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作者 ︰ 澤濱

袁昱在第二天開店之前,他先在街上購買了幾掛鞭炮,放在後面等待劉晶財妻子的到來。農村處理一些矛盾事情容易感情用事,往往采取‘針尖對麥芒’的過激辦法。另外就是容易和驅鬼迎神的辦法聯系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九時,袁昱夫妻照常開門營業,芳蘭照舊把桌椅凳子擦洗干淨,廚師生火準備當日的飯菜。袁昱這天專門守在飯店那里也不去,專門等待劉晶財妻子的到來。

劉晶財的二兒子看到對門飯店照舊開門營業,他回家告訴父親,劉晶財又告訴妻子說;狗gou日的又開門營業了,等一會兒你還到他們店門前哭去!

噢!妻子丟下手中的活,找出『毛』巾準備去鬧事。

十一點左右,正當人們吃午飯的時候,顧客光臨飯店,劉晶財老婆手拿著『毛』巾又是一聲高一聲低地哭著走向對面飯店,然後同昨天一樣坐在飯店門口外的台階上痛哭流涕,口中仍然數落謾罵著。

袁昱在劉晶財老婆過馬路時已經看到她,他立刻從後面櫃里拿出一長掛鞭炮。劉晶財老婆剛坐在門外台階上拉開嗓門哭了沒有幾聲,袁昱將鞭炮舉到店門外點燃,鞭炮距劉晶財老婆不遠的地方 哩啪啦響起來,嚇得劉晶財老婆跳起身向對面家里跑去。

袁昱夫妻像得勝者一樣互相笑起來,他們覺得這一招真靈,袁昱說;只要她再敢來,咱們就再放,鞭炮有的是,看誰怕誰?

袁昱放炮當時是嚇跑了劉晶財的老婆,但是可激怒了劉晶寶和劉晶財兄弟,劉晶寶對他弟弟說;他們敢用這辦法對付咱們,他把劉家小看了!你讓你二娃回村把咱劉家的年輕人都叫來,手里拿上家伙,砸爛袁昱那個臭飯店,讓他徹底開不成!

行,太氣人了,我讓二小把咱家的大頭娃,劉雷,壞仔,還有那些年輕人都叫來,拿上家伙砸爛他的店!劉晶財當下就讓二小回村里去叫人。

劉晶寶又阻止說;讓二小先把人叫到這里來,咱們商量好了再動手。

二兒子遵照吩咐回村里叫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劉晶財的屋里走出一位七十余歲的老人上前擋住他們兄弟倆說;孩子,使不得,都是一個村里的人,為什麼自家里『亂』砸『亂』打?傷了誰也不好,有話好好說嘛!

劉晶寶正在氣頭上,頭腦又很不冷靜,他不容這位老人說完,立刻不禮貌地把他頂回去;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別管!

這個老人被頂得半天回不過氣來,他氣得只好獨自走出門去。

這位老人姓宋,他這幾天經常到劉晶財家里探望他們夫妻,勸慰他們不要過分悲哀,注意保護身體,沒有料到被這個佷孫嗆了一頓!劉晶寶兄弟叫他老姨父,他原籍是晉北雁門關人,在解放前,由于雁門關土地貧瘠,當地農民一年四季收成填不飽肚子,他在十五歲時,父母雙亡,他孤身一人沒有依靠,就被當地鄉紳拉去頂了壯丁,從此他在閆錫山的隊伍里混飯吃。自己沒有文化,為人耿直,快四十的人了才混個連副,還是光棍一條。

日本鬼子投降後,閆錫山派部隊來汾州接管,結果被先到的胡宗南搶了先。他們的部隊只好在東門外駐防。

劉晶寶的老姨是村里有名的俊俏姑娘,心靈手巧,老人把她嫁給城里一位財主家,過門後四年沒有生子,結果被那位財主甩在一邊,財主又娶了二房,不久生下一子,沒多久財主病死。那二房憑借自己有兒子得勢,將他老姨攆回娘家東溝村,從此他老姨在家守寡。

老宋在東門外駐防距東溝村不遠,一年來,他得悉晶寶老姨在家守寡,于是主動到東溝提親。

老姨原本不願意嫁給軍人,嫌當兵的經常東走西跑沒有個固定住處,她自己又不願意離開汾州,老宋考慮再三,決定月兌離隊伍成家,他向連長說明心意,連長念及老宋年齡不小又是老鄉,同意他離隊。從此他便落戶東溝村,和老姨相依為命地過日子。在當時是東溝里惟一的外姓人,不過東溝人對他尚好,他也不管一切閑事,所以東溝劉家人看待他有他沒他一個樣。

這年老姨夫已經七十余歲,精神尚好,劉晶財家里出事之後,作為老輩人,他很關心劉晶寶兄弟,幾天來,他時不時來到劉晶財家關心和安慰。劉晶寶頂撞了他,他也無奈,自感年老多余,只好悶悶不樂地走出門外,獨自順著馬路邊慢慢地走回家。

袁雲林正好從村里走過來,準備到飯店去看望袁昱,宋老頭發現袁雲林,他首先看看四周沒有熟人注意,他有意走到袁雲林身邊低聲對他說;我告訴你可要小心,晶財回村叫人去啦。不等袁雲林有任何反應,他轉身匆匆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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