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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程霄鵬很快便放開了她的手,舀了一勺子粥遞過來。
「我」林婧鳶還想說「我自己來」,可才開口,他一口粥便塞到了她的嘴里。她便只得乖乖兒地吃了。
程大少爺顯然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人,動作很是生硬笨拙。
林婧鳶不敢再亂動,又怕被他喂到鼻子里去,少不得配合著乖乖地吃。
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吃著,總算把那大半碗粥給吃了下去。林婧鳶剛松了一口氣,就見程霄鵬拿了手帕擦拭她的唇。
她何嘗被人男人這樣伺候過,只覺得唇上被點了火一般,「騰」地燒熱了,那熱很快燎燃到了臉上。
程霄鵬收回了手,看著林婧鳶蒼白的臉上染上的那層輕紅,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對不住。」
林婧鳶驚詫地抬起頭,只見程霄鵬的臉色微紅,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知道像他這樣的大少爺,以他跟她之間的關系,說句「對不住」不是容易的事。何況剛才還給她喂食了,這道歉不可謂不真誠的。
這樣的程霄鵬更以往的冷酷譏誚似乎很是不同。正驚詫間,她听到他說道︰「我並非一心要害你,只身因為誤會那藥是你下的,所以」
林婧鳶打斷他的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程霄鵬悄悄舒了一口氣,暗自驚詫賠不是原來是這麼輕松的事,他更沒有想到她這麼平靜地地說一句「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沒有責怪,沒有刁難。
正想著,他听到她又說道︰「程霄鵬,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他卻听得一震,他想都沒有想便月兌口而出了︰「不!」
看向她,他看見她正靜靜望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平靜無波,她的語氣也平靜無波,她說道︰「我知道,由我來提這事,您面子上過不去,但那也是為了您好。這樁婚事您也是極不情願的。如今既然鬧到了這個份上,提出離婚,家里大人們或許也不會阻攔了的。」
程霄鵬想說什麼來反駁她,卻一時無言以對。
這時,有敲門聲傳來,雪枝在外面報告說八少爺和李少爺來了。
林婧鳶整了整衣裳,勉強地坐起身來,才揚聲說了聲︰「請他們進來吧!」
林俊槐和李鴻明相攜而進,李鴻明朝程霄鵬點了點頭,才把懷里抱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遞給林婧鳶。
他看著她,良久,才客氣說道︰「祝你早日康復!」
林俊槐卻仿佛沒有看到程霄鵬一樣,他一進了門看見林婧鳶時便嚷道︰「怎麼起來了?快快躺下吧!」
林婧鳶抱著那束新鮮清麗的百合,看了一眼剛進門的兩個人臉上擔心焦灼的神情,她淡淡地對他們笑了笑,又低頭嗅了嗅百合的淡淡清香,道︰「不礙事的,我已經好了很多啦。」
林俊槐瞪著她道︰「你現在蒼白得像個鬼的模樣就是已經好很多?那原先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
「之槐」林婧鳶嘆了一口氣,林俊槐和李鴻明臉上濃濃的關懷讓她心里暖洋洋的。
「祖母說,等你可以出院了,我們就接你回家養著。」林俊槐說這話時,不滿地掃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地站著一旁的程霄鵬。
林婧鳶听得出來他所說的「家」是林府,她知道,听說她入醫院,家里人一定是心疼的。
雖然知道家里人是為了她好。可是,林婧鳶卻不能就這麼回林府,她的目的是借此機會擺月兌程家,而不是暫時的躲避。
于是,出院後,林婧鳶暫時回了程家。程老太太親自過來看了林婧鳶,帶來了好些名貴的藥材。
她拉著林婧鳶的手,慈愛地說道︰「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林婧鳶沒有讓人收下藥材,她只是在程老太太面前徐徐跪下來,口中說道︰「婧鳶不孝,進入程家以來,每每惹禍,讓家里不得安寧。如今婧鳶自請離開,還望女乃女乃……老太太老成全!」
程老太太听了林婧鳶這番話,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轉頭,看到默默站立著一旁的程霄鵬,她抓起手杖便打了過去,口中怒道︰「都是你這渾小子惹的禍,好好的人兒才嫁過來沒多久,就讓你折磨得三番五次地進了醫院,我打死你這渾小子!」
「女乃女乃請息怒!」林婧鳶攔住程老太太,勸道︰「如今是新時代,既然合不來,分開對雙方都是好的……我們不會大張旗鼓地離婚的,我悄悄地離開便好了。」
程老太太喘著氣道︰「我不管是新時代舊時代,你有這樣的想法必定是這渾小子給逼的,我今天就把著他給打得……」說著,舉起手杖又要打。
林婧鳶和其他人勸了許久,方得她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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