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于大部分的學生來說,上課真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所以,等待下課鈴聲的到來,便成了這些學生上課的唯一期盼。更何況,下一堂課還是體育課,所以不少男生已經蠢蠢yu動,仿佛立馬就從牢籠里解月兌了似的。
但對于文風來說,他期待下課的目的,不單單是可以課間休息,更重要的原因是,班主任崔晴會在這休息期間公布上次期中考試的成績。所以,他期待下課的真正目的,是想看一下自己有沒有進步了。
「叮鈴鈴……」
下課鈴聲終于不失眾人所望,突然響了起來,但伴隨著下課鈴聲一起傳進耳朵里的,還有班主任老師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啪啪」聲。
眾人聞聲一陣嘆息,皆覺得心里老大不舒服。下堂課就是體育課,干嘛還要公布成績啊,這不是讓玩耍的心情都沒有了嗎?任課教師眼看眾人一副苦瓜臉,微微一笑,收拾好東西走了出去。
文風顯得很是無所謂,但他心里還是一陣興奮,又一陣無奈。興奮的是可以立馬知道成績,可以立馬去上體育課,無奈的是下堂課的體育課,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
雖然他也是一個喜歡運動的男孩,但似乎在這個年齡段,成績是一道不可跨域的鴻溝。所以每次體育課,除了做完老師規定的運動外,他也就無事可干,便一個人坐在cao場旁,讀著雜志,吹著輕風。
其實不是他不想去打球玩耍,實在是沒有場子,也沒有可以愉快玩耍的伙伴。因為場子總被那麼幾個人佔領著,沒有他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和他們一起打球。所以,除了坐在一旁,也沒有其他辦法。倘若要是體育老師允許率先離開的話,文風倒是寧願率先離開,去超市買點冰鎮飲料,然後躲在教室里做數學習題。
「唉……」想到待會去上體育課又要一個人坐在cao場旁,文風心里就有點郁悶。
「好了,現在我們來公布一下上次期中考試的成績。」班主任的聲音一下子把正在沉思中的文風拉了回來,隨之而來的是,教師里也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文風收回思緒,有些小緊張地等待著班主任老師的說話。
崔晴看了一眼文風,又看了一眼吳森,面帶笑容地朗聲念道︰「第一名,文風;第二名,吳森;你們倆先上來把試卷領下去。」
話音一落,班上一陣起哄,但也有不少人,唉聲嘆氣,似乎在埋怨為什麼吳森又考了第二名。
吳森在校園里是出了名的厲害,不僅家境殷實,而且學習成績又好,球技又酷,簡直稱得上是一個完美男孩,所以,不少女生都把他當作是膜拜地對象,夢中的男神。
只是除了成績上有一個男孩比他強之外,幾乎任何一個方面,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大多數人,他都不放在眼里,也絲毫不予理會。所以每次上體育課,他都能獨佔整個球場,因為在運動上,沒人能跟他比,況且,他成績又那麼好。
文風愣了會,站起身來,朝講台上走去,他更想知道的,不是名次,而是自己與上次比起來到底有沒有進步了。吳森隨之起身,輕輕瞟了一眼文風,漫不經心地朝講台上走去。
文風沒注意到,吳森那嘴角邪惡地笑,他只是一邊看著自己的卷子,一邊慢慢地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吳森隨手接過卷子,也沒領會班主任老師的熱情,只是看著一邊往座位走去一邊看試卷的文風,命令式地朝坐在文風前兩桌的嚴正使了一個眼se。
嚴正看見吳森的眼楮,點了點頭,輕輕地把腿伸出桌外,趁文風不注意的空檔,絆了他一下。文風正一心分析試卷上的錯題,絲毫沒注意腳下,突然被這麼一絆,焉有不摔之理。
只听「 當」一聲響,文風狠狠滴摔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班上的人見狀,哄堂大笑。嚴正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得意地朝吳森拋了一笑,吳森微微頷首,慢慢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文風輕輕地捏了捏拳,慢慢地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回去。這種嘲諷的笑聲回蕩在他腦海里,經久不散,像是一道疤痕,一點一點地往心窩里鑽。
他不知道是有人絆了他,只是以為自己踢在桌子腳上而已,所以他也沒在意自己為什麼會摔倒。他在意的,是那種嘲諷的笑聲里,在宣泄著一種無比的諷刺,似乎考第一的人,應該永遠享受考不到第一的人的打擊,那樣的話,他們的努力才是理所應當。
摔一跤又怎樣,為什麼要笑得這麼開心?假如是吳森摔倒的話,誰敢笑得這麼肆無忌憚?為什麼會這麼對我?
文風心里有些憤怒,要是自己哪一次摔的狼狽不堪,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買鞭炮到教師里來慶祝?似乎只要自己考不到第一,全部的人都會得到解放,都會覺得心里無比舒服。考第一有什麼錯?誰看到了自己在背後付出的無比艱辛?
文風只覺得心里有些苦澀,又有些憋屈,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等待著漫長的發卷過程。終于,班上想起了一陣歡呼聲,文風知道,這種無聊的發卷程序終于結束了。
只見班主任稍微整理了一下講桌,又講了幾句話,才微笑著走了出去。她說了什麼話,文風一句也沒听進去,他只知道她走了以後,班上的同學們都歡呼了起來。
班主任走了以後,吳森便帶頭朝教室外走了出去。同學們都紛紛效仿,把卷子丟在課桌里,迫不及待地朝教室外面涌了出去。甚有幾個女生,本來擠不過男生,也礙于情面以及對吳森的崇拜,紛紛往外面擠,似乎這個教室,便是一座牢籠。
只等全部人都走光了以後,文風才慢慢踱出教室,向著cao場上走去。只是沒走幾步,便听後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文風回頭一看,原來是班上的睡神陳天床。
陳天床有一個習慣,一到上課就睡覺,一到下課就自然醒來,根本不需要人提醒,每每下課前一分鐘,他就會自然醒了。原本崔晴還糾正過他幾次,但不知他這習慣是何時形成的,就算站著都能睡著,崔晴也只能由他去了,不過卻給他封了一個稱號︰睡神。
所以,陳天床雖然成績不好,但也是班上的一個成名人物,文風自然也識得他,便向他打招呼道︰「啊,原來是睡神,你怎麼現在才走?我以為同學們都走光了呢。」
陳天床對這個稱呼也沒什麼不愉,只是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只不過上了一個廁所,沒想到出來的時候,竟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文風習慣xing地笑了笑,道︰「上體育課嘛,大家都很積極。」
「也是。」陳天床接口道,「只不過也他丫的太積極了。就撒泡尿的時間,結果就全都走光了,就連那些短腿女生,竟然也都跑光了。」
文風灑然一笑,道︰「走吧,咱們一起。」
陳天床邊走邊道︰「你小子還是蠻厲害的,要不是你每次都考第一,估計這整個班,都是吳森那家伙的天下了。」
文風輕輕一笑,正想說話,忽看見陳天床側過頭來,疑惑地問道︰「你會打籃球嗎?」
文風點了點頭,道︰「會呀,只是好些時候沒打了,估計手生了。」
陳天床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說罷,跟著文風向cao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