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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鳶用右手模了模受傷的左臂,疼痛更加尖銳了。她低頭看到地上一些飛濺過來的的碎瓷片中,有一片染上了紅,或許就是那一片瓷片飛濺時刺傷了她。她扭頭看了看傷口,幸好不是很深。她掏出帕子按在傷口上。
程霄鵬卻看都沒有看向林婧鳶這邊,他徑直走到窗前,伸手要推開窗,推不動,他憤憤地低咒一聲,猛拍了一掌在窗上。上好的窗戶很是結實,並未被他破壞。他氣呼呼地甩了甩微微紅腫的手,一**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程霄鵬從口袋中模出煙來,抽出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門窗緊閉的屋內,煙霧迅速彌漫到了林婧鳶這邊,她憋著氣忍著,卻仍是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听到咳嗽聲,程霄鵬看過來,林婧鳶看到他看她的目光尤其冷酷,仿佛極鋒利的冰刀子刮了過來。那一眼極其短暫,林婧鳶卻仍是忍不住渾身輕顫了下。她也是見過他幾次的,雖然談不上多好的印象,但至少比現在的凶神惡煞要好上許多。
屋內的煙霧越來越濃重,林婧鳶隨極力忍耐,卻仍是不時咳嗽出聲。程霄鵬卻再也沒有看過來,仿佛連看她一眼都不樂意似的。
林婧鳶仍是戒備地緊緊縮在床邊的一角。從答應代嫁那一刻起,她就想象過成親時的情形,但真正身在其中時,卻仍是不一樣的。之前那驚心動魄的槍聲,讓她絲毫不敢放松下來。
程霄鵬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直到把所有的煙都抽完了。這時,他的臉色已然由激憤變成了冷酷。他冷冷地對著屋外喊道︰「拿煙來!」
管家在門外答道︰「大少爺,請早些歇下吧!」
程霄鵬冷冷地哼了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走一邊伸手扯下胸前的大紅花,隨手丟一邊,又解馬褂上的扣絆,偏偏那扣絆有些緊,他發狠用力一扯,扣絆便繃然而斷。
林婧鳶听著那扣絆斷裂的聲音,暗暗心驚,看他一邊扯上的馬褂,一邊走過來,她慌忙從床邊站起來身來,捂著左臂的右手放開了,她悄悄後退幾步,躲避開。
程霄鵬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一樣,自顧自地月兌了馬褂又月兌長衫,隨手扔在一邊,揭開錦被躺下去。旋即又起身,將床上的紅棗瓜子桂圓谷物等一股腦兒統統掃到床下,才又躺下。
見他這回躺下後沒有了動靜,林婧鳶悄悄松了一口氣,在就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卻不敢合上眼,仍戒備地睜大著眼。
眼前一大片紅彤彤的床帳耀得她莫名地煩悶,林婧鳶轉開眼,才發現屋內所有家具均貼上了紅彤彤的紅雙喜。桌上那對火紅的喜燭默默燃燒著,跳動的火苗讓那些紅雙喜似乎要跳起來朝她撲過來似的。
林婧鳶忙低了頭,習慣性地想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楮。抬起左手時,手臂上的疼痛傳來,她便停住了動作。手腕上的手鐲卻滑動了一下,她看向那鐲子。潔白的羊脂玉手鐲是今早梳妝準備出家時給戴上的。那是程家給的定親鐲子,原本一直壓在箱底的,昨兒才被找了出來。
林婧鳶戴著它剛剛合適,仿佛原本就為她定做的一般。不過,林婧鳶和六姐林婧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身形。林婧鳶想著︰六姐戴著應該也是很合適的吧?
想到六姐,林婧鳶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仿佛又听到六姐感激地說道︰「好鳶兒,我該如何謝你?」
這些天來,這樣的話,六姐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了。自從兩家定好由林婧鳶代嫁之後,林道泓看林婧堇已然懷了身孕,她的心上人趙子瑞悄悄來求親時,只得允了。
這樣一來,原本臥病在床的林婧堇很快就好了。她的病癥結本就是在婚姻之事上,既然得到父母長輩們同意她和趙子瑞的婚事,她的病自然便很快好了。
隨著婚期的臨近,林婧堇愈來愈歡喜雀躍,林婧鳶卻漸漸抑郁,但她卻沒有表露出來,生怕擾了林婧堇的心境,讓她更加愧疚。況且,林婧堇懷著身孕,林婧鳶從書上看到,懷孕的女子心情歡快,孩子會更健康聰明的。
如今,林婧堇那邊又是何情形呢?林婧鳶雖沒法看到,卻也不難猜想得到︰那對兩情相悅的苦命鴛鴦在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時,該是很幸福甜蜜的吧?
林婧鳶默默地想著︰這樣也好,至少她們中有一人是幸福的……
林婧鳶看著那溫潤的手鐲,默默想著心事,直到那對高高的喜燭終于燒盡熄滅了,她默默坐在黑暗中,直到最後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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