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有趣,還格外的聰慧靈秀,听到承郡王的夸贊,蘇昂在心底加了一句,端起酒盅,眼角余光卻是望到斜對角,溫和優雅的吃著糕點的安傾然。
知晚偶爾會抬眸望一眼,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側眼望過去,正見安傾然也望過來,白皙的臉龐上浮起一抹嬌羞,慌亂的低下頭,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盞,茶水浸濕了雲袖,不由得臉更紅,丫鬟手忙腳亂的幫她收拾茶水。
知晚見了眸底便勾起一抹笑,隨即挑眉,暗瞪了蘇昂一眼,人家姑娘臉皮薄著呢,有他這樣肆無忌憚看人家的嗎,不過這倒不乏是個好機會。
見安傾然起身出去,應該是去換身衣裳,知晚用帕子擦了擦手,也跟著起了身,蘇柔巴巴的望著知晚,有些不解,「表姐,你去哪兒?」
知晚拍拍她的發髻,用手撫弄了下那流光溢彩的金步搖,隨手取下蘇雪發髻上一支桃花簪,置于袖中,蘇雪先是一愣,隨即眸底晶亮,帶著絲絲笑意。
知晚取下蘇雪桃花簪,蘇柔壓根就沒瞧見,她年紀尚小,也不大記得事,只當知晚是喝多了茶水,要解手,要去知晚一起去,蘇忙摁住了她,「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倒是省心點,別亂蹦亂跑的,沒得一會兒又踩了裙擺,可不是每回都那麼好運氣的。」
提起方才的窘狀,蘇柔的嘴就撅的高高的,頭都不敢高抬。怕與對面的承郡王對上,蘇雪卻在一旁笑道,「四妹妹,平素你可是很懂禮貌的,唯獨今個兒人家承郡王救了你一回,挽救了你這漂亮的小臉蛋,你可以一句謝謝沒有,直接把人給推開了,雖說我和你三姐姐幫你道了謝了,可這麼大的恩情。怎麼著也得你自己來吧。我瞧一會兒你不如做首詩,亦或是畫幅畫算作謝禮?」
蘇听了便捂嘴笑,見蘇柔癟著張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戳她的腦門。「得了吧。指著她作詩,我怕她到天黑了都憋不出一二句來,不如給承郡王念上一首吧。嗯,在仙鶴亭念詩答謝的,怎麼著也能算是第一人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看你回府後,不好好學琴棋書畫。」
蘇柔滿臉羞紅,桌子底下的腳狠狠的跺著青石地步,蘇雪擔心道,「輕點兒,這仙鶴亭可是建在湖上的,萬一沉了,我可不會鳧水……。」
蘇柔是羞也不是,氣也不是,二姐姐和三姐姐最是喜歡拿她打趣,她都快無地自容了,方才還覺得她的提議不錯,找首詩念念,糊弄過去便作罷,誰想她們竟是成了心的揶揄她,還是表姐好,她要求什麼,她都答應。
蘇柔要找知晚訴苦,可是扭頭時,哪里還有知晚的人影啊,不過她不怕,涼亭就這麼大,正欲起身,蘇雪拍著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用眼角余光瞄了蘇昂一眼,蘇柔這才恍然大悟,卻忍不住臉更紅了,是惱羞成怒的,「早說與我听不就好了,我又不是那般不懂事的,就知道欺負我,回去我肯定找祖母告你們的狀,叫她狠狠的抽你們三五板子,我還不給你們送藥!」
蘇伸手捏捏她的臉,有些後怕的討好的看著她,蘇柔的臉色這才好了不少,結果下一秒,就差點氣爆了,只听蘇道,「一家子姐妹,你還能不了解我和二姐姐麼,別說三五板子了,就是再加一倍,咱們也照樣吃喝玩樂,可是唬不住我們的。」
