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鑽 第四十四章 二零零七年的春天

作者 ︰ 思竹

(1)

「你說這年頭好男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唐曉珍翹著二郎腿橫臥在葉凡家的沙發上。

「多著呢,你沒留意罷了。」

唐曉珍指著葉凡掛在牆上的婚紗照,說︰「他們是不是都成別人老公了?」

「得了吧,你。別羨慕了,自己找個男人好好教一下,沒準也能成好老公。」

「你說到底是好男人變成老公,還是老公變成好男人?」

「我覺得是後面一種,只有自己教,才能教出適合自己的好男人。」

「可如果教不出來呢?」

「結婚前你就得挑呀,別挑條朽木呀。」

「那說明還是得找個好男人,這樣才有教成好老公的可能。」

「也許吧,主要得看這個人的本質。小細節就別計較太多了。」葉凡停了停,接著說︰「你呀,就是細節的東西要求得太多了。」

「我有嗎?」

「當然!你說說,上次那個黃翔,有什麼不好。我覺得他人就挺好的嘛。」

「別說他了,他那人太土了。」

「你也別那麼說人家。不就是喝咖啡的時候用湯匙一勺一勺的喝嘛。」

「你快別說了,就他那喝咖啡的樣。」唐曉珍一臉的厭惡地搖著頭,說︰「我可受不了。」

「唐曉珍,你再這麼下去,我都擔心你嫁不出去也。」

「嫁不出去就不嫁唄,總比嫁個自己受不了的強。」

「唐曉珍,你溝通有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

「倘若是我,我會直接告訴他關于喝咖啡的知識,而不是就此不和他來往。」

「當面說他?那他不是很沒面子。」

「不懂就學嘛,有什麼沒面子的。你看看現在,我估計他肯定郁悶的不得了,莫名其妙就被你淘汰出局了。」

「管他呢,那是他的事。」

「你這人真夠狠的。」

葉凡從沙發上站起來,從冰箱里拿了兩個隻果。

「接著!」葉凡扔了一個給唐曉珍,她接住了。

(2)

「葉凡,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能問問嗎?」

「問吧。」

「那我可事先聲明,你不準生氣哦。」

「哦,還有能讓我生氣的事?說來听听。」

「那你要先答應不許生氣。」

「說吧,我不生氣。」葉凡今天心情不錯,朝著隻果大口地咬了下去。

「關于許一凡的。」

「哦。」葉凡微微地別扭了一下,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談起許一凡。那仿佛是她自己的秘密。

「能問嗎?」

「說吧。」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不生氣」了,現在反悔不是葉凡的作風。

「他是不是在你家住過一個晚上?」

唐曉珍此話一出,葉凡臉都綠了。

「你說什麼?」

「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大約有兩三年了吧。」唐曉珍想了想,說︰「對,是零五年的事。」

「你在胡說什麼?唐曉珍。」葉凡有些急了。

「零五年的夏天,我和我媽去海南玩,坐火車回來的。那天,火車晚點,到站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半了。我記得很清楚。我打的士從你家小區過的時候,看到許一凡從小區里面走出來。我認得他,絕不會看錯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葉凡此時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是不是,他是不是從你家走出去的?」唐曉珍還真的來勁了。看樣子,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葉凡會生氣了。

「是!」葉凡不知道從哪里來得勇氣,承認了。

「哇,不會吧。你們兩個人真的有一腿呀?!」

「呸,話別說得那麼難听,行不行呀?」

「他都在你家留宿啦?」唐曉珍搖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葉凡,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哪。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我們什麼都沒干。」

「誰信哪?」唐曉珍咬了一口隻果,搖著頭感嘆︰「葉凡同志,你不是一向都守身如玉嘛,怎麼也會犯這樣的作風問題呀?」

「跟你說了,我們什麼都沒干。」葉凡真的急了,她有種跳進大海都洗不清的感覺。

「什麼都沒干,那你們一個晚上干嘛呢?」

「泡茶。泡了一晚上的茶。」

「誰信哪?」

「嗨!是呀,說了也沒人信。」葉凡很無奈地搖著頭,說︰「就連我自己都郁悶,主動獻身還被人拒絕了。」

(3)

唐曉珍那個「三八」一下來勁了。

「你主動獻身了?說來听听,說來听听。」

「丟人呢。唐曉珍。你都不知道我那天有多丟人。這輩子最丟人就是那天了。」

「什麼情況?」唐曉珍瞪著大眼楮,一副無辜的表情。

「我主動勾引他,被他拒絕了。」

「不是吧?!」

「就是呀。憑什麼呀?我也不差呀,要胸有胸,要**有**的。」

「他不會是同性戀吧?」

「我也這麼想,他肯定是對咱們女人沒興趣吧。」葉凡覺得只有這個解釋是最合理的。

「該不是你的技術不行吧?」

「你得了吧,什麼技術呀。」

「改天我弄兩盤帶子給你看看,技術全面著呢。」

葉凡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于是,唾罵了一句︰「唐曉珍,你這女流氓,怪不得嫁不出去。」

唐曉珍也不生氣,反駁道︰「沒文化!按你這麼說,我們學醫的,都是流氓了。」

葉凡無語,是呀。和學醫的人說什麼流氓呀。在他們眼里,人只有器官罷了。葉凡突然覺得他們夠可悲的。

(4)

晚上,中央六套正在重播馮小剛的電影《手機》。

「誤會呀,但是哪個又能相信呢?房間我是開了,但是沒有上去。改在咖啡廳坐而論道。左思右想,我心頭一直在掙扎,還是怕麻煩。」

電視里,一口四川話的費墨向嚴守一述說著事實的真相,一臉的痛苦。

開了房,沒上去就已經難以解釋了。那麼兩個人呆著一個房間里,還指望能解釋的清楚嗎?葉凡看了看楊俊,他正認真地看著電視,她沒忍住,順口問了一句︰「你相信我嗎?倘若我也和別人開了房,然後告訴你其實我們什麼都沒做,你相信嗎?」

「信。」楊俊的回答讓葉凡覺得他在逗自己,怎麼可能。這事,誰能相信。

「那你說我們有可能在里面做什麼?」

「聊天,泡茶,互吐心聲。」楊俊回答的很隨意,「兩個人在一個房間里,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知音啊知音!葉凡的內心真是激動不已。她覺得自己尋到了人生的知音呀。那天晚上,她險些就把許一凡來她家過夜的事情告訴了楊俊。但最後,理智壓倒了情感。理智的她認為︰如果把這事告訴楊俊,那麼自己就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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