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醫有毒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親

作者 ︰ 木嬴

知晚故作茫然的抬眸,眼楮一眨再眨,秦知柔便道,「今兒比試,四妹妹和越郡王贏得了第一,得了皇上許多賞賜。」

知晚臉色一變,抿唇道,「三姐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這些賞賜是要孝敬母親的,方才上馬車的時候,我讓茯苓送小院去了,好叫錢嫂變賣了,養活兩個孩子……。」

秦知柔臉色一哏,「以往我們得了賞賜都是孝敬母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晚膽怯的小心的看著錢氏,「離府太久,把這些事都給忘記了,現在就剩下血如意沒送了,那是和越郡王一對的,我不敢,我用血如意孝敬母親行不行?」

錢氏神情不悅,血如意既是和越郡王的是一對,孝敬她豈不是讓人笑話,錢氏可不信知晚會忘記,定是故意的,不過她不會說知晚做的不對,這也是知晚敢這樣做的原因,錢氏愛佔便宜,但更愛名聲,秦知嫵強逼她孝順,與錢氏強逼是兩回事,嫡母覬覦庶女東西的名聲可不好听。

錢氏冷看了知晚兩眼,方才擺手道,「天色晚了,都回去歇著吧,明兒早上不用請安了。」

等知晚幾個走後,丫鬟便稟告錢氏芙蓉宴上的事,包括越郡王求親的事,錢氏眉頭一皺,把茶盞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吩咐丫鬟道,「去找侯爺來。」

碧玉為難的看著錢氏,「太太,侯爺這時候正在書房安睡……。」

錢氏冷笑,安什麼睡,別以為她不知道,半個時辰前,秦總管還送了壺酒去書房,她幾次派丫鬟去請,連說身子不適,侯爺都沒來她屋內!離京辦差十天半個月,回來沒找過她沒找過姨娘。就在書房住著,還想抱著那幾幅破畫幾本破書生孩子不成!

錢氏越想越氣,雖然她是嫡妻,可是每月侯爺睡在她屋子里的時間不超過五天。其余的姨娘就算再不受寵,也有一天,余下時間基本都睡在書房內,以前侯爺出差,她也偷偷去書房看過,書房除了幾幅畫外,根本沒別的,不然她都該懷疑侯爺在書房里藏了女人。

碧玉也知道錢氏是想借機會找侯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福身告退去書房請定遠侯。

回到檀香院。知晚洗漱了一番,就趴床上睡下了。

不用請早安,第二天到了時辰,也沒丫鬟喊她起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窗外的陽光太刺眼,知晚估計能睡到中午才醒,趟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猛然驚坐,掀了被子下床,直拍額頭,怎麼把這麼大的事給忘記了。她答應桓嬌,今天會去桓府幫桓孜治病啊!

白芍就在屋子里收拾桌子,見知晚猛然起來,嚇了她差點把手里的茶盞扔了,忙放下過來問怎麼了,知晚搖搖頭。「沒事,茯苓呢,回來了沒有?」

白芍搖搖頭,忙幫伺候知晚穿戴洗漱,外面丫鬟端了早飯來。知晚吃到一半,茯苓才打了簾子進來,手里還有個大包袱,閃著一雙晶亮的眼楮到知晚跟前,獻寶似地道,「姑娘,你猜這是什麼?」

知晚微挑眉頭,「什麼?」

茯苓撅了撅嘴,真不好玩,姑娘怎麼一點都不好奇呢,虧她還和劉老頭耍心機,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東西偷出來,姑娘竟然不感興趣,便興致缺缺的把畫軸拿出來,遞給知晚道,「這是姑娘的畫像。」

「我的畫像?」知晚微微一鄂,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接過茯苓遞過來的畫,打開一看,知晚徹底震住了。