蘇柔氣的小胸口直起伏,牙齒磨得咯吱響,蘇雪和蘇兩個卻是怡然自得的端茶輕啜,倒是那邊膽小的,有些怕的往地上瞄,「我好像听到了老鼠啃東西的聲音?」
就有姑娘笑了,「怎麼會,涼亭四面被水,怎麼會有老鼠,定是你听岔了。」
蘇柔滿臉通紅,竟是比那夕陽還要嬌美,雙手環開,趴在桌子上,腦子死死的扣著,任是蘇雪和蘇怎麼叫,就是不抬頭,惹來好些目光,蘇雪和蘇兩個也紅了臉,按吐舌頭,四妹妹這小性子使的,竟是不分場合了。
趕緊賠禮道歉,哄了好一會兒,蘇柔才抬頭,修長的睫毛上掛著璀璨的淚珠,分外柔美,「這可是你們說的,一人陪一套頭飾,我可是要嬌顏齋的頭飾,旁的我不要。」
說完,又把頭趴下來,蘇雪和蘇哪里敢不應承,「隨你挑,我們應了,別使小性子了,好多人瞧著呢。」
「瞧著就瞧著,誰怕誰啊,就不興我頭疼趴著眯會兒啊?」
嘴上說的強硬,到底是女兒家,羞意滿懷,恨不得鑽地洞,哪怕是抬了頭,依然低低的,望著牛肉干不錯眼,隨即大怒,「我盤子里的牛肉干呢?」
蘇雪和蘇兩個掩面淚奔,四下是低低的笑聲,越笑越是酣暢,尤以對面的承郡王為甚,好意的吩咐侍衛道,「把牛肉干拿給她。」
蘇昂還覺得這人不錯,隨想侍衛伸過來的手端的卻是他的牛肉干,蘇昂頓時冒火了,你獻殷勤不礙事,可是別拿著他的牛肉干獻殷勤啊,四妹妹這幾日干掉多少牛肉干了,他知道麼!
可是承郡王給的理由很簡單,那是你四妹妹,你這個做大哥的不心疼,誰心疼,蘇昂腮幫子那個疼啊,示意侍衛把盤子放下,瞪了承郡王道,「你太小瞧我四妹妹了!」
承郡王一頭霧水,怎麼小瞧了,不是很弱的嗎,踩著裙擺摔倒,連吃的都護不住,難道看走眼了,抬眸望去,承郡王也奔潰了,只見蘇柔身上的丫鬟拎了個小食盒擺桌子上,從里面端出一盤盤的牛肉干,足有八盤……
李思訓瞧了那牛肉干,眼珠子就有些錯不開。倒不忘給承郡王解惑,笑道,「蘇府四姑娘打小就以愛吃聞名,周歲抓鬮,抓到什麼都往嘴里頭塞……。」
才一歲,吃貨的名聲就傳遍永州了,隨著年紀見長,倒也看開了,吃自己家的,也沒什麼丟臉的。最重要的是。她雖然愛吃,卻沒有吃成個胖子,倒是惹來多少大家閨秀的艷羨。
蘇柔得意的挑著小眉頭,不許蘇雪和蘇搶她的。明言了。要吃也行。回頭各種口味賠她一盤子才成,蘇雪和蘇兩個滿臉黑線,卻也應了。
元寶拎了食盒過來。瞧樣式,與蘇柔的如出一轍,蘇昂就納悶了,從四妹妹手里要吃的可比要銀子難上十倍不止,這會兒怎麼這般大方了起來,就听元寶笑道,「四姑娘的丫鬟說那日四姑娘不小心說錯了話,四姑娘決定忍痛割愛跟您賠禮道歉呢。」
蘇昂吧嗒一下打了玉扇,示意元寶把食盒打開,里面八個盤子,滿滿的都是牛肉干,香味很足,這賠禮道歉的誠心很足。
一旁的少爺們聞到味道,都湊了過來,也不講什麼客氣,君子禮節了,爪子向前,在蘇昂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八個盤子就只剩下兩盤子了。
沒錯,是兩個盤子,搶不過的,連盤子都一起端走了。
要不是李思訓和承郡王眼疾手快,護了兩盤子,只怕會一粒不剩,蘇昂大叫,「君子風範,別忘了君子風範,怎生遇著吃的了,就成土匪了,凡是吃了的,必須作詩一首賠補我的損失。」
那邊就有人笑了,「得 ,給你兩首詩,那兩盤子也給我們。」
也有人大笑,「我看蘇兄你還是離家避難吧,這牛肉干可是把我們的饞蟲都給勾引了出來,一天不去蘇府打兩三回秋風,只怕會食不知味,夜不安寢啊!」
「是了,是了,有了這吃的,這游湖詩會的第一首詩,便是以牛為題如何?」
「我覺得蘇兄那兩盤子牛肉干也別吃了,留作獎賞如何?」
「好提議……。」
「……。」
蘇柔傻眼了,她從牙齒縫里省出來,特地用來賠禮道歉的牛肉干竟然沒能進大哥的嘴,忍無可忍,最忍無可忍的是,竟然還有人比她還能吃,還敢覬覦她的牛肉干!
