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醉我獨醒。最聰明的人是隨波逐流時不迷失自己的人。
在朝中為官也是如此,隨波逐流可以自保,不迷失自己同樣是自保。
對于張珂車,想來都是旁人跟隨他的腳步,但是人一旦膨脹到一定的程度就會迷失自我,找不到主了。
「張珂車的事,微臣上奏的條條屬實。希望王後能秉公處理。」黃岳罄听到我說張珂車整個人立馬變得凜然。
「本宮想先問問黃大學士,你是否與張珂車結過仇。」我邪笑的看著黃岳罄,這黃岳罄的奏折中把張珂車強搶民女,作奸犯科,殺人放火,所有干過的壞事依依說明詳細,這不是有仇是什麼?
「微臣所寫都屬實事,絕對沒有半點夸張。只是張珂車確實有禍害我的家人,我從小與阿姐相依為命。阿姐為了給微臣賺錢讀書就去張家做丫鬟,結果張珂車貪圖阿姐的美貌,竟然強行要納阿姐為小妾,阿姐抵死不從最後跳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不僅是為阿姐報仇也是為眾多民女報仇,當地的官員知道張珂車愛美色不知道從地方強搶多少民女送給他,送人送錢,他在青山邊有一座私人宅子,現在住在里面的是他的最得寵小妾,他所有的值錢的東西都在里面。」黃岳罄說到張珂車時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的寒氣,直逼人心。
我與李太白都安靜的听他把話說完,誰都沒插嘴。
「御史李太白,學士黃岳罄听命。」我听完黃岳罄所說後,坐直了腰板,略帶威嚴的說到。
「微臣听旨」黃岳罄與李太白同時起身下跪說到。
「本宮已經明白了這事中的緣由,既然黃大學士所說屬實,那張珂車貪污一事就交給李御史去辦,明日上朝後我會在百官面前鄭重處理此事,而黃岳罄你的任務就是幾日後隨本宮還有青藤一起去牡丹城、流星城一起求雨,其他的事都交給李御史去做,我想沒有誰更適合辦此事了。明日上朝後你們听我說的就行了,至于如何把青藤先生請出來就交給本宮好了。」我一口氣說完我要說的。
想想蘗生不在朝內的日子,自己是要致力于把宮內攪個混混亂亂。只希望,蘗生回來時不會動怒。
黃岳罄與李太白听完我說的話,都稍稍有些震驚,定是沒想到我把任務對調後分配給了二人,其實自己也是怕旁人說了閑話,想來知道黃岳罄身世的人定不是我一人,若是他自己來趟這渾水,定會有人說他以公報私的。而李太白的職位剛好可以勝任此次任務,以我的觀察來看此二人平時也是沒有什麼交集的。
而黃岳罄因為痛恨張珂車所以對于貪污這種行為定是痛恨至極,所以把撥款之事交給他,讓他管理錢財我想定不會出什麼亂子。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吧,明天在常青殿里我會給各位一個交代的。二位退下吧。」我有些疲憊的說到。
「微臣告退。」李太白和黃岳罄雙雙告退。
我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這上個朝真心比跑三千米還要累,腦子轉的迅速。生怕自己一個遲鈍就被拖下水了。就算這樣,自己還是接下一個自己都不一定能完成的任務,我該怎麼辦才能安然把青藤帶出去又帶回來呢。
本想在床榻上補個回籠覺的,結果腦子里都是事。不時蘗生跳了出來,看著我。我想我是想他了,雖然他在宮里對我沒有什麼好態度,但是最起碼的他在我身邊我就會很安心。再美好的風景也留不住我的眼,我的眼中只能容你,最亮麗的美景也沒法安撫我的心,只要留在你的身邊我才會覺得安寧。
翻來覆去,算了不躺了。
「冬青,備馬車,我們去三王爺的府邸。」我爬起來整整衣服,自己還是先去看看青藤那的情況,再想法子把他帶出去。
冬青備了馬車,我們就急急的出發了。
冬青說三王爺府內府外現在都由蘗生派的人巡邏,生怕青藤又被放跑了。我問冬青這派的人是不是他手下的,冬青說不是的,大王派的人不是帝王家的,是江湖上的人。
江湖上的人?莫非這是林未風的人?為何宮里的侍衛不用要用林未風的人,這是怕被三王爺收買嘛?
