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緋姍被餓醒,她抬頭瞄了眼睡得正香的冷朔,輕輕將他箍著自己的大手拿開,離開他的懷抱正欲下床。
「又想逃到哪里去?」
就知道是這樣!
她有點氣急,本不打算回應他,穿上拖鞋就準備離開,冷朔黑曜石般炫目的眼眸閃過不悅,長臂一揮,把她拉回懷里。
「又不听話?」
「咚」地一聲,她的頭撞上男人堅硬的胸膛,立刻火冒三丈,「冷朔,你究竟想干什麼?」
她不是一條狗,他能把她用條鎖鏈鎖起來嗎?隨便他固定在哪里都只能認命地叫喊。
「冷朔?忘了昨晚你哭著叫我什麼了?」他捏捏她的下巴半眯著眼楮危險地盯著她說。
昨晚?他居然可以理所當然地提起昨日那些事。
她想想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面前這男人狼性大發,殘忍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還逼迫她叫他老公。
她哪里情願?緊緊抿唇一言不發。
這陰險歹毒的冷朔,的動作越發迅猛快速,還騙自己說只要叫了就放過她。
他只是向她詮釋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果然不能算數的真理。
而她密處最後實在疼得難受,才不得已喚他老……好吧,喚他幾聲老公。
像他那樣不講信用的男人,簡直就是人間敗類!
「別和我提昨晚,死騙子!」夜緋姍眼神一冷,狠狠罵道。
地,冷朔欺身而上壓住她的身體,四目相對,他嘴角微挑,皮笑肉不笑,「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和其他男人糾纏!」
聞言,她肩膀都笑得顫動了,「別逗了,你也知道我和你不可能的,難不成還讓我出家當尼姑?」
他漠然地放開她,索性起身,腳踩在光滑干淨的地板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夜緋姍看著他赤條條的背影,看他在衣櫃里翻了件黑白格子襯衫,眼里閃過微妙的情緒,拉過被子,隔絕視線。
他果然很愛安馨,可既然如此,何不現在就放她離開?
不知何時,耳邊已沒了他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別睡了,出去吃飯!」他站在床邊,殘陽透過雕花窗戶照射在他的身上,絢爛奪目。
夜緋姍依舊躲在被窩里,嘴里發出悶悶的聲音,「不去!」
「還不餓?」
餓!!她都快餓壞了,肚子都餓扁了,可是……可是她現在這幅鬼樣子怎麼出去?
夏日炎炎下,要她裹得里三層外三層再出去嗎?才不要,她丟不起人!
「說話!」他語氣微怒。
又生氣又生氣,他別那麼專橫獨行好嗎?非要全世界都听他指揮,令她很頭疼啊!
「你究竟想我怎麼樣?你要我這樣怎麼出去?讓我接受各路異樣眼光,被人鄙夷。」她怒急攻心,一下踢掉被子,露出她到處都青紫的肌膚。
昨晚累得半死,一歪下頭便睡了,此時他細細觀察到她的身體,劍眉蹙在一團。
她冰肌玉骨,膚若凝脂,可現在到處都是他用力過度留下來的傷痕!
心里升起些許內疚,他坐在床邊,拿起靜置在桌面的手機,撥打電話,吩咐道,「王嬸,把晚餐送上來!」
隨即,他掛斷電話。
十五分鐘後,王嬸親自把飯菜送入房間,樂呵呵地投給夜緋姍一個曖昧不明的眼神,快步退出房間。
夜緋姍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這頓飯的,昨晚她體力透支,半夜便餓得月復痛。
昨晚,她幾乎是累暈了的。
「真像只饞貓!」看著她的可愛模樣,冷朔不由失笑,動作優雅地拿起碗筷,開始用餐。
夜緋姍暗暗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吃得急了點嗎?這不都是他害得!
她手上動作未減半分,繼續跟事物奮斗。
……
兩人填飽肚皮沒多久,王嬸就上樓收拾碗筷了。
他們躺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望著月白色的天花板發呆,誰也沒有開口打破兩人之間難得的寧靜安和。
她真是一個很沒骨氣的女人,明明在心里說了無數次恨他的話。
可每當他給自己一點柔情時,就很沒立場地倒戈過去。
那時,她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
因為愛他,才可以忘卻過往傷害,在他靠近自己時,才不拼命拒絕,她並不是弱女子。
惹毛了她,那就是個天崩地裂的結果。最不濟也能夠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哎,你們把寧甜兒怎麼了?」夜緋姍猛然想起甜兒被保鏢追趕的畫面,她那跑幾步就喘的體質,鐵定是被抓住了。
寧甜兒??她那個好朋友!