像母雞護小雞那般,蘇柔把盤子往自己身邊挪,用一種小眼神戳著對面的承郡王,早前那些謝意,早在人家多瞧了她跟前牛肉干幾眼,露出佔有的眼神後,灰飛煙滅了。
涼亭子里的哄鬧,知晚只能听到依稀幾聲歡笑,酣暢舒坦,而此時的她正和安傾然在蘇家的船坊里,挑著衣裳著。
大家閨秀出行,便是馬車上,也會放兩身備用的衣物,以防灑了酒水,失了做客的體面,何況船坊之上,一不小心失足落水,所以衣物要備足了。
只是知晚沒想到,蘇家的準備會這般充足,足有十幾套嶄新的裙裳,紅的綠的藍的紫的,全是最新的式樣,知晚瞅了瞅安傾然的膚色,瑩潤光色,如玉精致,便拿了一套桃紅繡折枝梅花的裙裳給安傾然,笑道,「你膚色白皙,這套桃紅裙裳更襯你的膚色。」
安傾然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知晚,「這是雲錦,我不能穿。」
只是心里卻納悶了,蘇家也是商戶,除非是賞賜,否則不能穿雲錦的衣裳,怎麼會準備了四五套雲錦衣裳備在船上,而且也不是誰都能賞賜雲錦衣裳的,除非是王爵賞賜,瞧她的樣子,也是世家出身,怎麼會不知曉大越的禮法?
知晚見她隨手拿了一套裙裳,便笑著把雲錦裙裳塞她手里,笑道,「你就放心大膽的穿吧,我還會害你不成,這套雲錦裙裳就當是小王爺賞賜你的。」
安傾然的丫鬟瞅著那雲錦就挪不開眼,安家世代經商,有著驚人的財富,怎麼會用不起雲錦,只為禮法所限制,若是賞賜就不同了,誰不知道蘇家如今住著位小王爺,只是這里好些嶄新的衣裳,也有質地上乘的綢緞,為何要拿雲錦呢?
瞧她的樣貌,嬌美溫和,還有方才被蕭姑娘幾次挑釁,都沒有露出怒容,是個好性情的,與姑娘素未謀面。不過是顧家船坊開遠了,她就邀請姑娘來船坊之上,先換了衣裳,這般熱情好是好,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與蘇家少爺有關?
蘇家少爺盯著姑娘瞧,才會讓姑娘亂了分寸,她莫不是借這套雲錦賠禮道歉吧?
這麼想,丫鬟就坦然了,替安傾然接了知晚的衣裳。領著她家姑娘去換衣服。知晚坐在船艙里,攆了一粒牛肉干丟嘴里,眉頭輕挑,這替人拉紅線的事。還真的不好做啊!
柏香也是心中郁悶。何時見郡王妃這般殷勤待人過。便是郡王爺都不曾享受的待遇,偏人家還不樂意,要叫郡王爺知道了。還不得氣黑了臉?