蘗生的想法時時都是讓人想不通想不明,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做君王而別人不可以。
我與冬青到了三王爺的府邸後,府門外著實有人巡邏。幸好冬青有通行牌,不然我們連進府內的資格都沒。這江湖上的人可不會在意你是誰,他們只按規矩辦事。
按規矩辦事總是比看人臉辦事來的輕松。
我與冬青一進門,三王爺就迎了上來。
「福順見過三王叔。」我忙行禮,雖說我現在貴為王後但是在我的心里長輩永遠都是長輩不可越了輩分。
「王後您怎麼可以行如此大禮,三王叔心里都清楚,若不是因你向蘗生求情,現在萱萱這丫頭還不知道在哪呢。」三王爺此時的神態比之前過年見到時要蒼老多了,這煩心事一多自然人就容易老了。
「三王叔,萱萱與青藤的事福順是要佔有一大部分責任,自己委實沒有臉來見您,可是現在突發事件,福順只好硬著頭皮來找青藤,他二人最近還好嗎。」我甚是內疚的說到,眼楮也不敢直視三王爺。眼前的中年男人原本是烏黑的發絲就半年多的時間變得花白,自己看著只會紅了眼楮。
「哎,王後見了就知道了。請隨我這邊走吧。」三王爺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到。
落紅成陣,風飄萬點正愁人。
秋風觸花,白雲鎖徑,黃葉堆階。
這每個府中的景色都迥異的,這三王爺府中的景色可能是隨了萱萱的喜好。
我與冬青隨著三王爺的腳步沿著青石板路朝著府的深處走去。青石板的兩邊栽了兩排的木芙蓉,千林掃作一番黃,只有芙蓉獨自芳。晚秋之中唯有這木芙蓉開的是最盛的,秋間盛開,蔚若錦繡。
一路走到頭,一池清水映入眼簾。池水邊種了一叢的蜀葵。此時也正是蜀葵盛開的季節。
從木橋上直行過後就會看到由月季做的籬笆,籬笆上掛著一個小木牌子,上面清秀的寫著浣花苑。
苑內傳來綿綿的簫聲,我們站在籬笆外,並沒有急著進去。
我望向青藤,此時的他已經可以站起來了。他身著一身青色的長袍,發絲披散在身後,秋風吹過,眼前的男人便會讓人的感覺舒適飄逸,形態優美極了,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琉璃的色澤。他的眼神並沒有望向萱萱,反而像是放空自己,思緒不知飛到哪去了。
簫聲中雜夾著一股幽怨,一股驚艷,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無奈,音色縴細,弱而不絕。
而一旁的萱萱坐在屋外的秋千之上,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一根淡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精致的小臉未沾脂粉,卻依然泛著醉人的微紅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她微仰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眼波溶溶。像是望穿秋水,目不轉楮的看向青藤。
痴女怨男,一個有情一個無情,此番看來。依舊是萱萱一廂情願的戀著青藤。
一曲緩緩結束後,青藤收起玉簫轉目看向我。想來他是一早就知道我們來了。
「青藤。」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青藤,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
萱萱聞音也轉頭看著我這邊,我微微一笑看著她。
冬青推開籬笆門,我緩緩走進後,冬青在門外守著,三王爺只是無奈看來一眼萱萱與青藤就轉身離開了。想來是怕觸景傷情吧。
「萱萱郡主,我可以與青藤說幾句話嘛?」我直徑走向萱萱問到她。
「王後,你不該來找青藤的,青藤因你已經受了夠多的苦了。」萱萱突然從秋千上站了起來眼帶怨氣的看著我說到。
「我知道,青藤與你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我的自私才導致你們這樣的,我也想彌補你們。可是,很多事真的身不由己。福順的無奈,萱萱郡主又怎麼會明白。」我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看著她。我知道自己其實是理虧的。
「福順妹妹,總是用這種哀艷去勾引青藤嘛?你知道我現在是要有多討厭你嘛。」萱萱忽然有些情緒失控,淚如梨花的落下,一把將我推開向屋內跑去,經過青藤身邊時,微微停住滿眼的委屈看著青藤便推門進了屋內。
「對不起。」我走到青藤的面前,輕輕的說到。這是青藤被蘗生廢除了武功後我第一次正面與他交談。
「福順,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想來都是青藤的一廂情願罷了。」青藤微微低著頭看著我,他清澈的眼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悲情與心酸。
「最近身體還好嘛?」我雙手在背後不安的糾纏著,自己委實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有勞王後記掛,青藤現在身體已經無大礙了,自己行走還是可以的,就是再也不能習武了。」青藤緊緊看著我,淡淡的說到。
「那就好,只要身體無大礙就好,不能習武也無所謂啊,最起碼青藤你還會觀天象看風水,這些道家的東西,才是青藤你最拿手的。」我牽強的咧開嘴角笑著說,其實我知道不能習武對于青藤來說也算是廢了一半,可是我該怎麼辦,我只能說些無關疼癢的話來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