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黎洛是什麼人,他打定的主意,那還能讓別人攪和了去,笑話。
一切都在五天之內解決,讓那些個反對的聲音自動煙消雲散。
等琴兒破陣出來,只會看到一片喜色,一派祥和。
她只要乖乖的等著做他的新娘子就好了。
目前的這些事,琴兒不需知道,也不必知道,他自然有能力全部給她擺平了去。
而就在黎洛為大婚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他的寶貝琴兒卻處于生死邊緣。
話說黎洛本欲逼出伊琴的潛能,
那布置的連環誅殺陣是一丁點也不手軟,險相百生,危機四伏,那本就極其危險。
不過縱然危機重重,以他對伊琴的實力的精準算計,對伊琴破陣沖出重圍還有蠻有信心的。
可是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料想到半路會殺出個黎蓮芸,一個布陣的絕頂高手。
有黎洛的連環誅殺陣在先,那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
只要在黎洛的連環陣中動點手腳,就如她自己所說,加點猛料,伊琴哪里還抵擋得住。
黎蓮芸將黎洛的陣法細細研究一番,驕傲的一昂頭,冷眼瞧著陣法內恨之入骨的伊琴。
費盡心機,不消半刻鐘,便將超級絕殺的陣法布置完畢。
黎蓮芸模一把汗,還真累,那眼眸之中閃過的陰狠和歹毒,異彩綻放。
口中還念念有詞的嘀咕道︰「哼!敢跟我搶男人,敢動手打我,就給我去閻王殿悔不當初去吧。」
就在這時,陣法之內的伊琴準確的推算出方位和機關,冷哼一聲,「破。」
哪里知道,那根本是黎蓮芸暗中引誘,將伊琴誘拐到她稍加修飾過的下一層火雷陣中。
剛從虛空之中掙月兌出來,就掉進黎蓮芸的陷阱內。
周圍景致再次轉變,伊琴仿佛置身于一片山巒之巔,冷風如刀,刮在臉上分外生疼。
就在伊琴為此皺眉的瞬間,一巨型黑球從天際呼嘯著向她砸過來。
伊琴一把快劍呼之欲出,紫色劍氣一劈而下,黑色光球 的一聲,爆炸開來,頓時火光四射。
猝不及然,四濺的火花濺落到伊琴的紫袍上,頓時燒開十幾個豆大的口子。
伊琴雙眼微懼,咬緊嘴唇,右手一道冷氣拂身,才沒有整個的燒起來。
心里冷寒,怎麼如此厲害,黎洛這是在考驗她還是在謀殺親妻哦。
眼觀四方,查看方位,尋找陣心。
山巒之巔,視野空曠,疾風呼嘯,吹至眼前陡然又變成黑色光球。
那看似漆黑冰冷的光球,那內里可是熊熊燃燒的星火,劈不得,不然自己準會被四濺的火星燒得體無完膚。
冷靜,必須冷靜下來,不能慌了陣腳,伊琴在心里時刻提醒著自己。
時刻懸掛在空中,那餓獸猙獰的嘶吼聲卻越加清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山巒只是幻覺,可那野獸是真實存在著的。
幸好當初在光影幻氣內早已適應沒有著陸的飄忽感,不然伊琴真的懷疑自己會一個支持不住就羊入虎口。
寒!越來越寒!心里不禁咒罵︰哼!惡魔,等我出去了三天都不要理你。
而那陣法之外,看著伊琴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倒霉樣,黎蓮芸頓時笑開了花,洛哥哥的陣法果然厲害。
她只是稍稍動了點手腳,那狐狸精就有點支持不住的模樣。
哈哈,她要看著狐狸精死在洛哥哥親手布置的陣法之內,那才大快人心呢。
轟隆隆……
一團團雲霧氤氳,匯聚在一起,追隨著黑球席卷而來。
那就像是統帥領著千軍萬馬,那氣勢竟是震撼無比。
初見此,伊琴冷汗直倒,那紫色護障光芒異常奪目,直刺蒼穹,勢要護主到底。
伊琴定了定神,劈不得只有逃,隨之悄無聲息的飄游而去,反正她有絕對強悍的速度。
那明亮的黑眸光彩琉璃,似鷹眼般銳利,不放過一絲細微的異樣,時刻注意周圍環境中的施陣方位。
可是伊琴逃離的方向,確是黎蓮芸精準算計的下一個圈套。
似乎能夠預見伊琴會利用她的優勢逃之夭夭,已經張開獅盆血口等著伊琴往里頭鑽。
哈哈,來得正好。
黎蓮芸看在眼里,樂在心里,不妄她沒日沒夜的在此陪著狐狸精耗費了三天時光。
其實心里對伊琴也好生佩服呢,在如此強悍的連環誅殺陣厲居然能夠撐到現在。
若是一般人,哪怕是第一陣就已經魂歸故里了,而她居然能夠一而再的沖破困陣。
若不是黎蓮芸她在其中動了手腳,估計此刻已經沖破好幾層幻陣了呢。
伴隨的嬌柔的隨風飄浮的身姿,伊琴橫劍破空,頓時紫光搖曳,張開吞天氣網就朝身後的氤氳霧氣鋪灑而去。
紫色劍氣籠罩著黑色光球,為伊琴鏟除身後緊追不舍的障礙。
可是那黑球好生詭異,避開紫色劍氣的鋒芒,斗轉繞行,依舊對伊琴窮追不舍。
再看那前方,殺氣迷漫,漫天的火紅燒雲,妖嬈而猙獰,洶涌之極的卷天而來。
那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錚錚一個困獸之斗。
而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洛王府密室之內。
抱著玄火晶石和玄冰晶石呼呼大睡的九銀冰狐,身形猛的一驚,頓時清醒過來。
呼呼~~小狐驚魂未定,蓬松的銀毛濕漉漉一片漪漣。
剛剛,它夢到小親親被漫天的欲火焚燒,嚇得它一身冷汗。
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哦,小狐饒饒毛發,迷惑的黑珠子來回轉動。
呀呀,許是最近只顧著睡懶覺,沒有親近小親親才會做怎麼奇怪的夢吧。
不行,不行。
小狐一陣猛搖頭,打起精神來,不能昏天黑地的整天睡啦,它要去見見小親親才安心。
不然以後小親親嫌棄它,那可咋辦哦。
主意一打定,小狐嗖的一聲就飛出密室,在王府內兜兜轉轉,愣是沒有發現小親親的影子。
所過之地,到處祥紅一片,整個洛王府仿佛都沉浸在紅色的海洋里。
紅綢滿天,紅色燈籠高高掛起,紅色地毯鋪就一地。
那看起來,竟是喜慶之極。
幾日未見,怎麼就變了個樣哦?