「那個花痴?」他奇道。
他話還真犀利,「……」
夜緋姍她秀眉一挑,接二連三地問了好幾個問題,「還有雪兒呢?她又在哪里?你沒為難他們吧?」
「我時間都用來為難你了,沒空理會那兩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冷朔唇角輕勾,不以為意。
他還真好意思!
「那就是她們都被放走了?」她疑問的話月兌口而出,又瞬間察覺出不對。
昨晚,他確實沒時間處置甜兒她們,可不代表手下沒抓住她們,要知道昨晚那群保鏢可是派人追捕甜兒了。
寧甜兒那種沒一點運動細胞的身體,鐵定被逮住了!
「可是你手下呢?你打電話問問!」她有些急,甜兒她們都是身嬌體貴的千金小姐,哪受過半點苦?
要被那群壓根不懂憐香惜玉為何意的野蠻保鏢抓住,估計得倒大霉,此時大概在叫苦不迭。
「嗯!」她命令似的語氣讓冷朔有些不爽,可他也不願再和她置氣。
他拿起手機,撥通冷氏帶頭保鏢電話,草草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夜緋姍听得仔細,知道她們兩人相安無事後,繼續躺在床上休息。
「你什麼時候放我離開啊?」她還是問出口,很淡很淡很淡的語氣,仿佛輕風細雨,卻重重地落在冷朔心中。
他隨著她躺下,墨瞳黯然,「你那麼想離開我?」
如今要他如何是好?將他逼上絕路,她便可以重獲自由!
那樣,她就可以幸福快樂嗎?和另一個男人……
冷朔身體猝然一僵,腦海里自動營造這女人和其他男人十字緊扣的甜蜜畫面,她嬌媚如花的笑容。
「反正離開是必然的結果,緣故理由又有何可說?」她清冷一笑,逃避了他的問題。
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離開他究竟是不是最好的抉擇。後來……她會不會後悔。
可離開本就是開始必然的結局!
他心里早就裝下另一個女子,盡管舍不得,也不願意委曲求全地做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她多麼驕傲,寧可負天下,也不肯負自己!
他長臂一揮,將嬌小的她納入懷里,削尖下巴抵在她臉上,醇厚好听的聲音宛如高山流水,「別逃,我會放你走的!」
「嗯,那就好!」夜緋姍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因為她也早就明白事實。
等他和安馨結婚,她再留在別墅該是多麼諷刺,對他心愛的女人又造成多大傷害,他也不舍得吧。
不過也好,她不喜歡拖拖拉拉。有些人,得不到就放棄。
他們本就是一對,她不過是個後來者,離開或許于他與自己都最好的選擇!
兩人誰也沒再開口,默守這一份不易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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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花園
明雪兒散漫地坐在草場上,兩片性感紅唇憤怒地撅起,「星,你說緋姍該怎麼辦啊?」
「別擔心,過幾天她就會放在出來的!」幾米處遠的安星正擺弄著一大排的花盆,他忙碌的身影在她眼前穿來穿去。
「你怎麼知道?哼,你一點也不關心緋姍!」被他忽視的趕腳……哼,很不好受!
「雪兒,平時見你挺聰明的,怎麼這時就犯傻了呢?記得緋姍說過她的身世吧?」安星沒回頭,可也听出她有些生氣,好笑地回了句。
「听過啊,可是……」哪有什麼關系啊?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心下明了!
對啊,緋姍前些日子不是說過,她父母原來是冷朔爸媽的好友。
如今冷朔結婚消息早已公布于眾,兒子大婚此等大事,他爸媽又怎麼可能不回來?
他父母可是好人,經常投身慈善事業,為孤兒院、老人院……投過不少資金呢!
更何況緋姍還是他們好友的孩子,自然不能看她被囚禁束縛!
「那若是他把緋姍藏起來了怎麼辦?」明雪看著他的背影,再次發出疑問。
「傻瓜,冷朔還不是那麼花心的男人,他不會學古人三妻四妾的,最多五天!」
五天,緋姍真的可以出來嗎?
「好吧,我信你一次!」
見他還在折騰花盆,明雪兒有些不滿地站起來,朝他走過來,「星,你究竟在干什麼啊?」
都不搭理我,這句話剛在嘴邊就吞進肚子里了,這麼酸的話,她明雪兒可說不出來!
「雪兒,你看,是你最喜歡的紫薇花哦?」安星正好轉過身來,拉住她的手!
「這……」明雪兒咂舌,她看著被擺成心形的紫薇花,心里仿佛有萬馬奔騰一般,莫名感動。
「哈∼蠻漂亮的哎!」好久,明雪兒不自然地說著,她灑灑月兌月兌活了十幾年,矯情的話她實在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