畫像上的是個身著天藍色裙裳的女子,手里拿著玉簫,站在青石湖畔,清風吹過,衣袂飄飄,遠處是連天荷葉,畫面美的叫人窒息。

茯苓站在一旁,見知晚眸底露出震撼之色,心底那點兒失望之色一掃而光,清秀的臉上洋溢出燦爛的笑來,眸底卻帶著一絲絲的抱怨,「姑娘什麼時候去的這樣美的地方,都不帶奴婢和白芍去。」

白芍站在一旁,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畫像,眼底滿是疑惑不解,畫像上的女子和姑娘長的一模一樣不錯,可好像不是姑娘,便問,「這畫都沒有落款,是誰畫的?」

茯苓小心的模著畫像,見知晚抬眸,才嘟嘴道,「當然是侯爺畫的了,奴婢在小院見到了十幾幅呢,也不知道老劉叔是怎麼看的書房,讓畫受潮生了霉,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這一幅完好的。」

知晚鼻子輕動,她的確聞到一股子霉味兒,再細看,這畫紙也有些泛黃,少說也有三五年了,知晚心底閃過一絲異樣,清冽的眼楮望著畫中人的發髻,那上面的頭飾,她見過,姚媽媽說是侯爺給她的陪嫁!

世界之大,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可是相似成她們這樣的,要是沒點血緣關系,誰信?

何況姚媽媽說過小院是她的,那日她爹發現塵兒思兒時,她曾听老劉頭說過,她爹已經快十年沒去過小院了,而小院里卻有他爹留下的畫,那至少是十年前畫的,那這畫中人是誰?與她是什麼關系?知晚一肚子疑惑,她甚至覺得這一切,姚媽媽都知道,比如她對梅姨娘不夠敬重,梅姨娘甚至有些避諱姚媽媽,姚媽媽也不怕侯爺,還有那天,姚媽媽被杖責罰跪,她進書房時,她爹對著一幅畫像呢喃著對不起,當時她就好奇,只是當時的情形不容她多問,難道畫中人是她這一世的親娘,亦或是別的什麼人?

知晚盯著畫像好一會兒,然後小心的卷起來,叮囑茯苓和白芍不許外傳,然後問茯苓,「姚媽媽身子如何了?」

茯苓點頭道,「娘身子已經大好了,要不是奴婢和白芍攔著,她都下床了。」

知晚點點頭,端著茶輕啜了兩口,起身去找了套衣裳,對著鏡子細細描眉,白芍站在一旁,不解的看著她,好好的。姑娘怎麼打扮的與畫中人一般?

對著鏡子細細看看,知晚覺得與畫中人有八分相似了,這才邁步出門。

姚媽媽屋內,茯苓正端了藥碗遞給她。姚媽媽問起昨天在琉華公主府上的事,听茯苓說起越郡王要娶知晚,姚媽媽稍稍一怔,隨即笑道,「以往只是听說過越郡王的為人,這些日子下來,越郡王並非如傳聞那般不堪,姑娘嫁給他是好事……。」

正說著,忽然門被推開,姚媽媽瞥頭望過去。倏然眼楮一凝,手一抖,手里的藥碗就那麼掉了下去,連帶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顫抖,「小姐。」

茯苓正慌亂的收拾藥碗。用帕子擦被子,听到姚媽媽的話,回頭看了知晚一眼,撅嘴道,「娘,你怎麼了,看到姑娘嚇的連碗都掉了。你以前從不喊姑娘小姐的。」

姚媽媽眼神有抹慌亂,隨即鎮定笑道,「娘是在床上趟久了,有些糊涂了,好好的姑娘怎麼換了打扮,一時沒認出來。」

知晚嘴角微微上弧。她就知道姚媽媽有事瞞著她,而且不是小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慌亂了,當初回京時在驛站就是這樣,知晚走到床邊。眸光落在藥跡上,問道,「姚媽媽不必瞞我,我都知道了。」

姚媽媽怔怔的看著知晚,半晌苦澀一笑,大小姐已經過世十五年了,怎麼可能還活著,自己真是病久了,姚媽媽搖頭嘆息,姑娘真的長大了,也學會詐嚇她了,可她什麼風浪沒見過,「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舊事重提對誰都沒有好處。」