迷糊,小狐腦子里越來越迷糊。
黎洛那丫的什麼時候養成這種品味,新年還沒有到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兜兜轉轉,確定小親親確實不在府內,才吸吸小鼻孔,尋找小親親的味道。
然而就在這時,小心髒猛的一沉,心慌得厲害。
不對,不對,小親親肯定有危險,它感應到了!
銀光一閃,快若流星逐月,小狐心急火敢的往皇家獵場前去。
樹影婆娑,剛趕到海之巔王都,便迫不及待想見小東西,此刻正隱身于洛王府外面的慕容玨只覺眼前一點銀光劃過。
九銀冰狐?!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一點銀光就是與小東西形影不離的小狐。
什麼事這麼急?好奇,先瞧瞧去,說不定還能見到小東西呢。
「殿下,我們這是去哪?」見慕容玨飛身離開,隨身跟上的邱澤不解的詢問。
殿下不是想混進洛王府,見見伊琴姑娘嗎?怎麼還往城外趕。
慕容玨並不做回答,腳下速度加快,使著飄逸流星步很快就將邱澤甩得老遠。
不過片刻功夫,疾馳而走的慕容玨便來到海之巔皇城獵場。
「什麼人?」就在慕容玨要踏進獵場的瞬間,突然從叢林中躥出十幾個暗衛。
一步停下,慕容玨掃一眼十幾個勁裝著身,煞氣凜凜的黑臉侍衛。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黎洛身邊鼎鼎有名,訓練有素的暗衛。
慕容玨一身邪魅氣息擴散開來,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慢條斯理的道︰「在下路人甲,見此地風景宜人,想進去欣賞一番。」
路人甲?幾個暗衛相互之間使了個眼色,沒听說過。
當下便有一暗衛上前一步,沉聲喝道︰「此乃皇家獵場,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要看風景請移駕別處。」
「哦,在下實在不知,誤闖此地,實乃無意,在下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還真轉身揚長而去。
十幾個暗衛見來人已去,鬼魅一般,便有消失在叢林之中。
不及所料,慕容玨卻在那些個暗衛松懈的時候,瞬間漂移了進去。
那速度、那身形,好似一溜紫煙,呼嘯而過。
那密林之中數百名暗衛竟然誰沒有發現異常。
誰也不知道慕容玨已經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了進去。
而此時伊琴模一把冷汗,一身輕功施展到了極致,半空疾飛而逃。
看著眼前重重疊疊的火燒紅雲,那臉色越來越冷,越來越沉。
處處殺機,步步艱險。
早就把黎洛罵了個半死,心里委屈之極,那心酸的幾乎能酸掉了一口白牙。
臭黎洛,壞黎洛,惡魔,惡魔,大惡魔。
每一次教她東西都不顧及她的安危,每一次都把她逼入絕境,一點都不會心慈手軟。
那火燒紅雲,一團接著一團,一大片接著一大片。
紅的妖嬈,燒的猙獰。
鋪天蓋地的朝伊琴洶涌而來,那氣勢,驚了天地,直泣鬼神。
心得升起無限的寒意,手上的劍氣就似那浩瀚無邊的冷寒,直沖蒼穹,橫向爆炸似的擴散,繼續擴散。
那紫色光芒踫觸到火燒紅雲,立刻呲呲作響,星火燦爛,糾纏在一起,轟的一聲,一切都消弭殆盡。
瞧那架勢,居然有一種同歸于盡的無奈,有一種無以言說的悲涼。
就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死氣之中,只見銀光大顯,一股沖天彈沖之力將伊琴身後緊追不舍的黑球推的老遠。
小親親,小親親,你有沒有事?
關鍵時刻,小狐從天而降,大顯神威,化了伊琴身後的攻勢。
哈哈,小狐,真的是你嗎,小狐?
頃刻間,眼見所有危險都煙消雲散,伊琴好生激動。
那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好,好,真的是太好了。
伊琴抓起小狐就是一陣猛親,那完全是欣喜之中無意識的情緒表達。
吧唧一下,再吧唧一下,簡直是沒完沒了,好像沒個夠似地。
把小狐一下子從人間帶到了天堂,臉上紅暈漫天,幾乎能燒紅半邊天。
暈頭轉向的幾乎找不著了北。
小親親主動親它呢,嘻嘻……呵呵……哈哈……
傻笑,繼續傻笑,好甜蜜哦。
啊!啊!它要幸福死了,它真的要幸福死了。
這不是在做夢吧,小親親主動地哦,不是它佔便宜誒。
而就在小狐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時候,新一輪的攻擊席卷而來,那攻勢竟比上一次還有厲害。
明明狐狸精就要香消玉損,卻在關鍵時刻出了ど蛾子。
黎蓮芸那燦爛無邊的臉上頓時扭曲的不成人樣,咬牙切齒的怒瞪著九尾銀狐,
那只跟在洛哥哥身邊幾十年的小狐狸,
那只從來不買她的帳,已經被狐狸精收了心的死狐狸,
那只十幾天前將她揍得滿身傷疤的小狐狸。
恨!好恨!真的好恨!