不過,蘇家上下對郡王爺都如同親生,為她們殷勤奔波,促成一雙美滿姻緣也是積福德的好事,就是不知道安府姑娘鐘情不鐘情與蘇少爺。
柏香朝船屋望去,清晰的听到有東西落地,隨之而來的是驚訝聲。
丫鬟從地上拾起發簪,用帕子擦拭了下,才放心的道,「還好還好,沒有摔壞,這桃花竟是用一整片玉雕成的,紅白相間,價值不菲,這麼貴重的簪子怎麼會夾在衣裳里,蘇家的丫鬟辦事也太不盡職了吧?」
安傾然望著那桃花簪,滿臉飛霞,丫鬟不知道,她自是知曉的,這簪子若是遺失了,怎麼會不著急?
趕緊把衣裳穿好,對著紫檀木座底穿衣鏡,轉了半圈,丫鬟便驚嘆道,「這衣裳像是給姑娘量身定做的一般。」
銅鏡里映出白皙的嬌容,嬌好的容貌被這通身的桃紅映得面若芙蓉,艷麗無比。
只是,這桃花簪……
安傾然咬了咬唇瓣,握著桃花簪的手攢的緊緊的,眸底有抹黯然,繼母把她打發到了永州,趁機幫她定了婚約,如今已過去好些日子了,不定連納采禮,問名禮都送過來,她還能退親嗎?
小門被打開,知晚瞥頭望去,就見一道倩影款步走過來,陽光透過窗柩射進來,照耀在她那明媚的五官上,粉女敕如透明般的肌膚,當真是人若朝霞,絢麗驚鴻,叫人挪不開眼。
安傾然抬眸就見到知晚眸底的驚艷之色,不由得臉上的胭脂又紅了三分,丫鬟得意的昂了昂脖子,她家姑娘可是頂美的,可惜……就是命差了些、
柏香不吝嗇的夸贊,安傾然羞愧難當,「不及你家姑娘一二。」
知晚笑著上前,「這可就謙虛過了頭了,柏香,領著青兒姑娘下去吃些冰淇淋,用些吃食,我與安姑娘在船頭賞鶴。」
青兒面上一喜,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那聲音有些大了,听得她自己都面紅耳赤,給她家姑娘丟臉了,便羞澀的看了安傾然一眼,安傾然握了握手里那支桃花簪,輕點了下頭,「你去吧,有事,我會喚你。」
柏香就拉著青兒走了,一邊笑問,「青兒姑娘吃辣嗎?」
「吃,越辣越好,柏香姐姐吃辣嗎?」
「我也是越辣越好,其實牛肉干辣的才夠味……。」
知晚和安傾然走到船頭,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倒影才碧綠的湖水中,白鶴站在湖水上,偶爾低頭輕啜湖里的游魚。
安傾然無心欣賞美景,只覺得手里的發簪酌手的厲害,連著臉也發燙了起來,心如同被小鹿橫沖直撞了一般,撲通亂跳,能得那樣一位公子看中,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是她配不上。
知晚正感慨仙鶴湖的美,忽然發現眼前被晃了下,輕搭眼臉,就瞧見了那支她故意塞在衣裳里的桃花簪,撇過頭,就見安傾然歉意的道,「我不知衣裳里有桃花簪,不小心摔了下,所幸沒有摔壞。」
知晚瞧了便笑,笑容溫和而明麗,「衣裳是給你了,這簪子自然也是給你的,摔壞了也沒事,無須與我道歉。」
知晚很美,即便是素裝打扮,薄施粉黛,也能讓一屋子的人黯然失色,只是沒想到她笑起來,竟是那般驚心動魄,若她是男兒,只怕早就傾心與她了,安傾然一時間瞧愣了神,等回過神來時,桃花簪又回到了她的手里,當即臉上的溫度又拔高了一層,「我不能收……。」
聲音虛月兌而無力,甚是還有一絲的不舍,知晚卻當做沒听見,「有何不能,要不是我家那傻表哥,你也不會弄髒了裙裳。」
