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站在小榻旁,听到秦知姝的話,差點沒忍住想罵人,要不是她家姑娘與霽寧郡主相熟,她們以為能去參加芙蓉宴呢,佔了便宜不知道道謝,還要姑娘別去了,哼,芙蓉宴幾乎全是依照姑娘的意思布置準備的,就算姑娘不想去,霽寧郡主也不答應!
知晚沒再理會秦知姝,秦知姝又打擊了知晚兩句,興致缺缺的走了。////
在花園里,秦知姝見到了秦知柔三個,三人臉色都很難看,秦知姝笑著走過去,故作訝異道,「我才禁足幾日,三姐姐,八妹妹,九妹妹怎麼清瘦了這麼多?」
秦知雪暗暗咬牙,隨即笑道,「能不清瘦嗎,我們可沒五妹妹你那麼得爹的喜歡,明兒芙蓉宴,以五姐姐的才藝定能艷冠群芳。」
秦知柔捂嘴笑道,「八妹妹,你這話在府里說說也就罷了,要是讓外人听見了,牙齒都得笑掉,除了七秀之外,還有四絕,幾時輪到五妹妹艷冠群芳了?沒得讓外人覺得咱們侯府女兒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秦知姝的臉窘紅一片,氣的直扭嬌容扭曲,隨即笑道,「三姐姐說的對,我的才藝的確做不到冠絕京都,不過我可以去長長見識,我會看的很仔細,回來再說與你們听。」
秦知姝輕飄飄兩句話,讓三人齊齊變色,氣的臉都青了,要不是爹,就憑她也能去參加芙蓉宴?!
秦知姝說完,掃了三人一眼。邁步就要轉身,那邊一個小丫鬟跑過來,老遠就喊,「三姑娘,有好事呢!」
秦知柔眨巴了下眼楮,秦知辛就打趣道,「莫不是哪位少爺上門來求娶三姐姐吧?」
秦知柔臉頰一紅,抬手就要打秦知辛,秦知辛忙躲開,丫鬟卻搖頭。粗喘氣道。「不是給三姑娘提親的,方才琉華公主派人送來十張請帖給四姑娘,說是讓四姑娘請相熟的閨中好友去參加芙蓉宴,有十個名額呢。」
四姑娘有什麼朋友。就算有。首先輪到的也是府里的姑娘。這不是好事又是什麼?
秦知柔三個大喜過望,秦知雪笑著笑著,瞥到一旁站著的秦知姝。見她轉身要走,便喊道,「六姐姐,這回不用你看的很仔細了,我們會自己看。」
秦知柔想到之前受的氣,冷笑道,「還是四妹妹面子大啊,我們可得好好謝謝她才是,你們說一母同胞,怎麼就差別那麼大呢,爹最疼的是她,越郡王即便退親了,也甘願為她跑前跑後,就連琉華公主都為她破例擴大芙蓉宴的規模,而有些人啊,得了爹點點疼愛,尾巴就翹天上去了。」
說完,三人就丟下秦知姝,有說有笑商量穿什麼衣服去參加芙蓉宴,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了,繡坊根本來不及做新衣裳,只能穿以前的衣服了。
梅香院,錢氏殷勤的招呼著邱媽媽,連茶水都是她親自倒的,邱媽媽是琉華公主身邊最受寵的媽媽,她能親自來送請帖,可見對侯府的看中,錢氏覺得臉面上有光,琉華公主送這麼多請帖來,是送了份大人情給她,芙蓉宴多隆重,有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去,侯府有兩張請帖,不少人都送東西來要她把名額讓出來,要不是小趙氏盯著,她早送人了,現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送了!
