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嫵差點氣暈過去,咬牙切齒的看著知晚,暴跳如雷,「你踢碎我的碗,還要我謝謝你?!」
知晚無語,說的好似沒她那一腳,這碗撿起來洗洗還能繼續用似的,「六妹妹怕是忘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吧?我要是一瘸一拐的出門,你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丑陋不堪的容貌已經夠嚇人了,這要再來個瘸子,這喜事估計要變成喪事了。」
秦知嫵冷笑,「比起你丑陋不堪嚇跑越郡王,瘸腿根本就不算什麼,你少嚇唬人!」
知晚把腳抬起來,「六妹妹不信可以試試。」
知晚這是把腿送上去給秦知嫵砸瘸,秦知嫵氣的直拿眼楮剜知晚,前面讓她打扮,她倒好,直接給她來個裝鬼嚇唬人,這筆賬她還沒算呢,娘要她忍著,等她明天出嫁回來,新賬舊賬一起算,別以為她不知道,這會兒把腿送上來,不就是巴不得她砸成瘸,到時候就不用出嫁了!
秦知嫵忽然有些慶幸,幸好那碗被知晚給踢了,要是她真的受傷了,爹肯定會罵她的,若是被越郡王知道了,要換新娘子,她豈不是找死?
秦知嫵眸底閃過一抹寒意,轉了話題,「你來做什麼,別以為你嚇壞了我,特地來道歉,我就會原諒你,我不接受!」
知晚暗翻白眼,上下瞅著秦知嫵,「六妹妹氣色紅潤,膽子素來很大,怎麼會被我給嚇壞,我可是依照你的吩咐化的妝,你不滿意嗎?」
「你!」秦知嫵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手里的被子被抓的緊緊的,「想不到四姐姐才出門一年,就變的這麼伶牙俐齒了,也不知道都是跟誰學的,別是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才好!」
知晚眼神微冷,朝床榻走過去。緊緊的盯著秦知嫵,「六妹妹最好慎言,你要是想嫁給越郡王,我可以成全你向爹認了有野男人!」
秦知嫵氣的手攢的緊緊的。恨不得活刮了知晚好,她忍,她就不信越郡王真的會娶她,等你回來了,再好好收拾你,秦知嫵越想越氣,要不是有越郡王在,她逃婚一年,足夠她挨一百多板子了,秦知嫵盯著知晚的胳膊。眉頭蹙緊。
知晚把袖子擼起來,模著那守宮砂,問道,「昨天,六妹妹和五妹妹見到我胳膊上的守宮砂就很詫異。五妹妹昨天還跑去質問我,說我曾經喝下過藥?」
秦知嫵心里正罵丫鬟呢,買個藥也這麼不靠譜,竟然買了劣質的藥,秦知嫵望著知晚,冷笑,「四姐姐和五姐姐不愧是親姐妹。什麼事都替她擋著,這藥我原是下給她的,她想借你的手除掉我,沒想到藥竟然是假的,虧得我跟她還為了侯府的名聲替你瞞著!」
當日知晚被狗追,加上事先找好的男人被砸暈了。沒踫過知晚,秦知嫵也不確定知晚有沒有*,又恰逢選秀在即,侯府不能出一點兒惡名,就當做沒發生了。後來又出了她要嫁給越郡王的事,她哪里還有心情追究知晚,等她想追究能追究的時候,知晚已經不在府里了,昨天想發落,結果又冒出守宮砂,秦知嫵氣的咬牙。
至于秦知姝知道這事,卻不敢抖出來,是因為她端茶給知晚的時候,秦知嫵攔過,還要替知晚倒一杯,被她給攔下了,這樣的經過若是傳到定遠侯的耳朵里,秦知姝能逃的掉?就算她不是始作俑者,她絕對是借刀殺人!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秦知姝不會做,她昨天那麼告訴知晚,一來是質疑,看能不能從知晚嘴里詐點什麼出來,二來是想借知晚的口說與定遠侯听,只是她沒想到知晚會來問秦知嫵。知晚听到秦知嫵說替她瞞著,甚是無語,有種待不下去的感覺,你害人不知道悔改,反倒有理了,是不是沒害成她,她還得千恩萬謝?!
