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捷的命咋這麼苦啊!許正揚默默地听母親講著李舒捷不幸的婚事,在心情沉重中吃完了早飯。
父親說按理今天姐姐一家人應該來家的,因為她的幾個大姑子姐姐回娘家,姐姐與姐夫要伺候他們,所以就改天再來了。
許正揚和江海寧把回娘家的禮品放到車上,與家人告辭,駛向延城。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緣故吧,許正揚讓江海寧開車,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眼楮一眨不眨地望前方。
「許正揚,還在為李舒捷牽腸掛肚吧!」江海寧熟練地駕駛著本田車快速行駛著。
「李舒捷與鄭莉的情況差不多,真是太不幸了。」當著江海寧的面,許正揚不願把對李舒捷的同情說的過于的關注。
「這可能就是命吧!假如李舒捷找到了像許正揚你這樣的如意郎君,還說個啥呢!」江海寧拿眼角瞟了瞟許正揚。
「覆水難收,時光不可倒流,與支離破碎的幸福家庭比較起來,李舒捷就是得到再多的財產,也醫治不了她受傷的心靈。我在給李舒捷父母拜年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表情極不自然,但沒有想到發生這樣的事。」
「咋?好心的許正揚你又要出手相助了嗎?」江海寧太了解許正揚的脾氣了,年少時的情誼在他心里留下的深刻印記,讓他在面對友愛情的另一方受到打擊時,會義不容辭地伸出援手。
「也許在物質上,李舒捷是用不著我的幫助的,但在感情方面,我又覺得自己那麼的蒼白無力。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給李舒捷提供幫助。」
李舒捷所得財產,足能夠使李舒捷母女生活一陣子。以李舒捷的能力,再找份合適的工作也並非難事,可能夠找到陪伴她一生的男人,就不那麼容易了。
「行了,許正揚你操的心已經夠多的啦,歇歇心好不好?你昨天晚上在許正強家里的表現可把我嚇壞了。」江海寧把保溫杯遞給許正揚,「倒水!」
「好,我許正揚為老婆提供全天候全方位的服務!」許正揚在保溫瓶里給江海寧倒上水。
江海寧一樂,「許正揚,以後把心思多花在照顧你老婆身上,別為了你那些發小啊老鄉啊同學朋友什麼的煩心事操心了。再說一家一個天,各家有各家的愁事,你許正揚縱有天大的本事,你管得過來嗎?切!」
是啊,江海寧說的沒錯。他許正揚也就是一小有成就的個體老板,有好多事需要自己去親自辦。也就是在春節假期這麼幾天能夠休息一下,等一上了班,亂七八糟的事就接踵而來,他還能有如此的閑心嗎?
回到延城的家,江海寧的父母早已做好了準備,一家四口人駕車去了二叔家,小姑三口子早早地在那里等候江海寧一家人了。
熱熱鬧鬧地吃著午飯,爺爺提出來,剛好年假都有時間,大家考慮一下,是不是過幾天要回趟蘇南老家,他們老兩口都八十好幾了,趁身子骨還硬朗,回老家看看,說個不好听的話,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回故鄉了。
兒女們都說父母身體都好著呢,大過年的,別說這麼讓人沒有勁的話。大哥江奉國還是遵照老人的意思,給二弟和小妹全家人下了命令,這幾天把家里的事安排妥當,初六回蘇南老家,爭取正月十五趕回來過元宵節。江海寧說她和許正揚結婚的時候剛回了老家,公司里初七就上班,就不回去了。
爺爺說寧寧例外,孫女孫女婿身為公司老總,可不能在年後上班的時間帶不好的頭,要是這樣,全廠人都請假在家辦事,廠子如何地管理啊!長輩們都說爺爺的話有道理。
爺爺頗明事理的幾句話,讓許正揚感動萬分。在江海寧的大家庭里,做什麼事都講求以事業為重,紀律嚴明,顧全大局,注重影響。
許正揚和江海寧跟在座的其他人共同喝了三個酒,感謝老人們及長輩們的理解,並讓他們給二叔和三姑全家人帶去新年的祝福。
黃昏的時候,江海寧、許正揚和父母回到家。
吃罷晚飯,父親江奉國接到副縣長陳旭打來的電話,說是原物資局的部門領導年後小聚一下,不設酒局,喝茶座談,地點是雅馨茶莊。
江奉國說陳旭年前就打好了招呼,縣委縣府組織機構改革是必造成部分領導的思想波動,此番聚會一來聆听一下每個人對此的意見和建議,再就是就人員安排跟每個人溝通交流一下,希望都能夠做到合理安置。
王淑雲說不喝酒就好,听說陳縣長老早就很不贊成部分政府工作人員的大吃大喝之風,以茶話會的形式能解決問題的,最好不要公攤消費。
父親江奉國出門之後,母親王淑雲問了問許正揚家中的情況,說家中早已有了條件,父母及老人可以搬到縣城來住。不管怎麼說,城里的生活醫療等各方面條件都要比農村里強得多。
許正揚說他老早就有這個打算,無奈父母在許家莊生活了大半輩子,爺爺都快九十歲的人了,故土更是難離,移居縣城只不過是當晚輩的一句盡孝心的話而已。
王淑雲不住的點頭,說海寧的爺爺自十五歲就參加了革命隊伍,大半生南征北戰,走南闖北,在蘇南老家呆的時間畢竟短暫。尤其是對延城這一帶比較的熟悉,對駐扎過村莊上的人們有很深的感情,特別是在家中排行老大的海寧的爸爸落戶延城以後,老人說大兒子圓了他的第二個故鄉夢。所以說老人來到延城居住是有很深的情結的。
江海寧和許正揚是第一次听說父母講起爺爺還有這麼一段人生經歷。
「怪不得爺爺女乃女乃在延城生活得這麼舒心,原來他早已把延城已經當做了他們的第二故鄉了呢!」江海寧托著兩腮痴痴地望著母親,听母親講著這些陳年往事。
「對了,媽,听海寧說女乃女乃老家是禹王芥子村人,但听說現在的禹王市是沒有這個行政村的。」許正揚听江海寧說過,她女乃女乃老家是禹王市人。
「那是在四幾年的時候,日本鬼子掃蕩並焚燒了整個的芥子村,對全村老百姓進行了滅絕人寰的大屠殺,虧著女乃女乃當時到外地的姑姑家走親戚,躲過了那場大災難。可是自此芥子村就在禹延大地上消失了。孤苦伶仃的女乃女乃義憤填膺地參加了八路軍,發誓要為全家人報仇,為整個芥子村的父老鄉親報仇!」母親說到這里,眼楮中噙滿了淚水。「你看,大過年的,我不該提這些悲慘的往事的!」
「听爺爺說,他在抗日戰爭時期攻打延城鎮的戰斗中受了重傷,被已成為醫護人員的女乃女乃在戰場上的瓦礫中救起,拼了命地背回了後方醫院,由此也成就了一對不離不棄的革命伴侶。」江海寧對爺爺女乃女乃的故事倒是听兩位老人談起過,但都是談笑著一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