心火怒燒,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在咆哮,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一個都不放過。
忽然,破空一聲轟響,山巒不在,一人一獸仿佛置身******之中,洶涌浪潮呼嘯著涌來。
浪濤滾滾,一波緊跟一波,排山倒海,朝伊琴不斷奔跑,聲若海嘯,勢如破浪。
呀,這是咋回事?
還沉浸在香吻之中的小狐一個驚顫,睜大著眼楮看向那來勢洶洶的浪濤。
而伊琴已經出手,一把金月軟劍舞出一道紫色光牆,沖天入地一般連接整個蒼穹,
朝那滔天巨浪推去,勢要將那滾滾而來的激浪劃空隔絕。
小狐,給我加一把力,阻擋住浪潮。伊琴一聲疾呼道。
就見小狐小爪子一揮而過,一股強大的氣流源源不斷的注入伊琴的體內。
頓時,那紫色光牆更為強盛,光芒四丈,生生的將那排山倒海的浪濤隔絕與光牆之外。
呼呼~~好險啊,差點就被浪濤給掩埋了去。
小親親,到底咋回事?
形勢凶險,小狐怒發沖冠,到底是誰,這般的要將小親親置于死地。
方才,若不是它及時趕到,它都不敢想象,小親親還不……
哼!哪個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它非宰了他不可!
伊琴一張苦瓜臉看向四方,嘟著嘴咕嚕道︰是黎洛,他要我破陣,學習陣法。
啥?那王八羔子是黎洛?
小狐一臉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斗大。
噗嗤——
瞧小狐那可愛的模樣,咋呼咋呼的,還說黎洛是王八羔子,頓時沒形象的笑了起來。
要是被洛听到有人在背後罵他是王八羔子,那還不把小狐撕碎了油炸,油炸了再清蒸。
想象一下都覺得可怕,她得給小狐保密。
同時心情大好,哼!哼!該罵,罵得好,臭黎洛,死黎洛,壞黎洛。
她又沒得罪他,也沒惹到他,更沒紅杏出牆,居然就能下得了這般很手,哼哼!
同一時,遠在皇宮內與君王和各大臣周旋的黎洛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冷著一張臉掃向眾人,周身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氣,誰敢在背後罵他?!
冤枉,黎洛冤枉,被黎洛冷眼掃過的眾大臣也冤,一個比一個冤。
而罪魁禍首此刻卻銀牙霍霍,不斷調弄手中的星盤,費盡心機的在算計著。
幾乎是瞬息之間,那滔天巨浪就沖破紫色光牆,鋪天蓋地的朝伊琴咆哮而來。
呀呀,小親親快跑,咱耗不起那個內力。
小狐所言極是,伊琴沒日沒夜的消耗體力,實乃下下策。
三十六計,跑路為先!
小狐,你懂不懂得破陣?
伊琴是真沒了信心,每當她破去一陣,等待她的都是更為凶險的陣法,那真是剛逃出狼窩,又掉進虎穴。
厄……厄……小親親,我只懂得一點皮毛。
小狐一臉慚愧看向小親親,打架它會,破陣還真難倒它了。
它也就是在黎洛身邊呆的太久,耳睹目覽知道個一星半點,它那腦瓜子壓根就不適合專研那玩意兒。
听言,伊琴失望的遙望遠方,心里一陣後悔,沒事干嘛要學什麼狗屁陣法。
那飛揚跋扈的郡主還未殺上門來,自己倒先一步掛在陣法之中,說出去都丟人。
殊不知,那正是郡主暗地里搞的鬼。
伊琴急速逃跑,那緊皺的眉頭幾乎都能擰出水來,心里百般思量,要不要向黎洛求救。
她也就紙上談兵還能湊合,這學習陣法還真不能向提高功力那般,一步就登天了去。
可是,伊琴絕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不想放棄考驗呢。
若是她輕言放棄,黎洛會不會懲罰她哦。
在學習方面,惡魔向來鐵石心腸,對她極為苛刻,她還真有些擔心一怒之下黎洛不許她再提去聖明大殿救父母的事。
如今連聖明石都已經被黎洛收走,她只有通過自身努力,通過黎洛給她設置的重重考驗,黎洛才會將聖明石還給她。
若是她現在打退堂鼓,那洛會不會……
算了算了,靠自己,她不求人。
小親親,現在咱咋辦?
銀光劃過的身後,幾乎連成一條蜘蛛絲般細小而綿長的銀線。
伊琴蹙眉,她也不知道呢,想辦法破陣啊。
五天,她已經撐過了四天,想必離破除最後一陣也不遠了吧。
而就在這時,小狐一爪子朝身後的浪濤橫掃而去,砰的一聲水花四濺,浪濤龜裂,一分為二。
那一分為二的浪濤竟然越過伊琴的紫色護幛,呼嘯而過。
小狐,好樣的。伊琴大叫一聲好,一把抓住小狐躲進紫色護幛內。
嘻嘻……小狐昂首挺胸,雄糾糾氣昂昂的往伊琴身前一站。
威風凜凜的道,小親親,我是雄的,我自然要保護自己的小親親。
那是當仁不讓的!
而就在它得意忘形的當頭,那原本呼嘯而去的浪濤忽然調轉方向,回頭又向伊琴沖來。
啊!啊!怎麼會這樣,快逃,小親親,咱快逃。
之前的威風一掃而過,小狐很沒有形象的撒腿就跑。
而那才跟隨小狐而來的慕容玨見此,那邪魅的雙眸幾乎噴出火來。
還以為小東西在此打獵游玩,哪曾想竟是被困在厲害的陣法之中,生命攸關。
獵場外,重重封鎖。
獵場內,險象百生。
用腳底跟想一想,都知道是誰干的好事,慕容玨此刻那怒火幾乎要燒紅了蒼穹。
不是要大婚嗎?不是很幸福嗎?
可是他看到的又是什麼,他放在心尖上疼著護著念著的小東西,那個男人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混蛋,黎洛,那個混蛋!
竟敢這般的對待他心愛的女子,他還真故作鎮定,他還能不抓狂!