安傾然痴痴的望著知晚,知晚見她那樣子,存了捉弄的心,也順帶幫著試探一下,便無奈道,「我又何嘗不知道你與信國公府二少爺定了親,怪只怪你臉上沒寫著已定親三個字,驚鴻一瞥,便讓我家那傻表哥失了心魂,茶飯不思,別看他笑的燦爛,一副缺心少肺的模樣,其實心里苦著呢,十八年來,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對眼的姑娘,卻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些人喜歡拈花惹草,有些人卻情深似海,一眼便是一輩子,我這個做表妹的,不忍一樁大好姻緣就這樣白白錯失了,更不忍表哥抱憾終身,便借著游湖詩會,對你試探一二,我知道你就算不鐘情與我表哥,至少也不厭惡他,若你鐘愛信國公府二少爺,亦或是有鐘情之人,就當這些話沒說過,若是沒有,不妨考慮下?」
知晚這番話,已經超出了安傾然的接受範圍,听得是面紅耳赤,目瞪口呆,一時都忘了反應,還是一雙漂亮的手在她眼前晃,她才回過神來,听到卻是欣喜聲,「你沒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安傾然先是一怔,隨即猛搖頭,「不,不是,親事已定,我沒有反口的機會,我不能……。」
她不能與人私相授受,即便送她簪子的不是他本人,那也有違禮數了,誰想她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一串悅兒的笑聲,「不過就是定了親,還沒有上花轎,怎麼就沒有反口的機會了?那門親事是你心甘情願的便也罷了,偏偏不是,你這還只是想一想,就羞愧成這樣了,那我逃婚三次,未婚先孕,豈不是早要尋顆歪脖子樹掛了腦袋?」
知晚說的坦然,臉不紅心不跳,就跟那天上漂浮的白雲一般,隨意悠閑,卻听得安傾然嘴巴張大的,輕易能塞進去一個鴨蛋,半晌才福身行禮,「傾然有眼無珠,不識郡王妃真面目。」
知晚扶著她,沒有給她行禮,反而笑道,「我做的那些事,在京都受人話柄,倒是誘拐你走上歪路,有些不忍,不過,這朝代對女子管束太多,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甚至連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都剝月兌了,成為家族利益的踏板,兄長步步高升的墊腳石,若是活著只為這個,那活的也太淒苦了些,你覺得呢?」
安傾然紅了眼眶,知晚說的正是她夜不能寐時所想的,只是她只能想,卻不敢做,她卻是敢作敢當。
知晚見她眸底有淚,有亮光,知道她動容了,又道,「你有繼母,有胞妹,年紀也能出嫁了,為何只你做踏板,她們卻能覓的好夫婿,我這般說,不是故意激起你心中的恨意,你心中若無恨意,若不委屈,又豈是我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起來的,豈是說來道去,就一句話,你心中可有我那傻表哥?要是有,我會想辦法攪合了信國公府的親事,若是沒有,那我便祝你幸福。」
安傾然咬了下唇瓣,她知道知晚有那本事幫她退親,哪怕是她的丫鬟去安家,爹和繼母也會忐忑不安,再者,京都信國公府也不敢得罪越郡王吧,退不退親,全在她一念之間了。
安傾然性情靦腆,想著知晚敢未婚先孕,帶著一雙兒女街頭賣糕點,砸暈越郡王,樁樁件件都讓她欽佩,當即握住手里的桃花簪,重重的點了點頭。
知晚直勾勾的望著她,安傾然羞紅雙頰,終是敵不過知晚,吐出來四個字,「我心悅他。」
知晚瞧得大笑,伸手把安傾然手里的桃花簪拿了回來,安傾然有些錯愣,電閃火花間,腦子里蹦出來一個想法,莫非這麼半天,她全是戲弄與她,就听笑道,「這發簪是我送的,到底不夠正式,還是讓我那傻表哥自己來吧,我們就在這里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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