秦知嫵要害秦知姝,秦知姝禍水東引到她身上,欲借她的手懲治秦知嫵,只是後面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知晚算過了,她應該就是在那一天*才有了塵兒和思兒,知晚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姐妹之間竟然用這樣骯髒的手段,牽連無辜的秦知晚苦苦受罪,她們倒好,反而邀功!
茯苓站在知晚後面,听得雙眸猶如銅鈴大,頭頂隱隱有青煙冒起,忍無可忍,牙齒磨的咯吱響,知晚瞥頭望了她一眼,朝她搖了搖頭,茯苓低著頭,心里狠狠的咒罵秦知嫵。
躺在床上的秦知嫵忽然打了個噴嚏,輕揉了下鼻子,剜著知晚,「是你在罵我!」
知晚冷冷的看著她,「六妹妹也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會遭人唾棄?你是不是以為我沒事就可以揭過,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秦知嫵冷笑一聲,「我既然敢說,還怕你去告狀不成,你有守宮砂在,就算爹信,老太太和娘也不信,你能拿我怎麼樣?」
是,知晚拿她沒辦法,守宮砂保護了她,同時也掩蓋了她們兩個做的那些事,除非她破罐子破摔,否則就是污蔑了。
外面,丫鬟進來稟告道,「六姑娘,二姑娘和七姑娘來看你了。」
秦知嫵掀了被子下床,由著丫鬟扶著起來,外面走進來兩個姑娘,模樣俏麗。
為首的一個姑娘,柳眉如煙,絳唇映日,穿著一身桃紅裙裳,步伐輕盈,薄施粉黛,卻風嬌水媚。
後面跟著的姑娘年紀稍小,身形嬌小玲瓏,金瓚玉珥,明眸皓齒,手里還拿著一幅畫,臉上帶著甜甜的笑。
這兩位是知晚的堂姐妹,秦知和秦知姍,二老爺所出嫡女,很是得老太太的寵愛,即便是出嫁的大姑娘秦知嬡也有所不及。
「六妹妹臉色這麼蒼白,莫不是真的被嚇壞了吧?」秦知關懷道,只是眸底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怎麼也不揮之不去。
秦知嫵輕撫了下雲髻,笑道,「二姐姐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讓四姐姐化妝的是我,我若是被嚇壞了,豈不是貽笑大方。」
秦知姍眨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可是方才丫鬟說你被嚇壞了,還請了大夫來。還鬧的四姐姐差點挨罰……。」
秦知嫵掃了兩人一眼,臉色頗為不耐,「你們是來給四姐姐送添妝的吧?」
秦知和秦知姍兩個臉色頓時有些尷尬,秦知姍扭了下帕子道。「之前五姐姐替四姐姐出嫁時,我們已經送過添妝了,還要再送一次嗎?」
秦知嫵笑道,「說的也是,四姐姐可得記得找五姐姐拿,不過我前些時候見她用了繡屏和玉簪,這會兒應該舊了,要是明天你嫁不出去,往後無論嫁給誰,我們都不必再費心準備添妝了。」
秦知和秦知姍紛紛點頭。秦知姍把手里的畫卷遞出去,笑道,「六姐姐,你瞧這畫是不是容大少爺的手筆?」
秦知嫵瞄了一眼,又細細看了看。「像是他的,你怎麼有他的畫?還有這畫中人怎麼瞧著那麼眼熟?」
秦知姍連連點頭,「像不像五姐姐?我記得她有件這樣的衣服,這頭飾也像極了,好像四姐姐也有一支的,是不是?」
知晚有些茫然,她有嗎?知晚還沒點頭。秦知姍就無視她了,繼續道,「這畫今天在京都傳開了,原本是張貼告示的,可是被撕了下來,不過還是有不少人拿著畫像尋人。說是提供消息就賞黃金百兩呢!」
秦知嫵怔怔的望著畫像,眸底閃過一抹妒忌,「容大少爺什麼時候喜歡上五姐姐了?」
秦知捂著嘴笑,「不是容大少爺,是越郡王要找五妹妹。也不知道五妹妹幾時入了越郡王的眼?」
秦知嫵愕然,回過神來,忙問,「前些時候越郡王在大街上調戲大家閨秀莫不是就是為了找五姐姐吧?」
秦知姍搖搖頭,「不知道呢,我們只是覺得瞧著畫像五姐姐而已,要說越郡王應該見過五姐姐的才對,去年蘭花宴上,五姐姐跳舞的時候,他不就在麼?」
秦知望著知晚,仔細打量了下,又搖了搖頭,笑道,「若非四妹妹沒出過幾次門,我都該懷疑是四妹妹你了。」
知晚訕笑了笑,秦知嫵壓根就沒往知晚身上想,她一年也難得出門兩回,每回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們,她能有這樣美的時候?就她以前那傻乎乎的樣子,估計連越郡王的名號都沒听過!