茯苓站在一旁,忍不住問道,「娘,什麼舊事啊?」

姚媽媽一個瞪眼橫過去,「娘教過你多少回了,不該打听的少打听,一屋子藥味兒,還不快送姑娘回屋歇著。」

茯苓嘴一撅,眼淚就掉了下來,姚媽媽臉色微僵,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是道,「還不趕緊去。」

茯苓一抹眼淚,鼓著腮幫子朝知晚走過去,知晚很無語,什麼叫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舊事重提對誰都沒好處,她就是想知道那舊事是什麼,姚媽媽罵茯苓的話,應該是說與她听的吧,只是她是主子,不好直言謾罵,其實意思一樣,這麼說來,她就更好奇了,為何會對誰都沒好處?

出了屋子,知晚幫茯苓抹掉眼淚,輕聲道,「別哭了,你娘罵的不是你,是我。」

茯苓身子一怔,嘴巴撅的更高,「娘怎麼會罵姑娘,她從不罵姑娘的,她就知道罵我。」

知晚搖頭輕笑,不管姚媽媽是因為什麼原因把話題打岔了,她都知道是為了她好,她不想茯苓心里怨恨她,便道,「我沒騙你,你娘罵的真的是我,只是我是主子,向她打听事情,她不好直言拒絕,你又剛好撞了上去,她一罵你,轟你出屋子,我也待不下去了。」

茯苓水汪汪的眼楮輕眨,把方才的經過一回想,好像姑娘說的是那麼回事,可是為什麼每回挨罵的都是她,茯苓扭著繡帕,在心底暗暗發誓,下次再不多話了,可是,她還是很好奇那舊事是什麼,娘以前從不回絕姑娘的,今兒是怎麼了?

知晚寬慰了茯苓兩句,讓她好生陪著姚媽媽,然後帶著白芍去了梅香院。

到了梅香院才知道,錢氏去了松香院,便又轉道去了松香院。

才邁步進松香院,知晚就听到兩個清掃的丫鬟在說話,其中一個穿青色裙裳的小丫鬟問道,「听說越郡王會來求娶四姑娘,這事會是真的嗎?」

另一個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搖頭道,「我想應該是假的吧,越郡王要是願意娶四姑娘,當初還退親做什麼呢?這麼來回的折騰,我們都不願意,他連娶親跑兩回都不願意啊!」

「你說的也對,可是這事是幾位姑娘身邊的丫鬟說的,要不是真的,昨兒半夜侯爺會從書房醉醺醺的去找太太麼,听說還打碎了太太最喜歡的陪嫁紅玉梅花瓶呢。」

「啊?你這麼說,那這事十有*是真的了,真希望四姑娘能早日嫁出……。」

話還沒說完,那邊一個管事媽媽過來,冷眼喝道,「亂嚼什麼舌根,身子癢了,想挨板子不成?!」

兩個小丫鬟縮著腦袋,連連認錯。管事媽媽沒看她們一眼,邁步朝知晚走過來,福身請安道,「四姑娘怎麼來了?」

知晚眸底帶笑。只是笑意很淡,今天之前她來松香院,這些管事媽媽可不會多看她幾眼,今天竟然破天荒為了她訓斥小丫鬟了,看來葉歸越要娶她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了,知晚淡淡一笑,邁步進屋。

才饒過花鳥山水屏風,知晚就听到一陣激烈的咳嗽聲,緊接著是趙氏的說話聲,「侯爺怎麼心不在焉的。喝口茶也能嗆著?」

定遠侯擺擺手,「一時走了神,不礙事。」

錢氏卻冷眼看著知晚,眸底陰冷,趙氏沒注意到。她可注意到了,侯爺是因為瞧見她進來才喝嗆了喉,她的這身打扮也格外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知晚邁步上前請安,趙氏瞥了知晚兩眼,態度轉溫和了兩分。「昨兒回來的晚,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白芍站在知晚身後,听到趙氏的話,微微抬眸,她跟在姑娘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听到老太太這麼溫和的關心姑娘。她都以為听錯了。

