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總算是見上蘗生一面。那天我與蘗萌在涼亭里下象棋。蘗生不知從哪回來,看見我與蘗萌在亭中並走了過來。驚蟄後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蘗生穿了一件白衣,腰間佩戴著流雲白玉。我與小萌剛好下完了棋,我起身行了禮。
「小萌,兄長帶了些冰糖葫蘆回來交給冬青了。他正在尋你呢,這回估計去你的寢宮了。」蘗生模模小萌的頭說道。他這個兄長做的還算不錯,每次出去都會帶好吃的給小萌。至于我他只帶過一次東西,是水磨石的硯台。自己上次在宮中小露一手後,蘗生也知道我對書法擅長。但是對我跳的扭擺舞,他對我是徹底的禁止了。萱萱公主知道我回來後還特地來府中要我教她跳這舞,她說青藤看我這舞時眼神都不對了。只是還沒教,萱萱郡主就被蘗生趕出了宮,還勒令只要有人找我教他們跳舞一律不給進府。想來,那次的復仇確實是玩的有點過火。不然,他怎麼會一直耿耿于懷。
小萌听有好吃的立馬就跑走了。「殿下有話對福順說?」我悠悠的看著他,想著該問的終究他還是會問的。
「還有數日,就是我迎娶你的日子。宮里,準備讓你進宮。從母後的寢宮中出嫁。福順就不必回國了,路途遙遠你來回的必定又會遭人埋伏。易之會帶著福順的父王與母後過來參加我們的婚宴。」蘗生緩緩道來。
「殿下,難道只為了這些才來見福順的。我們的婚事福順從來都是言听計從的。」對于我會在哪里出嫁都是一樣的,因為在哪里我都沒有太多的感情。
「福順覺得本王還有什麼要說的?」
「殿下不想知道福順被沫璃俘虜去後發生的一切嗎?不想知道沫璃從我這拿走了什麼嘛?難道殿下真的不在意這些嘛?」我略有抱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什麼事都對他來說都不那麼重要,但是那天木屋門外的他明明是憤怒到極點的表情。
「公主,現在不就要和本王說了嘛?」
「我覺得殿下作為我日後的夫君是有理由該知道我和沫璃之間發生的事情。」
「你和沫璃之間?」蘗生本是平靜的雙眼突然變的寒意十足。
「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那日我激怒了他,他本想玷污了我。還好你和易先生來得及時,他才沒得逞。」
「他為何要帶你去那深山當中。」
「這個福順並不清楚,他把我迷昏後就帶到那里了。只是這麼偏遠的地方你是怎麼發現的?」
「這座山其實就是沫璃王宮的後山。只是屬于帝王家的私林,平時都沒人上山。我與易之潛到宮中,看到沫璃的寢宮就一個侍女。本準備逼問她你的去處,她知道我來尋你的竟然主動說出沫璃帶你去了那山中。」
「哦,那是瀟雨。是個痴情的姑娘,還望日後殿下可以繞她一命。」
「瀟雨?那是瀟國國師的女兒?」蘗生的雙目突然一沉。
「听沫璃說瀟雨是瀟國的國王送給他的,至于瀟雨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清楚。他帶我去那後山,就逼我說殿下到底允諾了我父王什麼條件,才讓父王答應將我嫁給你。」我之後把默寫太極的事說給蘗生听。至于沫璃的中了蠱和他之前的事我都沒和蘗生說,不管沫璃如何對我,但是自己心里中總是狠不下來把他的往事說出來。
蘗生信不信我說的,我並不知道。我只是保留了一部分,說了一部分。只是,多年後才知道,他從把我救回來的那刻起就開始不再相信我是完璧之身。
「容福順冒昧,殿下到底要給我父王什麼?」這也是一直纏繞我很久的問題,那天我還是沒忍住問了蘗生。
「長生不老丹。難道福順還不知道嘛?你的父王為了這長生不老的丹藥,最後把你嫁給了本王。只是本王要的只是你們金國的財富。」蘗生看著我嘲笑的說到。
「是啊,沫璃說的沒錯。你要的也是這天下,殿下放心吧。福順答應你的一定做到。還望到時殿下放我和身邊的人一條生路。」
「沫璃和本王的目的是一樣的,為什麼你不願選擇他而選擇我?莫非是愛上了本王?」蘗生的整張臉忽然湊到我面前,慢慢的開口。