樹林莎莎,野獸嘶吼。
站在陣法之外,正欲飛身前去搭救的慕容玨忽聞一聲咒罵。
哼!死狐狸精,居然又給她逃過一劫。
尋聲穿梭進密林,慕容玨身形飄逸的停在黎蓮芸的身後。
一眼便看見黎蓮芸手握星盤,正在擺弄,頓時青筋暴跳。
他還道是黎洛那混蛋虐待小東西,哪料居然是眼前這女人從中作祟。
那妖魅眾生的臉上,危險地氣息在蔓延升騰,一雙漆黑的眸子里,腥紅的妖嬈。
感應到空氣中游離著的危險氣息,黎蓮芸不由自主的冷抽了一下,直覺身後有人。
收齊星盤,黎蓮芸陡然回轉,正對上一個極品男人。
那雙眼瞬間雪亮,幾乎是頃刻間便被慕容玨的美色所迷住,一臉的陶醉樣。
低眸,又抬簾,在慕容玨的身上流連忘返,「公子,我是當今天元王的女兒,蓮芸郡主,敢問公子如何稱呼,怎麼不聲不響的出現在蓮芸的身後,嚇了我一大跳。」
急于表明身份,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以她的身份地位,那個男子不巴結。
同時心里還真是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呢,還以為是洛哥哥的那般夠奴才發現了她呢。
冷眼微眯,看著眼前一臉花痴樣的女子,慕容玨的面上忽然掛起邪邪的招牌式笑容。
即使不開口說話,那邪魅之極的笑容也能將黎蓮芸迷得神魂顛倒。
「原來是郡主,久仰大名,在下路人甲,不知道怎麼就迷路了。」皮笑肉不笑,悄無聲息的欺身逼近。
「迷路了?」不對啊,獵場外高手如雲,已經被洛哥哥的人全面封鎖,那就是一只蚊子也甭想飛不進來的呢。
花痴是一回事,黎蓮芸可不是傻瓜,當下就有所戒備。
可惜,腦子沒有身形轉的快。
猝不及然,慕容玨已經點了她的穴道,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星盤。
「你,你想干嘛?」面對陡然的襲擊,黎蓮芸張大著嘴巴,那雙眸瞪得老大。
玉手滑過黎蓮芸的臉頰,最後停留在脖頸間,慕容玨好笑的看著黎蓮芸。
瞧她那模樣,好似要被人侵犯了一般。
切,這樣的貨色,也能入得了他的眼,輕薄與她,他還嫌髒了自己的手呢。
不過,手踫觸到她胸前的衣襟,慕容玨一臉壞笑的就要拉扯下去,那還真有幾分yin賊的意味。
「喂,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踫本郡主一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別不信,喂!把你的髒手挪開。」
眼見慕容玨那不安分的手掌,黎蓮芸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且料,慕容玨根本不吃這一套,那手掌已經穿進衣襟,伸了就去。
就在黎蓮芸以為慕容娟要侵犯她的時候,卻見他從她的懷里取出星盤,拿到手里把玩。
「郡主,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玩才起興呢,在下學藝不精,特意向郡主討教一番。」
細細觀察陣型,慕容玨直覺自己破不了,若不是她還有用處,慕容玨保證此刻她已經不在人世。
欺負小東西的人,他怎麼可能會這般輕易地饒過。
一語落下,黎蓮芸那鐵青的臉上頓時升起一絲冷笑,
話中帶刺的道︰「你和那狐狸精是什麼關系,想救她嗎?哼!做夢去吧。」
哼!肯定是來救那狐狸精的,怎麼天下的好男人全都圍著她轉,一個洛哥哥不夠,如今又外加這麼一個絕色的男子。
努力冷靜的情緒漸漸穩定,黎蓮芸閉上眼不再看眼前之人,別想能夠從她口中掏出只言片語。
「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咯。」
慕容玨邪惡的撕扯掉黎蓮芸胸前的衣襟,修長的指甲輕輕滑過那女敕白的肌膚。
又道︰「哎喲,真的不好意思,在下的指甲好巧不巧的沾了一點嗜血誣毒。
嗜血誣毒郡主大概不知道吧,據說只要我輕輕的劃破一下,那毒素就會浸入體內,到時便會引來白蟻。
想這荒郊野外,叢林密布,我想周圍肯定會有很多白蟻哦。
到時候那一大家子傾巢出動,爬滿全身,嘶嘶,這麼白女敕的肌膚,
哎,在下本是憐香惜玉之人,實在不忍看見郡主被白蟻啃得體無完膚,鮮血橫流——」
「不——不要再說了。」听言,黎蓮芸冷汗直冒,戰戰栗栗的道︰「你敢就試試,這獵場之外到處都是我海之巔最英勇的護衛,
只要你敢踫本郡主一下,我保證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將你碎尸萬段。」
「那好,有郡主陪葬,何樂而不為呢,似乎我還賺到了喲。」說著,那指甲一點點,慢慢深入,那骨子里的熊熊烈火,逐漸燃起。
「等——等一下,你,你要是敢——你——你——住手,我說,我說。」
很沒有骨氣的說,黎蓮芸嚇的冷汗淋灕,若是真如那男子多言,那她……
她才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快說。」慕容玨喝聲道,「我耐心有限。」
遠處,小東西逃得慌張,那翻滾的激浪,一浪一浪撲向小東西,來勢凶猛。
「先把你的髒手拿開。」黎蓮芸瞪著慕容玨停在她胸前的芊芊玉手,緊張兮兮的道。
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劃破自己彈指可破的肌膚。
終于,在慕容玨的手指離開自己的那一瞬間,黎蓮芸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才慢騰騰的道︰「那陣法我破不了,那是我洛哥哥布的陣,我只是在其中動了點手腳。」
一眼看見慕容玨陰寒下來的臉色,又慌張的解釋︰「我真的不會,我發誓,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你是說黎洛布置的陣法,為什麼?」危險地眸子里火紅一片,硝煙四起。
「我真的不知道。幾天前我跟蹤洛哥哥到此,就見洛哥哥將那狐狸精……不,不,就見洛哥哥將那女子帶到陣法之中。
我想肯定是她沒伺候好洛哥哥,洛哥哥才痛下殺手的。」
「你再說一遍,你敢再說一遍試試,伺候,黎洛也配!」
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為何物的黎洛也配他的小東西伺候,她要是敢胡說八道一句,立馬擰斷她的脖子。
「那狐狸精才不配呢,你敢說我洛哥哥的不是!」敢對洛哥哥不敬,黎蓮芸那駭意頓消,撞著膽子道。
啪——啪——
慕容玨狠狠地甩了她兩個巴掌,聲音清脆響亮,敢叫他的小東西為狐狸精,他還不抽她。
「管好你自己的嘴!」揉揉自己的手掌,慕容玨嘴角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似乎很滿意小妞臉上的兩道紅印。
「你以後最好別災在我手上,不然我保證會百倍千倍奉還。」黎蓮芸銀牙霍霍,此刻對慕容玨深惡痛絕,心里已經將慕容玨五馬分尸。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咯,什麼郡主是吧,還是好好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
如今,你可是落在我的手里,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心狠手辣還湊合,馬上將你動的手腳全給說來,怎麼破?不然……」
說著捏著黎蓮芸的下巴,只要她敢不配合,馬上擰碎了去。
那瞳眸里醞釀出的殺意,毫無保留的擴散出來,還真的將黎蓮芸震懾住了。
危險地氣息,縈繞周身!