邱媽媽端著茶啜著,笑道,「定遠侯夫人多禮了,四姑娘幫了郡主很大的忙,公主感謝她呢,郡主沒什麼朋友,難得與四姑娘走的近,想來四姑娘的朋友,郡主也會喜歡。」
四姑娘的朋友,這幾個字敲打在錢氏的心上,錢氏臉色不變,心里卻百轉千回了,她能有什麼朋友,想不到與霽寧郡主交好,能給侯府帶來這麼大的好處,回頭讓知嫵多與郡主往來才是。
邱媽媽喝了兩口茶,就告辭了,錢氏讓王媽媽送她出去,然後看著桌子上十張請帖,想了想,拿了五張遞給丫鬟,讓丫鬟給知晚送去。
知晚沒想到琉華公主會讓人給她送請帖來,錢氏更大方,沒有全部留下,而是給了她五張,其實全部給她了,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沒準兒拿去賣了也說不一定,便吩咐白芍道,「拿三張給府里的姑娘送去,另外一張送去給二伯母。」
白芍點頭應下,然後道,「還有一張呢?」
知晚為難了,以前的她就沒怎麼出過門,不認識什麼人,現在的她,從歷州回來,除了臥佛寺,就去過幾個府邸,她們肯定有請帖的,知晚想要是趙思蓮在,她肯定就帶她去了,可惜人不在啊,茯苓在一旁,也在努力的想送給誰好,忽然眼楮一亮,「要不送給忠義侯大姑娘吧?算算日子,她的臉明兒應該好了。」
知晚點點頭,「那把請帖送去給她。」
茯苓和白芍出去送請帖,知晚繼續看書,小半個時辰後,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跑到她跟前站著,勾勾的看著她。
知晚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誰,錢氏的兒子,秦之軒,她回來幾天都沒見過他,怎麼跑她這里來了,「你找我有事?」
秦之軒點點頭,把小手伸著,「娘說我要去參加芙蓉宴就來找你要請帖。」
知晚黑線,你才多大點啊,也想去參加芙蓉宴,錢氏就算拒絕他,別拿她做幌子啊,現在叫她怎麼辦,「你來晚了,四姐姐剛剛把請帖全部送人了。」
秦之軒鼓著眼楮,「你騙人,大哥還在書院讀書,明兒才能回來,他的請帖你怎麼送人?」
知晚,「……。」
知晚發現她好像太高看錢氏了,她怎麼可能隨意把帖子給她浪費,原來是有數的,她把秦之章給落下了。知晚有種想吐血的沖動,秦之軒催促道,「你說話啊,你不會把大哥的請帖也送人了吧?」
知晚點點頭,秦之軒的臉就爆了,她連大哥都不給請帖,哪還會給他啊,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知晚望著天花板,哭笑不得,她到底不是真的秦知晚。沒了以前的記憶。光憑茯苓和姚媽媽說,她根本沒什麼印象。
秦之章,春姨娘所出,是侯府的長子。知晚因為被抱給春姨娘養過兩年。秦之章算是侯府除了侯爺之外。她最親近的人,可惜這樣一個人,知晚到現在都沒見過。現在把他的請帖送人了,她該怎麼交代啊?
知晚頭疼了,原本請帖送來,她是想送給誰送給誰的,可是她沒什麼朋友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她沒道理不想著自己的大哥,想著外人啊!
現在去找錢氏要肯定是沒了,她可以去找霽寧郡主再要一張麼?
現在茯苓不在,白芍也不在,誰去要?
知晚下意識的把眼楮望向了窗外,想到上午那麼多的煙花,知晚覺得院子里應該有暗衛,便跑到窗戶旁,四處張望,「暗衛大哥?」
知晚喚了兩聲,兩道身影閃現在窗護外,「四姑娘有何吩咐?」
知晚輕咳一聲,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幫忙去找下霽寧郡主,看能不能再多給我一張請帖?一張就夠了。」
暗衛冷木回道,「屬下要先問問爺的意思。」
「……這樣的小事也要他同意?」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是爺去哪里都不用請帖,他的帖子不用也浪費了,找爺拿比去找霽寧郡主要快些。」
暗衛說完,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窗戶前,留下暗衛冷石巴巴的望著知晚,「還有事要屬下去辦嗎?一個人在樹上呆著很無聊。」
知晚看他那一副沒事干,生不如死的感覺,額頭滑下一根粗壯的黑線,這不是暗衛嗎?暗衛不該沒什麼感情,忍受的了寂寞嗎?怎麼還怕無聊?