「福順知道殿下心里只有月兒姐姐,豈會多加奢望什麼?福順只是覺得殿下更會體貼民情,更懂民生。殿下不是一個昏君,更不會是暴君。這是你和沫璃的不同。」沫璃活在仇恨當中,但是蘗生不同。只是這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罷了。當自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被愛迷住雙眼。自己又怎麼會對他說,因為我愛你所以願意選擇留在你身邊,因愛你所以寧願相信你最後會放我一條生路。因為愛上了你,所以寧願知道你愛的是別人也要忍疼留在你身邊。不為別的僅僅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多一分一秒陪在你的身邊。
「本王與月兒的事豈由得你說些什麼?本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公主睜大眼楮看好了就行了,本王定不會讓公主失望的。明日你與我一起入宮吧。」每每說到月兒,蘗生似乎都會易怒。
第二日,我與蘗生早早的進宮。我被帶到紫陽宮,我這幾日暫時住這里,而蘗生去上朝。
王後來找我一回說要我看看婚宴還有什麼要準備的,說實話我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著實不知道需要些什麼。只能說一切由王後定奪,王後听我這麼一說立刻就喜逐顏開「福順真是乖巧聰慧。」之後又派人送來很多滋補的東西,說什麼要我盡快給她添個大胖孫子。想來這公主還沒來你月事,怎麼可能可以生孩子呢。
也不知道是近日在宮里吃補的吃太多了,天天木瓜炖雪蛤,銀耳紅棗羹。結果,這月事在我進宮的第三日竟然降臨了。
四月其實最適合放紙鳶了,風力剛剛好。我與小萌在自己宮外放著我們做好的紙鳶。
「小萌你拉拉線啊,再不拉紙鳶就要掉下來了。」
「知道啦,明燦姐姐。你快看快看啊,飛的好高。」我看著紙鳶的飛的高度遠遠超過宮里第三層大殿的高度,但是紙鳶飛的越高,線就越容易斷。我們用的是棉線很容易就斷了。
果不其然,線斷了,紙鳶落在三層的一棵楠樹上。「小萌,你瞧線斷了。我們回去吧,我再給你做個。」我拉著小萌就準備回去了,這第三層自己和小萌肯定是不能上去的。之前進宮時蘗生已經囑咐過自己不可以上三層。
「小萌就要那樹上的紙鳶,姐姐帶小萌去把它拿下來吧。」小家伙撒嬌的說著。
「可是我們不能上去啊,這是第三層只有小萌的父王才可以上去的。」
「姐姐放心吧,有小萌在哪都可以去。」說著小家伙就拉著我往上去。從沒發現這家伙力氣這麼大,自己委實是被他拽著上去的。難道是這幾日在我宮里混吃混喝長了些力氣不成?
這第三層與其他兩層沒什麼區別,只是殿外多了一鼎大大的香爐,香爐四角被鐵鏈緊緊的拴住後嵌在地下,委實看的有點滲人。殿外的梨花木門嚴嚴的關著在。
「姐姐,你快去把紙鳶拿下來啊。不然一會被父王發現,小萌又要閉門思過了。」小萌急急的推著我往樹上爬。
「小萌要姐姐爬樹?我不會啊。」我以前爬單杠到是一把好手,我雙手抱著樹,兩腿也抱著樹,勉強的一蹭一蹭的往上爬,結果竟然的上去了。紙鳶掛在一個較遠的枝干上,我伸手試著勾,怎麼還是差一截。自己只能輕輕的往樹枝那邊挪去,生怕這樹枝經不住我的重量。我前半身伏在樹枝上又伸手去勾終于拿到了紙鳶。
「小萌姐姐拿到了,你快接住紙鳶。」
「啊!姐姐小心啊,樹枝,樹枝。」小萌突然叫道。
「什麼樹枝啊?啊…」還沒啊完我就從樹上直直的往下墜。完了完了,這回肯定是殘廢的事了,樹枝到地上有一層多屋子那麼高呢。我緊緊的閉著眼。
「公主,睜開眼吧。沒事了。」我听到聲音緩緩睜開眼,此刻自己正被青藤抱在懷里。
「青藤?我被你接住了?對不起,為了拿個紙鳶驚到你了。」我急急從青藤的懷里下來,我不想上這第三層還有個原因現在也剛好出現了。自己委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青藤。
「公主,你?」青藤看著自己沾著血的手又驚恐的看看我。
我看著他沾上血的手,立馬明白了什麼。我回頭看看的自己的裙擺,完了月事竟然在這種狀態下來,真心的糗大了。
「啊」的一聲。自己委實估計承受不了一時的打擊,竟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