黎蓮芸滿眼驚恐,仿佛若是她不配合,下一秒就會一命嗚呼。
當下,就將破解之道全數道出,末了,還哀求的道︰「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她的麻煩。」
心里恨得癢癢的,只要給她逃月兌掉,她一定要將狐狸精和這路人甲碎尸萬段。
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哪能逃得過慕容玨的火眼金金。
破了黎蓮芸的陣法,就將她擱置一邊,等救出小東西在和她算總賬。
只見慕容玨一陣搗鼓,按照黎蓮芸說的,三下五除二便將她添加的猛料一並給破了去。
可是卻對黎洛的陣法束手無策。
邪眸瞄了一眼黎蓮芸,就見她連忙吼道︰「你別用那種殺人的眼光看著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就是真的殺了我也沒有用,
我洛哥哥布置的陣法哪是你這種不入流的人能夠破得了的,真是自不量力。」
心里對慕容玨好生畏懼,嘴上還口不遮攔,非要拿雞蛋踫石頭,那才叫自不量力。
「那好,我就將你也扔進去,讓你嘗嘗穿雲破月的滋味。」
一語落下,慕容玨已經拎起她,就要駕著她飛向陣法之中。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功夫不好,進去會死人的,洛哥哥布置的那可是連環誅殺陣,真的超級厲害。」
她又沒有狐狸精那種高深的本領,就算她知道怎麼破陣,進去還不照樣送死,她才不要進去。
可惜為時已晚,慕容玨就像拎小雞一樣,架著她就朝伊琴飛去。
瞬間飄移,快若驚鴻。
缺了黎蓮芸附加的那些個猛料,伊琴忽然之間覺得輕松不少。
那滔天巨浪在伊琴的劍氣中瞬間褪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玨,你怎麼來了?」忽見慕容玨閃身欺近,身邊居然還跟著個滿臉苦菜色的蓮芸郡主,伊琴疑惑的瞅著兩人。
瞧小東西那詭異的眼神,慕容玨頓覺一身寒顫,捏著她的鼻子就是一陣猛劈。
「小東西,你那什麼眼神,我向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你守身如玉,怎麼可能會看上這種貨色,我哪會這麼沒品!
倒是你,看上的那叫什麼男人啊!你說,他哪里比我好,沒我漂亮沒我溫柔沒我會疼女人……」
滔滔不絕,那話匣子一打塊,都收不回去咯。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那意思便是,她絕對不能往火坑里頭跳,絕對不能與黎洛大婚。
笑話,若是大婚,他還有什麼指望。他日夜兼程,心急火敢的前往海之巔,為的不就是這個。
「呸,你連洛哥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身邊,听見慕容玨貶低洛哥哥的黎蓮芸不答應了,一口唾沫星子就朝慕容玨砸去,
回眸瞪著伊琴,不屑的道︰「你竟敢背著洛哥哥紅杏出牆,我一定要告訴洛哥哥去。」
左一個洛哥哥,右一個洛哥哥,叫的格外親切,那傳到伊琴的耳朵里忒不是滋味。
當下就冷著臉道︰「我好想警告過你,別再我面前出現,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的記性不太好。」
而慕容玨火上澆油的又添了一句︰「我在外面看見她在布弄陣法,,,,,,就把她給一並帶進來了。」
什麼?!
原來是她在背後搗鬼,難怪……
她就道黎洛不會這般的沒有分寸,不會這般的狠心,原來果真是自己冤枉了洛。
那怒意頓時噌噌助長,凌厲的目光鎖定黎蓮芸,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你找死!」
那聲音砸在黎蓮芸的心里,冷寒冷寒的。
眼前,兩人一獸,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黎蓮芸哭爹喊娘的心都有。
她錯了,此刻她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沒事不該招惹這個狐狸精,難道上一次的苦頭還沒有吃夠嗎。
md!又是你,我今天不揍死你丫的。
小狐怒了,敢這般的玩弄它家小親親,那還用跟她客氣什麼!
那銳利的小爪子,上來就是一道抓痕,那是毫不留余力的一爪。
只見黎蓮芸的左邊臉上,頓時出現一道縱深的猩紅抓痕,鮮血直流,不用想,那美麗的容顏定時毀了。
哼!毀你容,看你還敢得遜!