知晚見她們猜測是不是秦知姝,覺得無趣,就告辭出了丁香院。
得走到無人處,茯苓終于憋不住了,氣呼呼的道,「我一定要告訴我娘,讓她去告訴侯爺,姑娘都是被五姑娘和六姑娘害的!」
告訴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多了個人憑添生氣罷了,姚媽媽真心疼愛她,不會告訴定遠侯的。
可是茯苓不管,她只要听娘的話,好好護著姑娘就成了,茯苓回了檀香院,就把正在吩咐丫鬟系紅綢的姚媽媽給拉進了屋。
等知晚上台階時,听到屋子里有砸茶盞的聲音傳來,吱嘎一聲門被打開,姚媽媽一臉怒氣的出來,走到知晚身邊,拉著知晚的手就道,「我們走!」
知晚有些茫然,那邊一群婆子都不明所以,劉婆子沉著眉頭上前,「姚媽媽好禮數,竟然敢拽四姑娘,這是要拉著四姑娘去哪兒?」
姚媽媽這才回過神來,不過卻沒松手,冷冷的看著六婆子,「雖然四姑娘出嫁變數很大,可難保真的嫁了,那些上不得抬面的嫁妝要是真的抬進鎮南王府,丟的不單是四姑娘的面子,還有侯府的,我要帶著姑娘去問個清楚明白,別將來什麼錯處都姑娘一個人擔著!」
劉婆子一時吶吶,那些陪嫁的確差了些,別說嫁給越郡王做側妃了,就是嫁給三品大員家庶子也不夠瞧,府里最差的布匹是有多少算多少,只糊個面子上好看,反正也是要抬回來的,管里面裝的是玉石還是麻石,之前姚媽媽不也瞧過了,也沒見她生氣啊,怎麼轉過臉就氣成這樣了?
劉婆子忙笑道,「姚媽媽也太謹慎了,越郡王什麼人,大家都知道,準不會娶四姑娘的,你該往好處想,你不會真希望四姑娘就此嫁了吧?」
知晚站在那里,眸底有疑竇,姚媽媽生氣應該是因為茯苓說的事,不是添妝,怎麼劉婆子一問,她就轉了話題,這是要帶她去哪里?
姚媽媽松了手,臉上的怒氣卻沒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旁的孫婆子走過來,冷笑道,「今兒都過去一大半了,就是連夜收拾也來不及了,別越弄越亂,明天連個像樣的陪嫁都沒了。」
要是真的不幸出嫁了,也只能怨你們回來的太晚,一個庶女,能嫁給郡王做側妃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還不知足還逃婚,她以為太太和老太太會給多少陪嫁?會讓四姑娘越過大姑娘去?連梅姨娘都不幫著四姑娘,就憑她們幾個能鬧出花來?
姚媽媽像是被說動了似的,眼楮在院子里掃了一圈,就松了手,讓知晚好好歇著,繼續吩咐人裝扮檀香院,留下茯苓站在那里,憋紅了臉,娘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啊,不是說不嫁了麼,怎麼又不走了?
檀香院,上上下下忙活的腳不沾地,待到華燈初上時,才各自離開,姚媽媽揉著肩膀進屋,一臉疲憊之色,茯苓趕緊去幫忙捏肩膀,問,「娘,你之前說的還算話嗎?」
姚媽媽臉上立時帶了怒氣,但沒之前那麼生氣了,是她沒細細想,就算告訴侯爺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跟以前一樣,侯爺也會瞞著的,那事就得死死的捂著,越少人知道越好,姚媽媽覺得頭疼,心里暗恨,一群蛇蠍心腸,只顧自己的榮華富貴,不顧別人的死活,要不是顧忌侯爺的安危,她們就不應該回來!
外面,白芍拎著熱水進來,茯苓忙去幫忙,趁機跟她說話,大體就是要是這次還逃,讓白芍跟她們一起走,姚媽媽罵道,「這回姑娘不上花轎,侯爺就得被砍頭了,胡說八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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