫飽問題,自感羞愧!他望著八斤的遺容掉了幾滴眼淚說;八斤啊,我對不住你爸呀!我沒有照顧好你,也沒有把村里搞好,我這個叔我這個支書不夠格啊!
劉三拽拽六文輝的衣襟勸道;文輝哥,別自責了,八斤的死又不全怪你,咱們商量看怎麼把八斤安頓了。
劉文輝擦干眼淚把劉牛娃,晶寶,劉三,劉東升叫到一邊對他們說;八斤這孩子夠惜惶的,你們都清楚;靠他婆娘和孩子是沒有辦法送走八斤的,我看大隊拿出些錢,讓李龔給他做口棺材,咱們把他送走,你們看咋樣?;
眾人都點頭同意,于是劉文輝讓牛娃和劉三去籌辦這事。
袁歪耙自從劉八斤死後一直悶悶不樂,看見什麼都是觸景生情,腦子里老是擺月兌不開那憨厚老實的八斤身影,幾天下來,他沒有心思在飼養棚里干了,他找到袁雲林要求換人,袁雲林理解他,又找牛娃商量,大隊只好另派飼養員替換了袁歪耙。
一九六六年全國動亂風潮涌動到汾州城,縣委書記旬于春和縣長範林生都被機關干部和學生揪出來批斗!袁歪耙受到感染,他誤以為所有領導都是;封,資,修的產物,劉八斤的死是劉文輝沒有把太和村的生產搞好有關,于是起了個念頭;學城里人的樣子,把劉文輝揪出來批斗。他找到袁狗臭商量,袁狗臭同意他的觀點,他找袁雲林,袁雲林不同意他的作法。于是他又叫了袁家幾個人,成立所謂的;‘農民戰斗隊’。
組織有了,目標有了,就是怎麼實施了,六七年剛過正月十五,袁歪耙招開第一次戰斗隊隊員會議,他在會上說;你們都看到了,縣里說旬書記和範縣長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拉出來進行批斗!咱們大隊的劉文輝是緊跟範林生的,是他們一條線上的人,在他管事的十幾年里,沒有把咱們大隊管好,劉八斤是多麼好的人,結果還凍餓死在溝里,你們說,該斗不該批斗他!?;
幾個人一起喊;應該批斗!;
袁狗臭說;就是咱們幾個人太少,應該多叫幾個人參加。;
袁歪耙說;我叫雲林哥參加,他不來,他還表示不讓我鬧騰,你說咋辦?;
要不,讓咱們都出去活動活動,爭取多來幾個人。袁狗臭說。
行,袁歪耙同意。幾個人在堡子里各家去說,結果又爭取了幾個人,袁大也被拉來參加批斗劉文輝。
劉三看到袁家堡成立‘農民戰斗隊’趕到劉文輝的家對劉文輝說;文輝哥,堡子里袁家十多個人成立‘戰斗隊’要批斗你,你快想辦法。;
劉文輝很坦然地對劉三說;不怕,我一個村支部書記他們斗我有什麼油水?他們不會把我咋樣。;
劉三說;要不你出去躲躲?你年紀大了,經不住他們折騰!牛娃畢竟年輕,他能經得住。;
我不躲,我就看他們能把我咋樣?劉文輝仍然吸他的旱煙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