「啊,,,,,,好痛……」黎蓮芸捂住自己的臉頰,痛苦的喊出聲來。
可是小狐還不解氣,銀光一閃,小爪子又要揮出。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黎蓮芸噗通一聲,跪倒在伊琴的面前,急切的喊道︰「嫂子,我會破陣,你留下我,我帶你們出去。」
臉頰好痛,她可不想被小狐再刮上一道,此刻,她還不知道半邊臉已經毀容。
若是得知,估計已經變成瘋狗撕咬過來。
伊琴不為所動,冷冷的道︰「你以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嗎?破陣,用得著你?」
輕蔑的一笑,若不是黎蓮芸從中作梗,她會破不了陣。
更何況,就如慕容玨所言,她將黎洛的連環誅殺陣變成連環絕殺陣,也沒真的奈何得了自己。
伊琴還會沒有信心破陣,她還能信不過黎洛。
黎洛給她五天時間,那肯定是對她的能力精準算計,確信她能在五日之內走出去的。
既然洛都對她有信心,她還真將自己看扁了去。
見伊琴不為所動,黎蓮芸軟硬兼施的道︰「嫂子,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嫂子,怎麼說我也是洛哥哥的堂妹,你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若是將來皇伯知道你動了我,我想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言至此,伊琴還真有點心軟下來,她還真不能讓黎洛難做,怎麼說她也是黎洛的堂妹。
就在這時,慕容玨發話了︰「就算她動不了你,還有我呢,我可不管你是哪門子郡主。」
頓時,黎蓮芸嚇得全身哆嗦,戰戰兢兢的看向伊琴,道︰「嫂子,你見死不救,將來也很難想我皇伯交代。」
哼!我就抽你丫的,老子心情不爽!
小狐見她居然還敢威脅小親親,撩起爪子就要揮過去。
小狐,不要。
伊琴一把抓住小狐,制止它的行為,瞥一眼黎蓮芸,「你走吧,若是還有下次,就是天王老子的面子我也不會賣。」
「謝謝嫂子,謝謝嫂子,我再也不敢了。」黎蓮芸一個勁的磕頭,幾乎要感激的痛哭流涕,
許久才又道︰「可是嫂子不能撇下我,以我的功力,根本就走不出洛哥哥布置的陣法。」
黎洛布置的不是普通的陣法,其中還涉及到強悍的功力,她的道行有限。
即使知道陣法之中的機關和正確的線路,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實在是她沒有那麼好的身手。
況且還有那幾百頭凶惡的餓獸,她更是敵不過的,那她怎麼還敢羊入虎口的自己送上門去。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想出去,就各憑本事。
之前她對自己動了殺念的時候可沒有一丁點的心慈手軟,那伊琴何必帶上一個拖油瓶。
「不,嫂子,你救救我,我求你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而就在伊琴同黎蓮芸一來二回折騰的當頭,周圍重現叢林,所有幻向都消失了去。
吼……吼……吼……
無數的吼叫聲傳入耳中,就見上百頭熊腰虎背的餓獸將三人一獸團團圍住。
此刻齜牙咧嘴,正虎視眈眈的看著眼前鮮活的盤中餐。
「嫂子之前進入的都是虛陣,這最後一關才最為可怕,也是最難沖破的實陣。
這番密林機關重重,線路縱橫交錯,一個不小心走向錯誤的路線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即使是選擇了正確的線路,也需要強悍的身手才能突破重圍。
嫂子,我真的沒有那個能力,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黎蓮芸一口道出里面的厲害關系,一個勁的稱呼伊琴為嫂子,奢望她能帶上她。
那是本能的求生**。
伊琴不再看她,而是小心戒備,良久才道了一句︰「自己跟上。」
一語落下,黎蓮芸欣喜若狂,那晶瑩的眼眸里感激的情緒慢慢醞釀,慢慢升騰。
「小東西,別怕!」
面對幾百頭凶神惡煞,滿口獠牙的餓獸,慕容玨挺身而出,擋在伊琴的前面。
黑亮的眸子眼觀八方,手中鷹月勾緊緊握住,身上墨綠色護幛大氣而擴散開來。
伊琴眉頭一挑,紫色護幛同樣護著周身,癟癟嘴道︰「玨,你又小瞧我。」
似乎每一次,只要她遇上危險,慕容玨都會本能的挺身而出,將她護與身後。
听言,慕容玨微微一笑,是哦,他的小東西也很厲害呢,「那我就做你的馬前卒,為你披荊斬刺。」
不管怎麼說,他都要護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他是男人嘛。
陣法復雜,暗潮涌動。
餓獸圍繞,陣陣嘶吼。
機關密布,危機四伏。
伊琴、慕容玨、小狐分工合作,配合無間,壓根就沒有黎蓮芸什麼事,想出一份力也插手不進去。
伊琴一人推算機關方位,每走一步都思量良久,那真是步步為營。
慕容玨一把鷹月勾頻頻飛出,身形閃動,護在伊琴左右。
小狐銀光飛爍,鋒利的小爪頻頻揮灑,一道接著一道,周旋于餓獸包圍圈內,逼得它們不敢踏近一步。
而黎蓮芸,躲在伊琴的身後,時刻注意著她的腳步,生怕她一時大意走錯一步。
對于自己的拿手本領被大家無視,心里不服氣,面上卻不動聲色,不想一個不小心再惹惱他們。
一襲紫衣在叢林中輕舞飛揚,伊琴疾馳繞行,左飛一段,右行一程,兜兜轉轉,居然一步也沒有走錯。
「小東西,黎洛那小子為什麼要置你與死地,你們不是要大婚了嗎?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百忙之中,慕容玨分出一分心,憤懣的向伊琴詢問,那心里,疑惑重重。
厄……大婚!