知晚恭謹回道,「前幾日桓府大姑娘就邀請我去賞花,我一拖再拖,昨兒答應她今天去找她。」

趙氏上下掃了知晚兩眼,眉間有些不悅。前幾日桓府才上門求娶他,一般沒同意,兩府來往就會消弱避嫌,她倒好,還自己跑去,昨天越郡王揚言要娶她,還逼迫皇上下旨賜婚,可見是要娶她的,萬一她再與桓府大少爺有些什麼瓜葛,惹惱了越郡王,侯府上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趙氏心底有氣,只是知晚如今身份有些不同了,越郡王可是當眾說過,誰要是欺負知晚,他會幫她的,在越郡王眼里,可沒什麼人是他不敢教訓的,萬一真罵了知晚,越郡王跑來找她,她幾輩子的老臉都要丟盡。

不過趙氏還叮囑了知晚幾句,方才同意知晚出門,知晚走到屏風處,還忍不住回頭看了定遠侯一眼,今天她爹真是太奇怪了,竟然都不敢看她,就連她請安時,她爹也都沒說話,之前她爹可是對她寵愛有加,今天竟然連看都不敢看了,她不過就是換了副妝扮而已啊?

出了松香院,知晚就把這事拋諸腦後了,想著一會兒幫桓孜治病,時間要是充裕,她就去小院看兩個孩子去,心里這麼想的,腳下的步子就更快了,恨不得飛桓府去。

才邁步出大門,就听到遠處傳來一陣哄鬧,知晚尋聲望去,只見高頭大馬上,葉歸越穿著一身雪青色錦袍,玉冠絕色,墨發輕揚,有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他身側跟著的是冷風和冷訓,後面還有幾十個鐵甲衛,鐵甲衛後面,幾十個小時抬著聘禮過來,浩浩湯湯,嚇的秦總管撒腿就往府里跑。

葉歸越騎馬走到知晚跟前,漂亮的鳳眸夾笑,「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辰來,等很久了?」

知晚微扯了下嘴角,眼楮朝另外一邊望去,不遠處,小廝守著一輛馬車,冷風看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爺好像自作多情過了火,四姑娘不是等爺而是要出門啊,而且他們來的還不是時候,把侯府大門佔了,馬車不敢過來了。

葉歸越臉上的笑散去,成了烏黑一團,「你要去哪兒?」

知晚瞥了他一眼,「我去桓府有事,你這是上門提親還是上門抄家?」

葉歸越回頭瞅了鐵甲衛一眼,看他們一個個崩著個臉,眉頭也皺了,冷風就在一旁道,「給未來郡王妃笑一個。」

二十四個鐵甲衛,因為訓練面色有些黑,忽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知晚見了只覺得背脊發涼,這要是在晚上,她肯定會被嚇的魂不附體,當即狠狠的剜了葉歸越一眼,這廝就不能安生一點,提個親,也比別人花樣多些,不理他,邁步下台階。

冷訓望著知晚,他是知道知晚第一村姑的底細的,知道她與眾不同,可是也不用這麼離譜吧,別人家大家閨秀听到提親二字,都會羞的躲在繡樓里不出來,她非但不嬌羞,還瞪爺,她知不知道,鐵甲衛求親是多大的榮譽,十九年前,皇上迎娶先皇後也才出動了十八鐵甲衛,爺可是出動了二十四鐵甲衛,以示對她的看重,到她這里就成抄家了……冷訓四十五度望天。

知晚哪里知道鐵甲衛求親是榮譽,她還以為葉歸越是來下馬威的,邁步朝馬車走去,可是才走了沒幾步,忽然胳膊一疼,下一秒頭暈目眩,她已經坐上馬背了。

知晚這下是真臉紅了,尤其是四下來來往往的人,都望著她,知晚掙扎道,「你快放我下去!」

葉歸越環住知晚的腰,邪惡的在知晚的圓潤的耳垂處吹氣,「你不是要去桓府嗎,我送你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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