知晚輕咳一聲,好奇的問,「在來小院之前,你們平時都做什麼?」
冷石回道,「每天練三個時辰的武功,其余的時間看書睡覺。」
「……不干別的事?」
「偶爾爺逛街,我們在暗處保護,不過爺的暗衛很多,半個月才輪到一回。」
「……沒別的事了?」
「……沒了,爺不干正經事,我們無用武之地。」
知晚睜圓了眼楮,半個月才輪到一回,這樣的暗衛就放那里白養著,由著他無聊的想死,太浪費了,「你們就沒跟他抱怨過?」
冷石嘴角抽了一下,「抱怨過,不過那個暗衛半年前被爺送去邊關做苦力了,還要半年才能回來。」
「……鎮南王不管你們?」
「屬下們的職責只是保護郡王爺,可是京都沒人敢刺殺爺……。」
知晚撫額,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是想有人去刺殺葉歸越?不在無聊中爆發,就在無聊中變態?這日子是過的有多枯燥無味?都想賣主了!
虧得她剛才還覺得太麻煩他們了,沒想到是正中人家下懷了,不怪葉歸越敢橫行霸道,暗衛多的用不過來,誰敢惹他?鎮南王未免太寶貝自己的兒子了吧?
知晚很好奇,「你們的職責是保護他,如果皇上要殺他,你們怎麼辦?」
「殺皇上。」
「……。」
「怎麼我打他的時候,沒人殺我?」
「……打情罵俏爺心里高興,我們殺你,會死無全尸的。」
知晚滿臉黑線,第一次見面,哪來的打情罵俏啊?
知晚想了想,覺得暫時沒什麼事需要他幫忙,除了,「你能去小院把兩個孩子抱來給我嗎?」
「……屬下還是回樹上呆著吧。」
說完,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知晚的視線里,留下知晚凌亂的吹著風,不是無聊找事做麼,事給你找了,你怎麼能這樣呢!
知晚回小榻上繼續躺著,很快的白芍就回來了,手里還拎著個食盒,就在小幾上打開,知晚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什麼?」
白芍臉色僵硬,眸底有絲怒氣,「二太太太過分了!她說感謝姑娘你送的請帖,特地吩咐廚房給你做了糕點,讓奴婢帶回來,卻是剩下的!」
盤子里的糕點,上面那一塊被咬了一口,顯然是誰不愛吃又擱了回去,這樣的情況,侯府也有,一般是主子不吃,撤回去分給丫鬟吃的,沒想到卻被送來給她了,這就是二房的感謝?這份謝禮還真叫人刮目相看!
定遠侯站在珠簾外,听到白芍的話,眉頭一皺,打了簾子進來,白芍忙福身行禮。
定遠侯看了眼食盒,看到那被吃過的糕點,眼楮冷凝了起來,「送去給二老爺!」
白芍忙把食盒蓋上,拎著就出了門,知晚也沒說什麼,敢這麼侮辱輕賤她,她還傻乎乎的幫著求情,她有毛病還差不多,忙給定遠侯倒茶,「爹,你怎麼來了?」
定遠侯端茶輕啜,「今兒越郡王又來了?」
知晚點點頭,葉歸越送煙花來,琉華公主送十張請帖都不是小事,她爹肯定是听說了,便如實回答了,定遠侯蹙攏眉頭,「他到底想做什麼,一邊往侯府跑,一邊彈劾為父。」
知晚听得一愣,「他彈劾你?」
定遠侯點了點頭,今天進宮詢問了徐公公玉佩的事,剛剛出宮門,就被皇上找了回去,丟給他一份奏折,上面蓋著越郡王的印章,連皇上都想不明白他此舉是何用意,他要真得罪了越郡王,他應該直接動手,正兒八經的彈劾,還是第一回,連御史台都驚動了。
知晚搖頭,她也不知道葉歸越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完全出乎她了意料,定遠侯見知晚搖頭,把茶盞放下,「塵兒脖子上的玉佩,你從哪里來的?」
知晚更懵了,好好的怎麼說到玉佩了,他去過小院看塵兒,還發現了塵兒脖子上的玉佩,知晚心底微動,忙問,「爹知道玉佩是誰的?」
「你不知道?」定遠侯蹙眉,想起知晚失憶這回事,知晚失憶了可以說不記得越郡王了,但是越郡王沒道理不知道自己做過些什麼吧,要是孩子真是他的,就算不喜歡知晚,為了兩個孩子也該娶回去,卻把兩個孩子監視起來,這要換成別的世子郡王他可以理解,怕影響娶妻,可越郡王是怕娶不到媳婦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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