黎洛也就是在她面前提過一次,慕容玨是怎麼知道的。
疾馳之中,伊琴疑惑道︰「你知道我和洛要大婚?」
「傳的沸沸揚揚,你還想隱瞞與我不成?」慕容玨不悅之色溢于言表,收斂平時的邪,正色道︰「快說你為什麼被困于連環誅殺陣中!」
他真的要給氣瘋了,連環誅殺陣,那黎洛是鐵石心腸嗎?怎麼可以這般對待小東西。
「是我想學習陣法,實戰訓練。」伊琴眉頭挑的老高,她大婚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那麼洛是認真的咯!這個黎洛,凡事都自作主張,從來不和她商量一下。
面上有些許不悅,心里卻甜滋滋的,幸福洋溢。
黎蓮芸听到洛哥哥即將大婚的消息,那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頓時變了又變,各種滋味不斷翻滾,百味交雜。
而就在幾人各懷心思的當頭,前方樹林突然飛出幾千支利箭,似飛絮一般,密密麻麻,數不勝數,鋪天蓋地的,狂掃而來。
「小東西,小心。」眼見密雨利箭橫空射來,慕容玨一吼一聲,喚起碩大的氣幛,猛推出去。
而被慕容玨護與身後的伊琴見此,狂沖直前,一把金月軟劍橫空出鞘。
一劍定乾坤,氣勢恢宏,唰唰幾下,便抵擋住那快若閃電的利劍。
只見成千上萬的利箭頓時嘩嘩嘩的落地聲一片。
嘴角勾勒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麼點小把戲,怎麼能奈何得了她。
驚訝!乍見此,慕容玨一臉的驚訝,不過是轉瞬之間,那笑容就幻化開了。
「小東西,短短兩個月,你又長進不小呀,瞧著架勢,我都快不是你的對手了喲。」
那還用說,我家小親親自然是天下無敵。
小狐閃身而來,落在伊琴的肩頭,萬分自豪的炫耀道,就好像慕容玨夸的是它一樣。
妖魅的笑容閃爍在黑眸里,慕容玨卻假裝苦笑道︰「看來我也得奮發圖強,提高修為,不然以後鐵定變成妻奴。」
說的格外認真,一語落,伊琴立馬給他一劑白眼。
而慕容玨又趕緊道︰「小東西你放心,我很樂意做妻奴嘀。不過我是男人,若是比小東西還弱,將來怎麼保護我的小東西,那臉可就丟大了喲。」
「慕容玨,我和黎洛要大婚了!」伊琴不滿他的言語,認真道。
沒事別圍著她轉,她承受不起他的感情,也不想惹麻煩,被黎洛教訓,他訓妻可是很有一套的。
猶記得那一個星期肉粽子生活,簡直苦不堪言。
一頭青絲無風自吹,慕容玨眨巴眨巴眼,不甘心的道︰「不是還沒有大婚嘛,我還有機會,我不會讓黎洛順心的。」
「你敢給我搗蛋試試。」疾馳之中,抓一把樹葉就向慕容玨飛射出去。
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敢破壞她的美事,定不饒他。
哼!慕容玨躲過樹葉刀子,別過眼看向圍困他們的野獸。
頓時將心里的不悅全幻化成戾氣,就朝那些張牙舞爪的野獸攻去。
此刻,他急于發泄。
風平浪靜不過片刻而已。
參天大樹,樹影婆娑。
忽然,獵場密林中的樹木似乎長了腿一般,一棵棵都動了起來,圍在幾人外圍,轉圈著炫舞。
那些攀附在大樹之上的蔓藤,則更為詭異,就像長蛇一樣,從四面八方蜿蜒而來。
「小心。」黎蓮芸大驚失色,低吼一句。
不過轉瞬之間,凌空穿梭而來的蔓藤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
「玨,我領前,你斷後。」一把軟劍一揮而出,手中長劍頻頻揮舞,
伊琴身形猶如幽靈飄游,朝著蔓藤迅速攻去,斬斷一切。
就在慕容玨與伊琴忙于糾纏漫天蔓藤的時候,剛從皇宮周旋出來的黎洛坐在馬車之內。
看見沿街一片喜紅之色,那冷酷的臉上淺笑不斷,頗為滿意的一掃而過。
放下帷簾,黎洛微微閉目養神。
已經是第六天正午,怎麼還沒有傳來琴兒出陣地消息,黎洛心里有少許失望的情緒醞釀。
「去獵場。」低沉的聲音傳來,駕車的暗塵立馬調轉馬頭,朝獵場疾馳而去。
風過天下,不過片刻時光,黎洛已經臨身站在陣法外圍。
白衣飛飛,負手而立。
抬眸,看向陣法之中,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三人一獸。
當下臉就沉了下來,厲眼瞟了一旁的暗風。
被黎洛厲眼鎖定的暗風忽覺背後一陣冷嗖,半膝跪地,「屬下該死。」
心里早已將手底下那班廢物凌遲數遍,怎麼守衛的,居然放了這麼多人進來還渾然不知!
「回去自己領罰。」黎洛冷冷的道。
回眸又凝望那一襲紫衣身形,那同琴兒肩並肩的慕容玨此刻顯得極為礙眼。
這個妖人,黎洛已經放過他很多次,竟然還不識相的送上門來找抽。
瞧他和琴兒左右出擊,那樣子真是親密無間。
黎洛看在眼里,冷在心里,手中拳頭咯咯作響,冷颯的寒氣彌漫在空氣之中,連過往的風都打了個寒顫。
「哈哈,小東西,你真的是太棒了。」遠處,被羅剎鎖定的慕容玨對自己的處境渾然不知。
鷹月勾一揮而出,墨綠色光芒流轉搖曳,口里還不忘夸上伊琴幾句。
一劍收,一掌出, 里啪啦,蔓藤震斷聲連成一片,伊琴一眼身邊的慕容玨,得意的一甩頭。
那模樣,竟是英姿煞爽之極。
惹得慕容玨一陣邪笑蕩漾開來,那媚眼不斷地向伊琴飄去,好不優哉游哉。
那一幕落在黎洛的眼里,連身後暗風、暗塵都生出一身冷汗,集體在心里為慕容玨和小主默哀。
那無邊怒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那兩個人,一個妖魅一個嬌柔,遠遠望去,竟是那樣的般配,猶如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兩個人,一攻一守,配合的完美無瑕,那種默契,令黎洛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
其實伊琴冤枉,當初她和慕容玨被困于光影幻氣內,默契自然而然就培養起來了。
可惜,縱使她和慕容玨之間清清白白,一星點般配的跡象也沒有,那在黎洛眼里也已經變成鐵錚錚的事實。
俗話說事實勝于雄辯,所以,黎洛怒了。
倏地,只見一道極光劃過,一股強勁的旋風直沖慕容玨而去。
快若流星追月,讓人防不勝防。
陡升的變故,令幾人同時一驚,伊琴就要出手相救,長劍揮之欲出。
在這緊要關頭,卻見黎蓮芸撲了上去,激動的喊道︰「洛哥哥。」
什麼,黎洛?
劍鋒急轉,定眼細瞧,伊琴頓時心沉到谷底。
只見黎洛冰冷的眸子似箭般向伊琴射過來,手上還擒制著慕容玨的脖子。
慕容玨只覺喉嚨一緊,幾乎喘不過起來,這才看清罪魁禍首是白衣襲身的黎洛。
「洛。」伊琴戰戰兢兢的道,同時身影慢慢遠離,準備隨時逃之夭夭。
她太了解黎洛的脾氣,那個小氣的男人最見不得她和慕容玨在一起。
瞳眸卻緊張的注視著黎洛擒制住慕容玨的那只魔掌,生怕他一怒之下,慕容玨會一命嗚呼。
察覺到伊琴那緊張的美眸,黎洛更氣不打一處來,冰冷如霜的道︰「你還想幫他刺我一劍?」
那語氣,幾乎寒到伊琴的心底,那就像從九天懸河落下,直接掉進寒冰深潭。
伊琴知趣的沒有出聲為慕容玨求饒,就像被捉奸在床一般,認命的低下頭。
咳咳咳……窒息的感受,慕容玨沒命的咳嗽,喉嚨發癢的厲害。
該死的,他怎麼就不是黎洛的對手呢,這個人,功力深不可測,簡直就是變態。
一時間,仿佛狂風呼嘯,暴雨傾瀉,閃電肆虐。
縱然如此,慕容玨也只是咬緊牙關,半句也不吭,更甭想他求饒認輸了。
那呼嘯的狂風不過如微風拂面,
那傾瀉的暴雨不過是屋檐滴水,
那肆虐的雷電不過就是螢火流逝。
即使形勢對自己再怎麼不利,余眼瞥見小東西緊張的神色,內心也是滿面春風。
就在這時,撲向黎洛的黎蓮芸還嫌火勢不夠旺,火上澆油的道了一句︰「洛哥哥,她紅杏出牆,那小子說只要還沒大婚,他就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一語出,氣氛更為緊張,空氣就如那緊繃的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掙斷開來。
照這麼下去,慕容玨還有活命的可能才怪,此刻,伊琴真後悔當初心慈手軟沒宰了蓮芸郡主。
看她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就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沒有辦法,伊琴硬著頭皮走到黎洛的身邊,壯著膽子抬簾凝視黎洛,手輕輕的搭上黎洛那只隨時準備將慕容玨挫骨揚灰的魔掌上。
蚊子般大小的聲音漸漸響起︰「洛,我們真的要大婚了嗎?」
半句不提放過慕容玨的話,一心只想轉移黎洛的注意力,撲滅他熊熊燃燒的怒火。
只听黎洛不冷不熱的回答道︰「你還想和我大婚嗎?」
「當然,我很高興。」伊琴的聲音漸漸拔高,似不經意的將黎洛的手掌拉到自己的面前,同時還將自己的手掌並排攤開,
滿目期待的道︰「到時候,我們的無名指上都戴上結婚戒指,我們就是夫妻啦。」
咧嘴而笑,而另一只手卻在身後做出一個快逃的手勢,示意慕容玨趕緊跑路。
無視伊琴趁機移開他擒制住慕容玨的左手,此刻他對伊琴的話更感興趣。
「戴在無名指?」說著黎洛就從懷里取出兩枚戒指,那竟是瓖嵌著天寶花的琉璃戒。
那琉璃戒在日光的照耀下,光影曼妙,中間點楮一抹玫瑰紅,漂浮與柔情似水的琉璃中,顯得精美絕倫。
兩枚一模一樣的琉璃戒,唯一的區別便是月復背上如米粒般大小的字。
一枚雕刻「琴」字,一枚雕刻「洛」字,那里面流轉的綿綿情意,叫伊琴見了簡直欣喜若狂。
「好漂亮的戒指。」嘴角勾勒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伊琴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
至于在她身上從不離身的天寶花何時落在黎洛的手里,此刻全然沒在意到。
「喜歡嗎?」見伊琴的臉上洋溢著驚艷和幸福的神色,黎洛滿意的收起冷怒的情緒,輕聲詢問。
她還記得琴兒的話,沒有戒指就不嫁給他。
伊琴狠狠的點點頭,這麼漂亮的琉璃戒,她能不喜歡嘛,簡直喜歡的抓狂。
听言,黎洛冷酷的臉上頓時現出一絲淺笑。
只見他將刻有「洛」字的琉璃戒戴在伊琴的無名子指上,又將另外一枚刻有「琴」字的琉璃戒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才霸道的說︰「現在我們就是夫妻了。以後若是還有阿貓阿狗想要打你的主意,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給,到時候他最好燒香拜佛自求多福。」
伊琴頓時暈倒,戴上戒指就是夫妻了,那也得在結婚儀式上啊,黎洛的領悟力,她好生佩服。
不過黎洛的話還真讓她松了口氣,他的意思是不是說,這一次,他放過慕容玨了。
伊琴詢問的眼神望過去,想要求證一下。
就看見黎洛和慕容玨之間正在進行眼神交戰,那里面戰火烽飛,硝煙彌漫,一場異常激烈的戰爭正在開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